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恭叔连连摆手,沐芳同样,也得到了白珂的夸父斧,这些东西并不厉害,不过组合起来就厉害了,这些东西是别人的,不过沐芳知道,自己需要安排好这些东西的出场顺序。

    到了签押房以后,她找了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将这些东西全部都丢在了里面,箱子还在微微的发光,有一种金银珠宝才会有的美丽柔光,这柔光好似会吞噬人一样,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会儿,立即就盖住了盖子。

    然后来一个五花大绑。

    很快,沐芳就从后院到了前院,长孙叙谨还坐在那里,人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这样悠闲的一个人,几乎让人想不到这是在面临灾难,好似眼前是绵延不绝的锦绣花朵一样,他需要好好的看一看。

    哎呦,哎呦,王爷真的是万事不萦怀呢,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了居然还可以这样子安然的看着眼前的风景,沐芳顺着长孙叙谨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群乌泱泱的人。

    “王爷,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走了。”沐芳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箱子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这箱子中的三个宝贝都是了不起的稀世珍宝呢。

    仲尼琴,可以说,古往今来最为厉害的一把古琴!澄碧珠,夜晚放光,让人过目不忘,夸父斧,这是可以用来辟邪的,这三个东西重的很,但是她依旧是举重若轻,轻描淡写的放在了地上。

    听到身旁有人的声音,他这才懒洋洋的抬眸看和眼前的女子,不!看着眼前乔装打扮过的男子,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下,在金交椅上轻微晃动了一下,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挡住了……我的……珍贵的阳光。”一边说,一边又道:“怎么这么久,早上已经沐浴更衣过了,这时候慢吞吞的,鸭行鹅步,简直就是一个娘们!”他向来不毒舌,不过这时候偏偏想要开一个玩笑。

    开玩笑的目的也是有很多,这第一则是必然想要让外人看一看,就是到京中去,他也是完全不害怕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让他退缩,长孙叙谨知道,自己是王敏德一个代表,既然是一个代表,则是需要好好去带领诸位的。

    “你不觉得晒得慌?我倒是听说,在海边有一种动物,太阳出来以后就成群结队的到岸上来,也是很喜欢晒太阳呢。”她因着这外来的灼热感,觉得今天的太阳过于剧烈的,完全不是一个出远门的好日子。

    不过已经不成了,今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说的是鳄鱼?”他轻轻的站起身来,沐芳不过是微微一笑,兄台,你家豢养的鳄鱼大概是在太阳的时候成群结队的晒太阳,不过你家豢养的鳄鱼为啥到了大海中?

    “非也……”看到王爷要站起身来,沐芳立即伸手,长孙叙谨没有想起来这是拐弯抹角在骂自己,她慢吞吞,她还觉得她懒洋洋呢!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要笑谁!

    长孙叙谨起身,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沐芳立即如同一个内侍监一样轻轻的握住了轩辕锦宸的手臂,然后他伸出来那美丽的修长的手指挡住了自己眼前的阳光,那手指遮挡在眼前,被美丽的晨阳沾染成为一种淡淡的绯红色。

    像是什么?沐芳看着看着居然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好似一块暖玉一样,沐芳看到王爷起身,说道:“刚刚那个,是乌龟!”

    “你!”长孙叙谨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了扇,眸光中有了淡淡的戏弄,那淡淡的愠怒很快就消散了,“罢了,不和你一般计较,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孙大人,也不好养啊,每天到了这时候还要晒太阳呢。”沐芳知道,只有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或者他才是这样子的,对待别人,则是雷厉风行。

    唯独有对待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拿的是什么啊?”他不理会,缓缓睁开的眼眸就像一朵徐徐开放的昙花似的,让人迷醉,而又令人惊艳。沐芳几乎再也移动不开目光,紧紧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回答问题。

    长孙叙谨那如同月牙一般的眉峰微微的攒起,“说啊,这里面是什么呢?”经过二次提醒以后,沐芳这才摇晃了一下脑袋,尽量让脑子里面那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摇晃了一个支离破碎,这才说道:“是澄碧珠,仲尼琴以及夸父斧。”

    “哦,重不重?”他看着沐芳,沐芳不知道为啥脸色立即就红扑扑的,王爷就是王爷,绝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他本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想到这里,不禁微微颔首,王爷既然是体贴,那么自己也需要就爱那个自己的困难说出来。

    这个箱子太重了,尤其是武学世家白珂交给自己的夸父斧,很重很重,她立即眨巴一下美丽的凤眸,“很重啊。”

    “哦,很重!”他轻柔的一笑,吩咐身旁的人,“这个箱子乃是我去京中要用得到的,因为里面的东西比较重要,你们就不要帮助他了,让方公子拿过来,千总,轿子预备好了?”

