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会查,去查一查就知道了,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的良人,不然我与你没完。”说的确有其事一样,让长孙叙谨不得不多一个戒心,手上又是卸下三成力道,“我不伤害,这人很好?”

    “不好是假的,他喜欢保护我,虽然我是一个麻烦,但是他负担得起,这世上最好的事情无非是我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我。想他是他在眼前,想他是他在天边!”

    “想他是他在脑海,想他是他的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他发现,我一直……”她滔滔不绝,居然说了一个行云流水,眼看长孙叙谨的脸色在变。

    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沐芳这才住口,大概今晚已经够了,多说无益,他明白自己的态度就好了,沐芳凝眸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漠然一笑,“我终究还是会找得到你的良人,究竟看一看他好还是我好。”

    沐芳下巴一扬,骄傲的说道:“自然是你好,不过终究还是他好,他在我心里你,你说呢?”沐芳有意激怒长孙叙谨一般,长孙叙谨要是面对别人的挑衅,早已经完全忍耐不住,但是面对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面对的是沐芳,长孙叙谨的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默然笑意,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事情会摊在自己的头上,“他是何人?”

    “是一个贩夫走卒,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好看,没有你高高在上,你拥有的他都没有,你的脸是非常好看的,他呢,大众脸。”沐芳尽量说的模糊,他想要深究,沐芳已经往前一步。

    “我回去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一边说,一边找机会往前走,刚好距离自己的房子不远,立即到了屋子中,好在旁边的内侍监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要是让这些太监听到了。

    绝对会瞠目结舌的,高高在上的王爷给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人表白,居然遭遇了连番的拒绝,这个,这个……

    沐芳已经到了门口,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朱门内,再一闪,人已经到了里面,然后坐在正殿中,此刻,她心跳厉害极了,耳畔全部是刚刚的话,那些吴侬软语就像是梦呓一样,美好的不可捉摸。

    “王爷,对不起,拒绝你不是我的初衷,不拒绝你,对你有害,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到了那时候,我不怕你舍不得我,就怕我自己不争气,离不开你。”沐芳一边说,一边握着酒樽。

    给自己斟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有一个内侍监走了进来,看着沐芳,“方公子,晚了,您吃什么吗?”

    “我今天吃饱了,被气的,你退下,我喝完这杯酒就睡觉了。”沐芳从来就不愿意让人伺候,这内侍监诺诺连声,去了。沐芳看着这内侍监去了,又自言自语了会儿,觉得头重脚轻,去睡觉了。

    他看着沐芳离开,人也从廊桥上到了自己的屋子中,一拳头砸在了木头柱子上,因为过于用力,将攀援在木头上的紫藤花全部都打落了下来,在风中飞舞了一会儿,全部都轻柔的落在了地上。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长孙叙谨也是清楚,自己长久与沐芳在一起,从来就没有见到沐芳身旁有什么不明身份的人,此刻忽然间冒出来一个“青梅竹马”,鬼才知道这是什么人。

    他愤愤不平的到了自己的屋子中,有内侍监同样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行礼,看到长孙叙谨胸口的位置衣服都破了,立即关切的问道:“王爷,王爷的衣服破了,奴才这就去给王爷找新衣。”

    “衣服破了,事情小,心破了那才是大事情呢!”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酒樽,居然也是自斟自饮起来,这内侍监看着他的心脏位置,好端端的啊,立即明白了过来,“王爷,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呵呵。”

    “呵呵呵呵。”长孙叙谨现在也是无聊着呢,刚刚让沐芳给挫败了一下,此刻难受极了,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眼看着这内侍监要撩拨自己,他举着酒杯,凉凉的一笑,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知道吗?”

    “在……什么,王爷?”这内侍监举眸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握着拳头,然后挥拳,过了会儿,这房子里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声。

    众人不知道为何,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有人看到头顶的树梢上有乌鸦呱呱的飞过,深深吸口气,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这个屋子,不知道屋子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少顷……

    一个鼻青脸肿的人给丢了出来,然后门闭住了,长孙叙谨这才叹口气,“世界如此美好,我是如此暴力,这样不好,不好。”一边说,一边上传睡觉,蒙头大睡。

    这个夜晚,有人沾沾自喜,刚刚在禁苑得到银子的两个家伙开心极了,就着月色将银子挖出来,一边看,一边得意洋洋的笑着,银子的分量很足,足够他们好好的过日子了,哥俩很有默契,一人呢一枚。

