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让他说出来就好了,现在观察,哎!徐耀宗不但是不会说话了,脸上的颜色都变了,沐芳站起身来,正准备用温言软语去安慰这女子的时候,曼君居然还是笑着,“王爷,这一生,是曼君对不起你。”

    “曼君愿意陪着老爷,一生一世,老爷,曼君来了。”沐芳听出来这话语的不祥,再看时,曼君嘴角已经是一片艳红的血渍,沐芳立即站起身来,抱住了软绵绵倒下来的曼君。“来人,宣召太医,宣太医啊。”

    但是,她伸手就抚摸到了她嘴角里面喷出来的血珠,粘稠的很,还有一种晶莹的颗粒物,曼君的目光逐渐的涣散了下来,“王妃,这一生,可以遇到王爷我死而无憾,王爷去了,我断无一个人生活的道理,你就让我随着王爷去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思量自难忘!王爷,妾身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歪过了脑袋,死在了沐芳的怀抱中,长孙叙谨此时才走了过来,“怎么办?”

    “无救了,这是鹤顶红。”沐芳一边说,一边将曼君放在了那里,“你不要怪责她,我是女子,我可以理解她,她不会明白什么国恨家仇,她只知道是什么人害了王爷,这不过是任何一个女子的任性罢了。”

    “不会,不会的。”长孙叙谨抱住了沐芳,又道:“合葬,让他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在一起。”沐芳立即点头,立即有人扛着这尸体去了,沐芳看到这里,头皮发麻,“只是可惜了,荀贵妃与荀祖隆又要逍遥法外了。”

    “不急,总会露出马脚的。”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沐芳,沐芳看着长孙叙谨,“喂,做啥,放我下来,我要走路,要步行。”

    “你太累了,抱着。”他强硬的抱着沐芳,沐芳吸口气,看着前面的禁苑,花柳扶疏,一片莺莺呖呖的美景,但是良辰美景因为这血腥的一幕变得滑稽起来,沐芳的眼神空洞而有茫然的扫视了一下周边的位置。

    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长孙叙谨的胸口,这样多的生离死别以后,让沐芳与长孙叙谨更加明白在一起需要珍惜对方的道理,他们两个人的爱,并非仅仅是**与**之间的乍见之欢,而是灵魂与灵魂的契合。

    过了一条长廊以后,这边厢,皇上传召,他们两个人不得不朝着澹泊敬诚殿而去。此刻,老雷已经到了皇上的身旁,到了正殿门口,沐芳终于跳下来。

    “我说,丢开我,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走的。”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长孙叙谨这才点了点头。他永远都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很快就可以接受各种创剧痛深的打击与毁灭。

    对于长孙叙谨来说,什么都已经不畏惧了,龙庭里面,长孙裕咳嗽着,有内侍监与女子前后搀扶,这老态龙钟的皇上终于抬起来沉甸甸的手腕,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免行礼,坐着说话,奉茶。”

    老雷自从被沐芳安排到了龙庭以后,时常都在皇上左右随侍,挥了挥手以后,及i个人快如闪电一般的去了,过不多久,这几个人过来,奉茶。沐芳上前一步,屈膝行礼,“皇上,微臣想要给您请脉。”

    她是医者,虽不是十全十美的医者,但是从望闻问切中,十有**是可以看出来,长孙裕!不,长孙裕有问题,有问题!

    “这……”他沉吟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沐芳立即握住了一方锦帕遮蔽住了他的脉息,然后开始听脉,过了三分钟以后,沐芳的手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最近,您在吃什么药丸吗?”

    “并不曾,不曾!”他闪避了一下龙目,有愧色在眼瞳中转瞬即逝,此际,沐芳不过是一笑,点了点头。大概就连长孙裕都完全不想要接触任何有关的问题,轻轻的说道:“你们将凶手……”

    “原是准备捉拿归案的,只可惜这凶手让人给杀了。”听到这个讯息,长孙裕并没有太多震惊的,而是和颜悦色的一笑。“可以手刃这个凶手,也算是全了王弟的不共戴天之仇。”

    “只可惜,惊天大秘密,已经不可以立即就掀开了。”长孙叙谨吸口气,看着长孙裕,沐芳坐在了长孙叙谨的身旁,只是听着他们言来语去,时不时的偷瞄一眼两个人的神色,这两个人的脸色变得太快了。

