月清浅此刻已经恢复如常,只淡淡道:“本宫没事,将碎片都收拾干净吧,本宫想歇会儿。”

    “是,娘娘。”

    陛下满面怒容离开鸾凤殿的消息,很快便在后宫之中传开了,后宫妃子们纷纷打听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最后只了解到,王后娘娘似乎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陛下,宫殿内还传出杯盏破碎的声音。由此可见,当时陛下确实是气得不轻。

    但由于当时的殿内,没有任何人在旁服侍着,所以即便她们再如何打听,也还是打听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将此事联系到李嫣然的身上。

    想着,会不会是因为王后娘娘对付李嫣然的事情被陛下知晓了,惹怒了陛下。

    不过,这种猜测一般只有想得太过简单的人才会如此想,比如李嫣然本人。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晓,陛下与王后闹矛盾之事绝不是因为李嫣然。

    当时,王后本就没怎么对付李嫣然,除非陛下喜爱李嫣然到了一种程度。但众人很快便否定了这种猜测。

    最后,仅仅只是猜测,王后娘娘做了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情。

    此时,静安殿内,叶静语的贴身宫女红澜问道:“主子,这外头都在猜测王后娘娘因对付李嫣然,而惹怒了陛下。”

    叶静语姣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道:“红澜,你太看得起李嫣然了,陛下是不会为了李嫣然而对王后生气。即便陛下真心喜欢李嫣然也是不可能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况且,她若真得陛下喜欢,陛下那晚就会留宿。”

    “那主子觉得,王后娘娘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惹怒陛下呢?”红澜有些疑惑道。

    王后娘娘她自然是见过的,也正是因为见过,对她的浅淡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才更加疑惑。这样一个淡然个性的女子,怎会惹怒陛下。

    叶静语淡淡笑着,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道:“如果是王后惹怒了陛下,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吧。”

    “哪种可能?”

    “应当是王后触犯了陛下的逆鳞。”叶静语轻描淡写道,四年前的那桩事情,大概是陛下心中永远的痛。即使时过境迁,但凡有人提起,那也必定会让他大怒。

    这是她的猜测,不过,她也有些奇怪。王后这般聪慧的一个人,怎会犯这样的错误,这才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在几次接触下来,叶静语便知晓,月清浅并非一般人。她的聪慧和手段想来也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

    “逆鳞?”红澜皱眉问道。陛下的逆鳞会是什么?

    “这你无需知晓,你只需知晓,我们的陛下万不会为一个后宫女子而同王后置气。这点,你需牢记。”叶静语语气郑重地告诫道。

    “是。”红澜也清楚,有些事情她不该多问。

    叶静语又道:“还有,你也需知晓,王后娘娘是我们万不可得罪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是,主子,红澜知晓了。”她是叶家送进宫中来服侍小姐的,小姐说什么她自然都会认真记在心上。

    叶静语点了点头。

    宫中的流言,有人相信了,也自然有人表示怀疑。不过,眼皮子比较浅的人倒是都赶着娶巴结李嫣然了,这让李嫣然越发地相信陛下就是为了她而对王后恼怒的。

    不过几日,这尾巴就想着翘上天了。

    但是,每日的请安她还是依旧回去,脾气也收敛了一些。但是,这明里暗里倒是没少讽刺月清浅。

    对此,月清浅表示充耳不闻,只淡淡地笑着。让李嫣然觉得自己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什么也没效果。

    而秦墨宣按照内务司排好的侍寝表,每日都去的不同宫殿宠幸,但是从未在别的宫殿中留宿。但凡宠幸完以后,他都无一例外地回到了自己的承乾殿中。

    他和月清浅那日的事情,倒也从未在意过,只是这两日倒是没再去月清浅的宫中。

    一方面,是因着政务繁忙,另一方面,是因着多了侍寝一事。而月清浅也无所谓,只静静地管理着后宫,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几日后,秦墨宣等到了月清浅口中的那个姓苏的人。他是被太宗王柏引见而来的,秦墨宣对于他的到来表示十分的激动。

    此人名叫苏念席,是个将近三十岁的青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风姿俊逸。不过,秦墨宣更感兴趣的是他关于强国的办法。

    但苏念席根本没讲任何关于强国之类的办法,反而对着他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的帝道。

    听得秦墨宣的脸色一变再变,但他依旧讲着他的帝道,丝毫也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秦墨宣本想将他轰出去,但又想起了月清浅说的他可能需要多点耐心。到此刻,秦墨宣终于算是理解了月清浅的那句话。

    待苏念席讲完以后,便告退了。即便秦墨宣再三挽留逼问,他都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他给秦墨宣留的话是第二日会接着来。

    这让秦墨宣有些怀疑,此人究竟是不是月清浅口中的那个姓苏的人。待他离开以后,他便派人去查此人。

    晚上便得到了此人的消息,没想到他是后宫某个女子的哥哥。家中本也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了,一个进了宫,一个做了太宰王柏手下的一个门客。

    秦墨宣看了信息,还是觉得可能不是此人,便去鸾凤殿中找月清浅确认。

    几日未见,两人相处倒都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好像那一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醒了以后便都忘了。

    但这不过是表象而已,两人偏生记性都不错,只不过是暂时将那件事情压在了其他事情之下罢了。

    “你说的那个姓苏的人,可是苏念席?”秦墨宣开口问道。

    月清浅也得到了消息,便点头道:“从目前的消息看来,应当就是此人。”

    “不会有错?”

    “不一定,至于究竟有错没错,陛下再等个几日,不就全都知晓了?”月清浅随口说道。

    秦墨宣第一次觉得有些憋屈,这憋屈不光是来自苏念席,还有一部分是来自月清浅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面对月清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