    拿走了沐芳与长孙叙谨的赏银以后,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像是两个孤魂野鬼一样,这两个人是开心的,意外之财是用性命给换过来的,不开心都不成,要不是沐芳刚刚叮咛过了,他们早已经口吐人言。

    此刻,想起来沐芳,不禁觉得她乃是一个万金油啊。

    这个夜晚,也有人思念成城,在偏安一隅的含山县,有一部分人已经回去做自己的营生去了,一部分人则是日夜在县衙中等着人沐芳与长孙叙谨的到来,京中是完全没有任何讯息的。

    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红袖与白珂也是时不时的到季慕朗的房子里面,季慕朗向来消息比较灵通,不过还是完全不太清楚事情的进展,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以后,汇报的讯息完全不起作用。

    “方公子在路上,救助了一个三岁孩童,然后到了京中。”季慕朗听到这里,暗暗的点头,“好,好,不愧是方公子,敢作敢为,不错。”这就是旗开得胜了,这人又道:“在京中,当晚,方公子不费吹虎之力将礼器玄机盒给打开了。”

    老天,听这探子这么一说,季慕朗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凉。这礼器一般是任何人都打不开才是正常的,她居然将这个玄机盒都打开了,厉害啊厉害。又是默默的点头,旁边的白珂与红袖击掌。

    “方公子就是旗开得胜,还有呢,还有呢?”两个女子比较焦急,迫问一句,季慕朗也是竖着耳朵听着,“打开了这礼器以后,也就是今日,皇上三顾茅庐,在澹泊敬诚殿等着方公子与孙大人。”

    “说重点!这是什么话题?”季慕朗催促一句,这皂隶不敢隐瞒,为难的说道:“这不可以只说主题,需要一步一步的说出来,才有趣味。”

    “趣味何在?”季慕朗挑眉看着这口舌如簧的家伙,这家伙是暗叹中比较厉害的一个,时常会做出来点儿跟踪人的举动,这讯息倒是比较准确的,不过慢条斯理的模样让人看上去觉得嫌恶了。

    “趣味,您不要急,容小人慢慢的回禀。”这人又道:“在澹泊敬诚殿等了会儿,皇上又去了畅春园,他们还没有过去,荀贵妃又陪着皇上到了朗润园,这才将他们给等到了。”

    “二人姗姗来迟,皇上治罪了?”季慕朗担忧的看着他,知道这是沐芳的计谋,但是也知道,这铤而走险要是成功了倒是很好,要是失败了,有时候完全是不敢去想象结果的,皇城里面的人各个都杀人不眨眼。

    尤其是皇上,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人命在皇上的眼中分明就是草芥,不然怎会让大军压境,来抓小孩子呢?他紧张,白珂与红袖也是紧张,白珂握腰间的刀,立即就要站起身,红袖也是摩拳擦掌。

    这人立即说道:“皇上不但是没有生气,还开开心心的与方公子游园,中间,方公子驳倒了徽清道长,推算出来鱼的年龄,树木的年龄,让一只干枯的蚯蚓起死回生,皇上大大的赞美一番,然后好好的安抚,这会子,大概在睡觉了。”

    季慕朗听到这里,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是没有了,任何人都不知道,对于她的担忧,他尤甚。他是喜欢沐芳的,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完全不清楚,他想要在沐芳的身旁,每天都寸步不离的保护沐芳。

    没有任何的目的性,这是他自己都吃惊的,他毕竟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沐芳的生命守护神,不过能做一个暂时的护花使者,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好,沐芳只要是安全的,一切都好。

    季慕朗瞪着这汇报消息的人,咬牙道:“这消息没有问题,是十拿九稳的?”这人立即点头,“小人的家里面有人在皇上的龙庭当值,这些个都是烽火加急送出来的情报,大人只管放心就好。”

    “方公子与孙大人明日可以回来?”季慕朗焦急的问一句,这人不敢隐瞒,道:“这树大招风,木秀于林,暂时是不会回来的,不过看起来势态是好的,您放心就好。”在沐芳没有回来之前,季慕朗是完全放心不下的。

    他看着这个人,挥了挥手。

    “去,再好好的打探,有可能的话,帮助方公子一把,至于孙大人,他倒不是本县担心的,本县要看方公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可明白?”

    “大人金口玉言,小人照办就是,不过依着小人看,方公子大概是不会不安全的,她……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