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是畏惧,“自古以来就是欠债还钱,你老兄告诉我,究竟欠了点儿什么东西?人情而已,有啥是还不清的?”

    “可怜人情是还的清,只是这人命就不好说了。”听到这里,轿厢中明显的震动了一下,沐芳微微一笑,“这个倒是真的还不清,我们家娶媳妇,这新嫁娘其实是个美丽的人,你要不要看看?”

    “我又不是新郎官!”长孙叙谨笑着。

    沐芳也笑着,“那就不看了,这媳妇是要娶到皇城里面去的,你到时候看一看也是一样的。”

    “皇城里面如何就要娶媳妇,雨天路滑,仔细花轿。”

    “不妨事,就是下刀子,这媳妇今天也是要娶到家的。”沐芳的口吻是坚定的,轿厢经过沐芳的改良,其实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里面都是钢板搭建起来的,这些钢板的材质与这些皂隶胸口的材质是一模一样。

    你就是有力量也是打不开的,沐芳更加是在这两块钢板中选择用了磁石,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磁石又被叫做吸铁石。在工业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与运用,但是沐芳倒是没有用在工业上,不过是小小 的手工业上用着。

    这轿厢的门是两块镶嵌铁板,所谓同级相斥,异极相吸,不好意思的很,沐芳这一扇门用的就是“异极相吸”的远离,其实进去以后想要打开就比较困难了,需要用巧劲将这门里面的另外一个磁极给引导出来。

    这个,你就是累死了也是不可能打得开的,这里面有机关的,就是一般人看不出来,沐芳笑着,笑的开开心心,这样的新娘子,不要说应天府会喜欢,就连皇上看到以后都会龙颜大悦的。

    沐芳已经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要是不能将京畿魅影捉拿归案自己是要吃官司的,这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沐芳并不敢真正的将自己攀扯到里面,所以沐芳看起来是以逸待劳的,但是这以逸待劳其实很厉害。

    一忽儿以后已经成功了,“好,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就不能闲着了,来来里,儿郎们,哭起来。”

    “为何要哭,不见我这里在办喜事,你办丧事,老兄就不要这样子闹腾了,让人看起来不好看啊。”沐芳当然知道喜事与丧事混在一起是不好看的,一个开心的哈哈大笑,一个难过的捶胸顿足。

    可以想象一下,混合在一起会不伦不类成为什么样子呢?长孙叙谨还是笑着,轻蔑的说道:“你不听说,什么叫做红白喜事,你的红事是喜事,焉知我的白事就不是喜事了,我倒是想要跟着你去看一看新娘子呢。”

    一边说,一边冷笑,墨瞳中有了一种冷嘲热讽,队伍中混进来几个哭哭啼啼的人,一会儿以后,听起来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沐芳道:“这真是哭笑不得啊,我的新娘子被你们给得罪了就不好了。”

    “新娘子才哭笑不得呢,好了,去了,去了。”两人胁肩谄笑,沐芳感觉那手不安分的掐了一下她的耳垂,沐芳不满的皱眉,闪避了一下,不起作用,很快的又被掐了一下,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嘿嘿笑着去了。

    是啊,更加哭笑不得不是队伍,而是这队伍中的新娘子,这和尚在这轿子里面原以为等会儿到了前面就可找机会离开这里的,固然他们是不怀好意的,但这也是上上之举。

    杀人不难,难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要是这些都凑巧,其实一百人个人在一瞬间也是会杀一个鸡犬不留的。在县城中,他手段之所以狠戾,与沐芳猜测的其实一模一样。

    杀米庄张老爷的时候,张老爷一家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他们并不知道祸从天降,只是一味的将自己的围墙给打造起来,可惜的是,这围墙固然是高峻,但是围墙也是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监狱。

    里面的人想要出去,不可以!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不可,于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很快就让人给杀了。接着是王员外,王员外倒是比较惜命,不过一个惜命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攻击。

    他们一家人虽然有很多是会武功的,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这家人的弱点,只需要混入到他们这行人里面去,就万事大吉了。于是他将一个家老先杀了,穿着这个家老的衣服,等到一切都妥当以后,来一个杀一个,靠近一个杀一个。

    至于刘掌柜,那天因为“人肉包子”的事情民怨沸腾,这人肉包子是一个引子,当然了,人肉包子是和尚做出来的,他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的人,所以杀人用的多的不是自己的手段,而是自己的脑子。

    因为这肉包子的事情,必然这跑堂的是畏惧的,就会将里面的门锁住,外面闹腾的声浪是比较大的,于是那天屋子里面就是再鬼哭狼嚎也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可以说,他每一次杀人都是可以将这些人的弱点给抓住的。

    但是,这一次他想不到,沐芳居然在完全不言不语的情况中将他自己的弱点给抓住了,这里的兵力部署这老和尚其实是清楚的,他并不敢贸然去逃走,这条长街就是再干净,毕竟今天是雨天.

