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侍监听完以后,眉头微挑。“也是,您已经不怕死了,奴才少不得给你去通报通报,奴才去了,您在这里等着就好。”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的去了,沐芳同样也是看着日晷,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思。

    这日晷倒是和手表的道理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只有一枚针,按照今天的时间来判断,很快沐芳就知道了,是九点左右,沐芳再经过一个推算,早上五更天过后就是卯时,也就是八点。

    到卯时,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要点卯的,这才现代就叫做点名,而皇上的朝堂会议要是两小时可以结束,沐芳就需要在一个时辰以后出现在澹泊敬诚殿,想到这里,沐芳暗暗的点头,坚决不可以提前到。

    但是,门刚刚关闭,就有人再次敲门,沐芳心中暗叫不妙。

    “又来,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告诉过了你,我等会儿就过来,你莫非是听不懂人话?”沐芳一边说,一边拉开朱门,哪里知道外面是芝兰玉树的长孙叙谨,不禁微微搔搔头皮。

    “原是王爷,失礼了。”这样以后,他信步到了屋子里面,道:“无妨,你失礼的时候多了去了,不用老是道歉。”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道:“你有计划了?”他看着沐芳的眼睛,也对,到了这里还没有聊起来关于未来的计划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没有。”沐芳一句话就顶回去,长孙叙谨完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不禁微微愣住。这女子过于与众不同了,分明是最为危险的时候,但是看沐芳的神色,很是普通一般。

    “荀贵妃是什么人,你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时时刻刻需要小心,不然不好保护你周全,你说呢?”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了,上一次是那样的咄咄逼人,这一次不过是和风细雨一般的走了过来。

    沐芳对于早上的举动大概也是已经忘记了,看着长孙叙谨走了过来,这才一笑,说道:“这是别人,别人就是因为顾虑太多,这才失败了,经过昨晚的事情以后,我已经掌握了一点,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一点?”掌握了一点就想要在京中纵横无挡,老天啊,您不是开玩笑吧?但是很快的沐芳就一笑,道:“这一点比任何一点都重要,有这一点已可以了,这一点就是无论如何,荀贵妃还是改变不了皇上的意思。”

    “但是,在冥冥中,皇上还是改变了自己的思想,这也是你我亲眼目睹的,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微微颔首,“对,但是大前提是,皇上昏聩,但是还没有回馈到一切都教授给身旁的的人。”

    “虽然没有假手于人,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一点,你如何去利用呢?”

    “骗。”沐芳只说了一个字,长孙叙谨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听错了,这女子的直率与坦白让自己几乎无法去形容。

    “骗就可以?”一边说,一边疑惑的看着沐芳,沐芳不禁微微一笑,“用技巧性的骗术,一般说来是可以的,你说呢?”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他,他一笑,心头忽然有些闷闷的,“你确实与众不同,在紫华城中可以随心所欲之人并不多。”

    “是,我是一个个例,你说呢?王爷?”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桌面,长孙叙谨点了点头,又道:“你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以后这些事情才可以做,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沐芳的眉宇微微有了褶皱。

    “多谢王爷提醒,我定会保护自己的,只要您……”沐芳的意思简单明了,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那种被威胁的阴影在沐芳的心头的慢慢的,阴郁的扩散开来。

    “我如何呢?”长孙叙谨一边说,一边举步靠近了沐芳,沐芳不知道说什么好,手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立即拢袖,这样子就防止那禄山之爪了,但是很快的那手还是伸了过来。

    沐芳带着气恼看着眼前的长孙叙谨,“王爷,男女授受不清,你我男女有别,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最不好的,眼看就快要到申时了,王爷何不早早的离开,等会儿再过来?”

