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两个查案子的人被一个凶手给陷害,落在了一个铜钟中,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而此刻,将红袖送走以后,白珂讷讷,“怎么没有看到方公子,我出去找一找。”白珂的脑子里面还是刚刚的大火,这时候人是到了衙门,不过心还是在那熊熊大火中,不禁后怕起来。

    “白小姐,公子临行前叮嘱你,你要保护我,我一个弱女子,你看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浑身都没有半点儿的力量,这又是多事之秋,你要是不帮助我,我今晚万一有了什么不测,这岂不是?”

    红袖立即抽噎起来,白珂回眸,看着这个扫把星,阴测测的说道:“你要是敢阻拦我,我这时候就让你手永远不能提,肩永远不能抗!”刚刚还姐妹情深来着,这么快就变了,红袖瘪嘴,立即开始抽噎起来。

    白珂走到了门口,看着旁边的两个皂隶,“要是今晚这女人还是哭哭啼啼,你们两个就让她做你们一夜的夫妻,她必然就不哭了,要让她知道喊破喉咙都不起作用,哭哑了嗓门都无计可施。”

    一边说,一边离开。

    屋子里面安静,安静的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白珂前脚走,红袖后脚就停止了抽抽搭搭,这片刻红袖握着一根笔,在面前的薛涛笺上不厌其烦的写字,“方”每一个字都方方正正的。

    写了会儿以后,关门闭户,然后睡觉觉。

    中间也是安安静静的。

    良久以后,皂隶们也是困了,但是人们都翘首以待,今晚这两人追凶去了,按照他们二人雷厉风行的性格,不应该这片刻还不回来的,这事情就像是乌云一样笼罩在了白珂的头顶,她一个人迈步,到了县衙的大堂。

    “季大人,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了,孙大人与方公子离开这里去追凶了,您还在这里人五人六的坐着?”她本就是相爷的女儿,一般说来是完全不怕这个县衙老爷的。

    另一方面,本来就是好朋友,朋友之间嘛,难免会失去了体统的,季慕朗看到白珂过来,说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回来,他们为了就离开了?”这样一问,白珂立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少顷,季慕朗叹口气,“你的意思,他们是追凶去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白珂,白珂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也应该知道。

    “刚刚大火燃烧起来,我们又不好走,我在前门看着,他们到了后面,您也知道,这贼人一般都是狡兔三窟的,所以我们在前面等到花儿都谢了,黄瓜菜都凉飕飕的了,居然没有看到这个贼子,想必已经逾墙而走了。”

    白珂还口若悬河的说着,季慕朗的神色已经渐渐的紧张起来,“不好,这样还没有回来,我要去看一看。”一边说,一边走了下来。

    “带几个人,一起去。”季慕朗虽然每天都早起晚睡,不过毕竟人还是精神头不错,居然任何事情都不畏惧,也没有疲倦一样,找了二三十个人以后,出门去。

    这样茫然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一个办法,众人约定了会和的地点以后,都南辕北辙去来,季慕朗看到这些人都走了,顷刻间转过头,看着白珂。

    “要是你,你会去哪里?”

    “京中人人都关门闭户,要是打扰到了这些人,绝对就露出来马脚了,一般情况应该是去郊外,您说呢?”白珂经常跟着季慕朗办案子,自然也是有推理能力的,而白珂的话很快就得到季慕朗的首肯。

    半夜三更,要是有人想要逃离这里,必然是选择一个比较僻静的位置,要是在京中,那里埋伏有重兵的,所以绝对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情况,白珂与季慕朗往外城去了,刚刚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匆忙奔走过来的人。

    是郑杭。

    “郑兄留步,你家主子呢,回来没有?你家的二主子呢?回来没有?”第一个“主子”自然而然是孙缙孙大人,第二个可想而知是沐芳了,郑杭也是丈二和尚一般,“不知道,但是刚刚有一个朋友说,有凶手到了……到了京中去。”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暗黑的京中,季慕朗与白珂思索了会儿,季慕朗说道:“大概是调虎离山之计,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样一来,就需要好好的去找一找了。”

    这一行人在毛月亮中往回走,刚刚郑杭狂奔,追逐的那个人不过是安排出来的一个人而已,这人的防线也是陆康告诉了郑杭的,郑杭几乎没有任何的怀疑就走了,郑杭此刻刚刚路过那杯大火燃烧起来的焦黑赤地。

    刚刚举步离开,这边厢的铜钟也是给砸了一个大窟窿,只可惜沐芳再怎么样喊破了喉咙,这铜钟也是将声音都收拢了起来,居然眼睁睁的看着郑杭离开了,不过离开也好,说明是有所发现去捉贼去了。

