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长孙叙谨的俊眉修眼看起来是那样的好看,眼神顾盼神飞,文彩精华,令人见之忘俗。其实沐芳明白,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眼中都是寡然无味的,除了长孙叙谨。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嘛,虽然是夏天了,他还是穿着天子的红色衣服,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显得余热有余,倒是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明艳,不过沐芳还是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不知道为何。

    忽然之间就意乱情迷起来,慢吞吞的一笑,捧住了沐芳的后脑勺,沐芳立即深吸一口气,“你……不要乱来。”

    “自然是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就好。”轻柔的一笑,又道:“在你看上别人之前,这些人,无论男女你都不可以染指。”

    “但是,人家是我的学生,从千里之外慕名而来的,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去教书育人,我不,我不,我不不不!”沐芳反抗,可惜反抗无效,“我帮你审核,不要说过于苛刻,最后可以留下来的这才是最好的。”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放了我。”沐芳恳求一句,星星眼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微微一笑,狂肆的眼瞳中泄露出来一星半点儿作弄的意味,“好,记住,这些人都不可以染指。”

    “皇上让我教书育人,我不过是照办而已,你最好不要从中作梗,我看这乱世中是真的需要一些人来整一整歪风邪气的,不一定非要让他们学习仵作,应该造就多元化的人。”

    “不要乱搞师生情就好,其余的你愿意去培养什么人才就是什么人才,皇上的话是花,夫君的话莫非就不是话,古来就有夫唱妇随的话。”夫唱妇随个大头鬼,沐芳才没有这个意思。

    “皇上让我对号入座,做好自己教书育人的天职,其余的暂且不论。”

    “我与皇上的愿望一样强烈,不过不同之处在与,你需要顾及我的感受,可明白?”那半眯的凤眸中泄漏危险,沐芳想要“不明白”显见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只好妥协。

    当晚,在客栈中先后闹鬼,一群女子花容失色,吓得屁滚尿流去了。当晚,张公公到了沐芳的屋子里面,沐芳一笑,说道:“今天,好好试探一下,这些人的胆子,胆小如鼠以后怎么做仵作?”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这张公公也是一个很矫情的人啊,虽然明知道沐芳要做什么,还是问出来,以免以后出问题,自己这里不好交代。沐芳一笑,“放心,不会让你的事情办砸了的,今天来了几个人?”

    “有六十人,其中女子三十人,男子也是半数。”哇塞,沐芳不激动都不可以,居然一天之内就有六十人报名,沐芳看着张公公,说道:“这学宫可以容纳多少人。”

    “大概可以容纳上千人,所以您不用畏惧,皇上说,以后要是累了的话,会在七曜日让你好好休息的。”七曜日,就是现在说的双休日,沐芳居然还有双休,她几乎要开心的如同小猴子一样了。

    “那就好,你看,这里是水火棍,你让他们每个人将皂隶的水火棍拿着,半刻的间歇就去一个人,每一次去一个人,然后你们沿途装神弄鬼,好教这些学子人心惶惶。”

    “装神弄鬼?”张公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原以为沐芳很快就会开坛讲义的,哪里知道,第一天过去了,沐芳不露面就罢了,还用这样严苛的态度对待这些学子,莘莘学子情何以堪啊。

    “这,这恐怕不好吧,他们来自于****,今天好容易瞻仰您的风范过来,刚刚闹鬼的事情已经吓走了十来个女子,这个……后半夜……这……”就连张公公都觉得这事情明知不可为。

    但是沐芳不过是一笑,说道:“考核是我们王爷的强项,今晚我睡觉,你们去吧,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告诉我每天会走多少人,我只在乎留下来的那些人。”说到这里,沐芳的眼睛熠熠生辉。

    八卦的引子立即就表现了出来,“喂,张公公,我问你,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女子,仗剑而行的那一个,叫什么名字?”这张公公也是记忆犹新,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叫做百里奚。”

    好吧,与古代的某个人重名了,不过沐芳并没有笑,正色道:“抚弄旗子,让旗子迎风招展的人叫做什么,我恍惚记得是一个男子,腰上是蓝田玉带,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无忧履,就连衣服都是纯黑色。”

    这是“恍惚”?长孙叙谨听到这里,不满的瞠目看着沐芳,沐芳深吸一口气,然后咽口唾沫,罢了不问了,有人不是很开心的模样。沐芳一边微微的笑着,一边轻灵的道:“此事,以后再说,你们行动吧。”