    雨天,从某种意义上来分析,其实是帮助了沐芳的,毕竟一个人想要在拖泥带水的环境中离开这里就有痕迹,不可能脚下是没有脚印的,沐芳就等着呢!结果,不出所料,这人进入了他们的轿厢中。

    从刚刚那风声中,沐芳已经明白过来,这和尚的功夫是非常厉害的,所以他们理智的没有选择硬碰硬,此刻,这哭笑不得的和尚在轿厢中真是如坐针毡一样,他用尽了力量去听轿子外面细碎的谈话。

    但完全听不清楚,有意无意的几句倒是听到了,刚刚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听在了这和尚的耳朵中,不禁让和尚觉得,沐芳是真的厉害,沐芳是什么时候知道作案的人是和尚,真是奇怪了。

    这些人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他的手是那样的干净利落,每一个人杀了以后都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偏偏还是让沐芳给看出来了,沐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分析的?

    这是他完完全全都搞不清楚的,良久以后,沐芳挥了挥手,周边的人吹吹打打起来,轿厢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这些人故意在轿厢周边大力的吹打,于是轿子里面一片万恶之声。

    和尚的头几乎都要让沐芳给震碎了,雨雾慢慢的消散完毕,眼前的青石路面上,沐芳看到了走过来的人,虽然大雨滂沱,但依旧是衣冠楚楚,这是什么人?自然是可亲可敬的含山县县丞季慕朗。

    季慕朗走了过来,沐芳一笑,“您是?”

    “看不出来吗?我是过来抓人的,可怜我早出晚归,今天一天居然没抓到我要的人,这真是奇怪了,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轿厢比较沉重,众人放下来,开始休息,在这个间歇,沐芳不过是微微一笑。

    “不知道大人要抓的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花和尚呢,不过做花和尚也就罢了,可惜了,这和尚是比较喜欢作孽的。”季慕朗的眼瞳冷冷的看着这轿厢,沐芳的安排一向是有道理的,任何人虽然当初不清楚,但是后来很快就会明白。

    季慕朗是一个聪明人,此刻目光炯亮的看着这轿厢,恨不得将这个轿厢给丢在汪洋大海中去,“原来是大人是为了抓到一个花和尚,这花和尚草民是没有看到的,但是这娶媳妇是人生的大事情,大人还是不要去抓人了,跟着我去送亲。”

    “送的是哪门子的亲啊,真是的,本大人忙要死。”

    “大人您看,搞不好是升官发财的亲,搞不好是一个死人的亲呢。”黄牛白马拉着棺材也是过来了,沐芳一笑,拍一拍自己的轿厢。

    “里面是不是黑乎乎的啊,你是不是想要出来啊,你要是想要出来就求求我,我会放了你的,真的。”沐芳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这轿厢。

    轿厢里面有手掌在拍着,不紧不慢的,然后沐芳的耳朵贴在了这轿厢之上,和尚的声音嗡嗡嗡,好像是一只蚊子一样,沐芳一笑,“我知道你要我放了你,但是你为啥不放了我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看看你,逃婚是不好的嘛,等会儿到龙庭去吧。”

    “你也应该知道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看,我又是小人又是女子,正如同你一样,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和尚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啦,我们都不会放了你的,不生气,不生气。”

    沐芳冷嘲热讽完毕以后,说道:“轿夫们,轿子太重了,不好,你们看到这个棺材没有,这棺材是比较大的,实不相瞒,这棺材是我昨天悉心让人个做出来的,将轿子丢在棺材里面,赶着骡马,我们走一程。”

    沐芳虽然是谈谈笑笑的模样,不过任何人都知道,这是释放那种压抑已久的紧张,人们都笑着,季慕朗的嘴角笑涡尤其是好看,“我喜欢这样的女子,聪明的不着痕迹,让人永远看不出来她是聪明人。”

    “大人也喜欢?”言下之意,长孙叙谨也同样是喜欢的,季慕朗微微一笑,“自然是喜欢的,不过与你不同,你以后好好的珍惜,王爷!此次京畿魅影之案件可以破获,都是你们的推理,卑职不敢邀功。”

    “季大人爱民如子,本王看在眼里,以后还请大人一如既往,大人这般的人,在朝廷是寥若晨星了。”长孙叙谨微微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