    长孙裕和颜悦色的笑着,但是心神好像有涣散一样,说话与以前不同,前言不搭后语,沐芳听到这里,不禁上前一步跪在了那里,长孙裕大概是太困了,强抑住了那困意,看着沐芳。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沐芳一笑,那锐利的眼神看着长孙裕,一句话幽幽地从她的嘴里被吐出,“王爷已经去了,皇上可以让长孙叙谨世袭王爵吗?这朝中需要长孙叙谨这样子的人才,实权!”沐芳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拳头。

    长孙裕轻叹了口气,“这是自然。”一边说,一边开始打盹起来,长孙叙谨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奇怪,沐芳上前一步,在老雷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下,然后老雷去拿圣旨了,过了片刻以后,长孙裕醒过来。

    开开心心的书写圣旨,一笔一划全部都完毕以后,鸿胪寺的官员与内侍监全部都进来,然后有人宣读圣旨,长孙叙谨接旨,这时候,长孙裕是真的困倦的不成样子了,老雷去搀扶长孙裕休息了。

    “为何,这个风口浪尖之上,你为我求取爵位,看得出来,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让皇上自己想起来,恐比你说出来好过很多。”长孙裕一边说,一边淡淡的吸口气,听到这里,一抹浓郁的哀伤闪过沐芳那美丽的眼瞳。

    沐芳的嘴角氤氲出来一弯浅浅的淡笑,淡得几乎是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消失一般,轻叹了口气,沐芳说道:“王爷,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非人力可以回天,皇上已经……”

    “皇上还在吃那些药丸吗?”他震惊的看着沐芳,沐芳这才苦涩的一笑,“刚刚把脉的过程中,皇上的任脉已经奄奄一息,督脉也开始枯竭,脉象如同江河湖海一般,雄浑这才是好的,但是皇上……”

    “皇上的脉息现在已经是涓涓细流,而皇上的神态,您也是看到了!他不但没有停止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愈演愈烈,好则是两个月,不好也就是一两个星期之内的事情了,举国……举国大丧。”

    沐芳说完以后,这才拍一拍他手中的圣旨,“未免以后被人陷害,这圣旨务必要握在手中。”沐芳说完以后,长孙叙谨这才吸口气,点了点头,“辛苦了你。”

    “说这个做什么,回去了。”跟着长孙叙谨往回去走,一路上长孙叙谨都在思忖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将荀贵妃与荀祖隆给赶下台,现在皇上神志不清,很有可能会随时就暴毙的,最好的办法是不让他们到龙庭中去。

    这就是老雷的责任了,在西宫举箸的荀贵妃因看到事情败露,唯恐长孙叙谨与沐芳会顺藤摸瓜,将他们带走,这自然是不会扳倒他们的,但是会让他们的名气受损,所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需要等一等。

    这倒是让沐芳有了机会,她等着,安静的等着……

    荀贵妃与荀祖隆这几天做了缩头乌龟,并不敢出门,偶有一次到了龙庭中,居然也被拒之门外,她又是不好私闯禁宫,只好诺诺然的离开了,一连三五天,居然荀贵妃与荀祖隆都不可以到龙庭中去。

    他们担忧之余又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第三天的时候,长孙叙谨带着那密函再次敲开了澹泊敬诚殿的门,朱门中,长孙裕果然与沐芳说的一模一样,精气神比以往还要差劲不少。

    看起来如同枯木朽株一样,良久的沉默以后,长孙叙谨上前一步,“皇上,这是刑部的折子,您过目。”长孙裕立即一骨碌坐起身来,握住了这折子,一边看,一边撑住了头颅,“这是徐耀宗与荀贵妃私相授受的折子,朕已经过目了。”

    “但是您并没有好好的查一查,据微臣所知,皇上要是不好好的趁热打铁,他们还会甚嚣尘上的,刘皇后的事情大概也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么多年了,您不会看不出来的。”长孙叙谨提醒了一句。

    长孙裕定定地瞅着长孙叙谨那深邃的瞳眸,手中的这地掉在了地上,“你说,刘皇后,坤宁宫的大火?”长孙叙谨深深的瞅了长孙裕一眼,最后才缓缓的点头,“应该查一查的,这么多年了,您不是也在怀疑吗?”

    “这样多的事情,让朕几乎无从下手。”

    “无妨,微臣可以代劳,皇上,此事兹事体大,当注意不要走漏风声,微臣会将他们全部都抓过来,让您将事情弄一个一清二楚的。”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长孙裕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好的厉害了。

    握着圣旨开始朱批,一会儿以后,将这圣旨已经全部都写完,交给了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握着圣旨,慢条斯理的退了出来。

    “皇上这一次更加是不行了,此事要是不可以水落石出,她何颜去见九泉之下的皇后娘娘呢?我这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但愿可以将罪证都拿出来,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抓起来,一泄心头之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