    “是,是,老奴这就去。”张公公领命而去,非常明显,某人今天不开心。

    “不满就说出来,不要憋着,说出来,说嘛。”沐芳笑着,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并没有说,而是轻微一笑,从沐芳这个角度看过去,长孙叙谨脸若银盘,眼似水杏。

    虽然是在暗夜中,不过灯烛的光芒之下,长孙叙谨依旧是好看的不可方物,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阴测测的一笑,说道:“今晚,搞不好有多一半就走了,但愿你看得上的那一个,会被我吓走。”

    “你别过分啊,是考核,不要带着有色眼睛,私人的事情私下去处理,好王爷,我求你,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公私不分。”沐芳一边说,一边恳求的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只能点头。

    “看运气吧,究竟留得下留不下就是他的造化了。”

    “哼。”沐芳冷哼一声,送客。

    长孙叙谨出门去,今晚有月亮,是那种毛月亮。朦朦胧胧的,过了立夏以后,天气逐渐变得长起来,一晚上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这一晚,他准备好好的去考核一下,客栈中临时落脚的女子,一个个因为见不到沐芳而焦躁起来。

    此刻看到“孙大人”从后院出来,女子们一个个察言观色,都恨不能立即追赶过来,但是在长孙叙谨往出走的时候,浑身好像可以散发出来一种冷澈的气息一样,于是人们都退避三舍。

    于是这些男男女女都望而却步,等到长孙叙谨去了以后,张公公这才走过来,咳嗽了一声说道:“是孙大人,孙大人是你们的主考官,今晚需要诸位锻炼一下胆子,这些水火棍,自己拿着往古墓去,乱葬岗你们是知道的,谁先去。”

    一句话完毕以后,人们立即退避三舍,一个个都孔融让梨起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先去,好不容易人群中走出来几个黑大汉,一个个叫嚣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立即握着水火棍就去了。

    剩余的,百里女走过来握住了一根去了,还有一个则是那风度翩翩的男子握着去了,整个过程鸦雀无声,这两人就像是两块冰一样,所到之处,人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他们往前走。

    沐芳早已经睡觉了,今晚的考核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明天以后,究竟谁有运气可以留下来,这才是重要的呢。

    沐芳睡觉,长孙叙谨则是坐上了一辆马车,在郑杭的陪同下,朝着乱葬岗去了,马车上一盏绿色的气死风灯看起来就像是鬼火一样,在黑暗中,将朦胧的光晕一寸一寸的扩散,朝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了。

    毕竟还是男子比较大胆,女子们还没有过来一个个已经开始战战兢兢的大喊大叫起来,于是十有**都在这里淘汰掉了,可以说,与长孙叙谨预料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并没有一两个出类拔萃的。

    长孙叙谨失望,但还是等着,几个黑大汉倒是很大胆,无论郑杭如何的装神弄鬼,这黑大汉都完全不理会,所以这几个人成功了。他这才嘉许的一笑,“总算是有成绩,不枉了这清风明月,郑杭,你看,月亮在墓地中是不是格外的明亮一些?”

    “是,属下也觉得分外明亮。”郑杭点了点头,长孙叙谨一笑,说道:“这一个,我亲自来。”看着走过来的正是白天的那个男子,这男人微微一笑,握着水火棍到了墓地中,与白天一模一样,目不斜视,找到了一个墓碑以后。

    看着墓碑长吁短叹起来,“姑娘生前一定是艳冠群芳,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他一边说,一边蹲在了墓碑的旁边,轻微伸手,好像在黑暗中抚摸什么东西一样。

    “只恨没有好酒祭奠两杯,在下这里撮土为香,借花献佛了。”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撮土为香”,这人莫名其妙的举动与郁郁私语好像是对着空气在说,但仔细一看,这人好像在与人说一样。

    旁边的张公公明白过来以后,“妈呀”一声就给吓走了,长孙叙谨看到这样多的来人,这个人应该是里面最为厉害的一个了,不但面对各种恐怖感无动于衷,还反将一军,居然让张公公作茧自缚。

    他的嘴角有了一个美丽的微笑,而张公公哭闹着去了以后,这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墓碑,说道:“姑娘不需要害怕,刚刚那一个恶鬼应该知道我过来,这才惊慌失措的离开,姑娘,冒犯了,这是朝廷的号令,在下不敢不从。”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握住了水火棍找一个位置开始钉起来,哪里知道,刚刚下手,身后就是一片鬼哭狼嚎,这声音在中夜是那样的恐惧,任何人一听都会觉得错愕的,他同样概莫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