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沐芳不得不承认,一个女子长得美丽果然是一个错误啊,尤其是在这里的女子,长得美丽就更加是一个大错误了。

    沐芳跟着这女子往前走,香兰指了指前面的屋子,沐芳看到黑咕隆咚的,并不敢进入,但是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人已经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沐芳知道,自己腰肢趑趄不前,会被人连推带搡弄进去的。

    必须有自知之明,于是轻微的一笑,“别来硬的,我进去就是了。”尽管沐芳已经做好了准备,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还是极有落差,因为沐芳一脚踏入了这屋子,“噗通”一声就降落在了一个凹陷的位置。

    沐芳苦哈哈的抬头,“嘭”的一声,不知道什么玩意在自己的头顶落地有声,沐芳立即坐直了身体,伸手盲人摸象,经过沐芳手指的辨别以后,这才知道,妈妈啊,她现在给关在了一个箱子里面。

    这巨大的箱子让人感觉一种原始的恐惧,沐芳立即大喊大叫起来,其实,知道这喊叫是完全不起作用的,沐芳不过是为了引起人的注意力而已,试想,一个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老爷回家以后自然是要惬意的去休息的。

    要是被莫名的动静给吵到了恐怕是不会开心的,沐芳在巷子里面固然是大喊大叫,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拳打脚踢也完毕了,沐芳这才知道,不起作用就是不起作用。

    就连外界的声音也是变得细密起来,沐芳听到一个内侍说道:“这就送过去,路上不要有迟疑。”然后就是一片沉默,聋哑人还是聋哑人,只是用点头作答,于是沐芳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清楚,在这样绝对密闭而又绝对纹丝不动的环境中,沐芳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你们不放姐出去,将来生生孩子没有**!”恶毒的沐芳开始诅咒起来。

    “你们不放姐出去,将来生孩子没有嘴巴!”又一次大喊大叫起来,箱子开始移动起来,沐芳想到,最坏的可能性是将自己丢在水中,或者埋在土里,要是丢在水中,这死法是最不雅观的。

    要是埋在土中,老天啊,那会窒息的,一想到窒息,沐芳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箱子逐渐移动起来,被轻手轻脚的放在了什么东西上,沐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要面临的是什么。

    人们交谈的声音细细密密,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尽管沐芳的耳朵寸步不离的贴在这箱子上面,但还是很多字儿完全听不清楚,沐芳只好闭目养神。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自己就是想要执拗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在含山县,白珂与许平君两个人忧心如焚,禀明了季慕朗以后,两人从水路到了寿州县,今天,两个人在县城中开始打听起来,最好的讯息就是水神娘娘湘夫人现世的事情。

    经过粗略的计算以后,白珂敢断定,这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沐芳与长孙叙谨,于是白珂到了里正大人的清水衙门,里正大人今天刚好睡觉,傍晚就祸从天降,只觉得脖颈上凉飕飕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丧心病狂的笑着,“大人,大人,奴家过来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您是想要活着还是想要死呢?”大概这里正大人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于朦胧的睡意中,立即清了清喉咙,“下官要活着,下官要活着啊,姑娘有什么要问的,问出来就是了,下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里正大人立即讶异的睁大了眼,看着女子。

    白珂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故意以一种淡然至极的语气说道:“我问问你,这水神娘娘湘夫人与湘君究竟是什么人呢?机会只有一个,你可以选择撒谎,不过撒谎的代价就是这一腔热血了呢。”

    “啧啧啧,真是可惜呢。”白珂一边说,一边看着里正大人,这里正大人原本胆子就不大,被白珂这一惊吓以后,更加是畏惧的不成个样子。

    “男的是王爷长孙叙谨,女的是沐芳,别的我一概不知啊。”听到这里,沐芳也只能无言的看着里正大人,“今天本姑娘就不折磨你了,本姑娘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以后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本姑娘来过。”

    “姑娘这是开玩笑了,下官连姑娘您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会告诉外人呢,下官不会的。”里正大人一边擦拭额头的冷汗热汗一边说道,沐芳听到这里,微微的一哂,说道:“既然是不会,那就好,我去了,记住你说的。”

    “是,是,下官恭送女侠离开。”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就要起来,白珂看一看旁边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看书的男子许平君,说道:“走了,拿着回去看。”许平君悠然一笑,点了点头。