    “回大人,已经预备好了,请大人与小人出门去。”这个千总前倨后恭,俨然就是一个狗腿子,沐芳眼睁睁看着长孙叙谨离开,嘴巴居然一时间再也无法合上,好你个该死的家伙,你等着。

    看到长孙叙谨离开,红袖姑娘自己走了过来,揎拳掳袖说道:“方公子,这区区小事奴家帮助你就好,何劳你一个人这样子,这是糙汉子做的事情呢。”一边说,一边握着箱子准备往出走。

    一开始还以为这盒子里面不过是一个澄碧珠而已,但是盒子二和如此巨大,莫非等会儿到了京中,沐芳想要在皇上跟前表演一个所谓的“买椟还珠”?这样珠子到最后也是可以失而复的。

    但是……

    红袖发现自己完全拿不动这个盒子,不但是拿不动,仔细的一看,这盒子居然是一个迷你加强版的小箱子,红袖努力了两次以后,讪笑:“方公子,这里面该不是一个人吧?”

    红袖姑娘开始怀疑起来,大概这箱子里面是白珂白姑娘,他要骗走自己的礼物送给白珂,还要脱离人民群众,不过很快的就否定了,因为白珂慢慢的走了过来。

    “方公子,你看,她可不是什么糙汉子,乃是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美娇娘,我这里倒是可以代劳的,如蒙不弃,这一路……”

    “白姑娘,恕我冒昧了,您还是好好在这里,人民比我更需要你,这才是广阔天地炼红心的时候,你不要儿女情长了。”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轻轻的”将箱子抱住了,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如此一路过来,沐芳依旧可以保持一贯优雅的举止,真的太难为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了。沐芳出门来,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人民群众慢慢的簇拥了过来,“公子,大人,慢走。”

    “诸位保重,今次我呢,与孙大人到朝堂中去,必然是会让君上知道诸位的想法,诸位放心就好,我交代的事情必然要贯彻,不要与朝廷有什么冲突,三天之内方某人必然是会回来的,去了!”

    沐芳并没有送别时候应该有的那种惜别伤离方寸乱,也绝对不存在各种伤感的情绪,一会儿以后,人已经到了外面。

    外面并排是两个巨大的囚车,沐芳看着囚车,这囚车乃是朝廷用来抓朝廷要犯的,因为在这个囚车中还有一面大概目测一百斤的铁叶甲枷锁,还有一个儿臂粗细的脚镣,以及一些林林总总的东西。

    长孙叙谨轻轻的拍一拍那沉重的囚车,这囚车的每一个角上还包裹有一层厚厚的青铜,这青铜硬邦邦的,在日色中反射出来一片暗淡的色泽。

    “很牢靠啊,千总,这就是您预备给我们的车子,此中有真意,让本王欲辨已忘言啊!”此刻的沐芳,将手中的箱子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原地,然后忿忿的跺了跺脚,靠近了这囚车。

    同样是观察了会儿,看着旁边的人,“王爷生气了,您知道啥叫做天子之怒?”这千总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之怒”什么叫做“平民之怒”啊,看着沐芳,不禁微微的摇头,不过很快就跪在了那里。

    沐芳并不喜欢扮猪吃老虎,不过目前为止,不扮猪吃老虎又是没有办法,因为眼看长孙叙谨就一个字儿也不愿意说了,您真是惜字如金,将烂好人的帽子留给自己,将烂坏人的帽子丢给了沐芳。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沐芳微微恫吓,“您要是不知道,这也不打紧,我会告诉您的,千岁啊,起来说来,来来,起来啊!”

    沐芳口中说“起来”但是眼神却是诡谲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那“起来”二字是绝对没有任何诚意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这人几乎要忘记了,自己乃是朝廷命官,乃是封疆大吏,绝对是不需要畏惧任何一个人的,但是此刻呢?偏偏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模样,而沐芳呢,一边笑,一边看着他。

    在阳光中,不但是那“起来”二字没有诚意,看起来就连那“千岁”二字也是完全没有诚意的,这“千岁”乃是对于千总的另一种称呼,完全是下级对于上级的一种尊敬。

    但是这千总那里敢答应啊,一种无福消受的感觉瞬间就笼罩住了自己,她连连摆手,“方公子折煞了我,我愧不敢当,奴才愧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