    他们两个人此刻正在挥汗如雨的挖东西,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郑杭疲于奔命,然而追错了目标。季慕朗与白珂疲于奔命,然而跟着郑杭一错再错,城中的家伙们同样是疲于奔命,但是一无所获。

    陆康疲于奔命,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客寓中,正好,这客寓就在城中,他一边让人给自己擦拭伤口,一边包裹起来,这袖箭还是挺厉害的,刚刚用力将袖箭拔下来以后,伤口立即就血崩。

    差点儿就要了命。

    旁边的一个女侍立即走了过来,“主人,需要一个医者过来吗?奴婢看主人今晚口唇雪白,气若游丝,恐主人有不虞之兆,主人……”陆康冷漠的挥手,“包起来就好,你真是愚蠢,要是在城外去找医者,这等于是惹祸上门,好了,下去吧。”

    “主人居然也不用刀伤药吗?”这女子问出来这个问题就更加愚蠢了不少,陆康今晚让人暗算,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愚蠢的论调,更加是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就是一个耳光。“不省事的东西,知道什么?”

    “这城中的医馆要是知道深更半夜有人受伤,求医问药,必然是会过来顺藤摸瓜的,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命。”郑杭一边说,一边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旁边有女子过来搀扶一下这个女子,这女子的半边脸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不过很快就闭眸,星眸中有了淡淡的失落,陆康向来对于自己就不是另眼相看的,她可是陆康的结发妻子啊。

    “无妨,我会给主人安排好的,主人放心就好。”这女子站起身,一刀就割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她在月色的掩护下离开了这个客栈,良久以后,陆康这才回过头,看着这女子离开的倩影。

    “你对我这样好,又有什么用呢?我陆康是朝廷的人,生死有命,死了也是朝廷的一条忠魂,你……何苦呢?”但是这女子已经走了,月光中,可以看得到这女子一脸的泪水,那纵横的泪水濡湿了这女子的衣衫,但是她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寻常人间,夫妻之间是那样的甜蜜,她呢,每天都独守空闺,他十天里面有九天都是昼伏夜出,可以说,他都快要忘记了她。在任何人的眼前,她都是陆康的一条狗,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陆康的结发妻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女子消失在了城中的月色中,而在城外的月色中,“哐啷”一声,一双细白的手从铜钟的边缘探了出来,这里的泥土已经全部都松动了,要是再努力,必然是可以掀开的,两人又一次“中场休息。”

    “为何到此为止,没有人过来寻找你我,你我都是坊间的人中龙,为何偏巧没有任何一人过来寻找,原因何在?”

    “或者大家都被迷惑,或者……”孙缙面色森冷,“或者京中有变。”沐芳担忧起来,轻轻的回眸,看着月色中的他,那张脸因为月色的缘故更加是美丽了不少。

    “王爷真是勤政爱民,现在自身难保还兼顾天下,让小女子很是钦佩啊,王爷高风亮节,一枝独秀,我们出去以后再说,来,帮我。”

    “如何帮你?”他刚刚只是做,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做,倒是没有想到最后应该如何去实现出出去的过程,此刻看来,大概应该有一个办法的。

    “您看,需要一个杠杆原理,有人说过,给我一个杠杆我就可以撬动一整个,整个大山!”一边说,一边搬运刚刚挖出来的石头鱼木板,将里面大一些的全部都拿出来以后,这才一点一点的垫在了刚刚的孔隙中。

    她是那样的聪明,虽然已经将这里挖出来一个缝隙,但是并没有盲目的继续去挖,而是……而是开始用另外的办法,这个看起来要是挖掘也是可以出去的,但是为何不挖了,换做逆向思维开始填埋起来呢?

    “继续挖,也还是可以出去的。”孙缙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看到沐芳蚂蚁般泰山一样忙忙碌碌,立即参与起来,沐芳轻轻一笑,“王爷岂不知这铜钟很重,要是等会儿挖出来一个缝隙,人刚好出去,遭遇腰斩这就真的亲者痛仇者快了。”

    说得很对,这铜钟很重很重,那种办法固然是可以出去,但是安全隐患还是有的。

    “也对,用这样的办法,将这一边翘起来,它顺势就会倒下去的,前面坐着就好。”孙缙一边说,一边看着沐芳,“你过于聪明,做仵作简直是屈才。”

    “王爷也不遑多让啊,要是王爷做皇上,据我所知,也是适得其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