    “不杀?”许平君斜睨了白珂一眼,白珂从鼻孔里哼了声,“今天要做好事,学习雷锋好榜样,这是沐芳告诉我的,不杀了吧,以后要是他胡乱说,再杀也不迟,不过,你看的是什么啊?”白珂满眼的问号。

    于是,许平君非常好心的解释给白珂听,“这个是《帝景风华录》里面就有水路,中京到这里的水路,果然他们是顺流而下的,虽然磕磕绊绊不过并没有危险。”

    “对,你提醒了我一个问题呢。”白珂一边说,一边回眸,看着旁边的人,问道:“我说,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告诉我,我重重有赏,不说,种种有罚。”一句话,让里正大人嗅到了杀机。

    “这,下官委实不知道,那一日他们帮助下官料理完毕这里的事情以后,两人就离开了,下官委实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哪里,也委实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啊,您相信下官啊。”

    “算了,看你这样贫穷,应该是一个好官,以后记得爱民如子啊,我去了。”白珂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握住了许平君的手,“郎君,我们去了,出去慢慢看。”

    “娘子,刚刚您意气风发让人敬仰的厉害,走了走了。”两个人平平静静的去了,这两个家伙连一星半点偷袭的模样都没有,不但没有,看起来登堂入室完全是走自己家一模一样。

    脸色平淡,神情微微冷漠,但是给人一种不可抗力,看着他们去了以后,里正大人立即起身,擦拭冷汗热汗与虚汗,这两个家伙又是什么人呢?里正大人忌惮他们的神出鬼没,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两个人的背影离开。

    白珂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而旁边的许平君呢?因为与百科在一起无法无天过几次,所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两个同样说明都不怕的人走在一起,简直是气壮山河,出门去以后,站在黑暗的长街中。

    两个人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风驰电掣在两个人的眼前过去了,车帘被微风给吹起来,鬼火一样的晦暗中,可以看得见一个锁着的巨大箱子,箱子上的锁子在晚风中北吹的丁玲作响。

    要是仔细的听一听,还可以听到的这“锁子”里面有声音,声音是这样的“你们折腾姐,以后生的孩子嘴巴上是**,**上是嘴巴,嘴巴与**傻傻分不清楚……”是何人呢,是我们伟大的沐芳。

    而另一个方位,始终盯着动静的长孙叙谨这几天也没有闲着,陆康与长孙叙谨二人时不时的就在他们的府中看一看,知道徐耀宗回来,更加是走动的频繁起来,一来二去的,终于在这个夜晚看到了一辆从府中驰骋出来的劣马。

    这马儿拉着一辆车子,深更半夜,一辆马车从府中出来,看起来本就是一个稀奇古怪的事情,在这稀奇古怪中,不知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长孙叙谨微微的笑着,看着前面的位置。

    然后飘然落在了马车顶上,大摇大摆的跟着马车到了前面一个拐弯的位置,然后长孙叙谨落了下来,马车稍事休息,里面安安静静的,长孙叙谨肃然出现,握住了马车的车帘。

    然后用力的掀开,本来以为里面是徐耀宗,或者是卢氏,哪里知道里面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这女子长孙叙谨本来以为是沐芳,哪里知道居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女子连连后退。

    瑟瑟发抖,长孙叙谨冷冷的说道:“深更半夜,你们这是去哪里?”这女子立即开始摇头起来,长孙叙谨一把就将这女子从轿子里面拉扯出来,一看之下,这女子的咽喉果真塌陷。

    看得出来,自幼就声带受损不会说话的,于是长孙叙谨看了一眼这轿厢,里面绝无仅有,这就奇怪了,冷冷的声音看着这女子的眼睛,“做什么去,深更半夜?”

    这女子指了指远处,大概从手势可以看得出来,是出城去,究竟出城去做什么,不得而知。长孙叙谨看到这女子可怜楚楚的模样,不忍心加以盘问,丢开了这女子的手,“去吧。”

    于是,这女子上了马车,很快的就去了。长孙叙谨是完全不知道的,刚刚居然与沐芳擦肩而过,沐芳就在这个马车里面,马车摇曳,很快的就到了一个小小的陋巷中,香兰看一卡周边,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挥了挥手。

    黑暗中走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香兰指了指轿厢,这几个汉子立即上前一步,掀开了车帘,将里面的箱子扛出来,然后进入了一个庭院中。

    凭借直觉,沐芳知道,自己在移动,众人扛着沐芳在黑夜中疾行,不知道多久以后,这箱子终于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