    “嗯?”他挑眉,看着沐芳。这女子就是这样,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保证自己那巧笑嫣然的样子让人一看之下就是有无穷无尽的气恼居然也是会烟消云散一般,长孙叙谨看着那恬然的美丽的一张脸。渐渐的陷入了淡淡的忧愁与是思想中。

    “王爷,您去吧,申时,你我在大殿中相遇,我就会过来了。”一边说,一边看着长孙叙谨,长孙叙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如同从红莲业火中到了无边无际的地狱尽头一样,每走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与决然。

    沐芳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危险,她想要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长孙叙谨走到了门口,很快就关门闭户,然后靠着门扉,好吧,她无路可逃,既然已经无路可逃,索性理的坐在那里。

    “王爷,吃茶。”一边说,一边妙手兰心给长孙叙谨斟茶,长孙叙谨慢慢举眸,看着那茶盏,握住了茶盏,但是很快的也是握住了那皓白如玉一般的藕臂,以及那双此刻在不停颤抖的手指。

    那手指微微的颤抖,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好在长孙叙谨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原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很快的那种负面情绪已经一扫而空,那灼灼冷眸带着一种欣喜看着沐芳。

    沐芳不禁微微吸口气,“王爷,你几个意思?”这是沐芳最为理直气壮的一句话问完了以后,长孙叙谨微微愕然,不过怔忡过后,很快就调整自己的目光,务必让自己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与沐芳的眼睛相触。

    四目交投,沐芳居然败下阵来,这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啊。但是偏偏,沐芳就挫败的很,她看着他,道:“王爷,您松手,不然我就……”一想起来早上那种威胁。

    他不禁气闷的很,看到沐芳此刻那破釜沉舟之后的清明眼瞳,这让他更加的气闷。这女子与一般的女子完全不同,一般人威胁别人的时候,第一个保护好的是自己,但是这疯女子,在威胁旁人的时候,第一个放弃的就是自己。

    那种感觉是让人郁闷的,那种郁闷的感觉是让人需要深思熟虑的,良久的沉默中,长孙叙谨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沐芳,沐芳不禁微微一顿,“你做什么?”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又一次受制于人

    她原本以为,经过早上的威胁事件以后,长孙叙谨会有所收敛,对于自己不会粗鲁的,但是完全想不到,他居然是黑社会老大一样看着自己,还故技重施,手法与前一次一模一样,将她一下子就推在了墙壁上。

    然后两双手左右开弓,不要误会,是左右开弓握住了沐芳的手臂,而不是猥亵。他的眼瞳幽深的就像是浩瀚的银河,那双美丽的茶眸带着一种星星点点的晶莹,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渴盼,看着沐芳的眼睛。

    她的眼睛呢,则是那种带着自由的希冀,面对那春泉一般的瞳眸,沐芳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沐芳并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居然与自己早上一样,不过愈演愈烈而已,他的手很快的暗暗的用力。

    “我只有一个意思,”沐芳那清脆嗓音让长孙叙谨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明白?我已经心有所属,那人不是王爷您……”

    沐芳想,这样一个天雷勾动地火的轻捷,这样一个无厘头的理由应该是可以拒绝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吧,很快,这追求者变成了失败者,再是很快,这失败者就变成了失意者,带着那种怏怏不乐的目色看着沐芳。

    沐芳知道,这句话还是很起作用的,立即乘胜追击,“你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力量很大,尽量让长孙叙谨可以感受到自己那不屈不饶的斗志以及那种轻薄之下完全无惧无畏的殊死搏斗精神。

    “你看,我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这就不好了,你就是得到了我的身体,也是得不到我的人呢,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看?”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好像今天的心脏不听话一样。

    从早到晚都比昨天跳动的厉害了不少,沐芳的手指很快的让他握住了,“胡言乱语,你早上威胁过了我,我没有忘记,我也会威胁你,你看……这是什么?”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手?”

    “是,”然后这手就慢慢的伸过来,暗暗的用力放在了沐芳的咽喉位置,这才嫣然一笑,道:“虽然是手,不过有时候也是杀人工具,你应该也知道,想要杀人紧紧的扼住人的咽喉就可以。”

    “你,做啥?”沐芳那灿若春花一般的笑脸上立即有了挫败的神色,“你王爷,莫非你要我的尸体?”

    “你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一边说,一边轻轻皱眉,然后暗暗的用力,于是乎,那力量就变成了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这真气就包裹在了沐芳的咽喉位置。

    沐芳知道,长孙叙谨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他眼中的心疼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她果真就有恃无恐起来,完全不予理会,闭目等死,做出来一个最吊儿郎当的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