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柴菲菲带我一起去街上吃晚饭。

    这样的冷天,又是刚下过雨,街上只寥寥几个人,都是步履匆匆的,开门的饭店也少,我们走过整条街,才在最西边的街尾出看到一家面馆还开着门。

    坐进去之后,我说:“我妈现在早做好饭了,去吃不是一样,为什么非来这里?”

    柴菲菲说:“我们都在外面习惯了,很少在家里吃过饭,怕不习惯那样的氛围,反而给你爸妈增加麻烦。”

    这种事情倒是没必要多说,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吃下去,身上倒是暖和不少,柴菲菲看了看我的脚说:“真是不好意思,脚伤成这样却还得让你受累。”

    我取笑她说:“柴姐,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假惺惺的啊,你要早点说,我也不吃你这顿饭,直接回家得了,现在饭也吃了,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你这是存心设好的套。”

    柴菲菲又爆出她习惯的大笑,开心地说:“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这人就怕人家有话不说出来。”

    两个说笑着出了小饭馆,坐回车里后,柴菲菲突然正色问我:“你跟个个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你们两个感情挺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

    这个问题我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回答了她,只含糊过去说:“我也闹不清楚,上次从大昌市回来,她就不见我了,也不接电话,后来还跑到我家里把我送她的我们家的传这宝送回来,跟我爸妈说分手。”

    柴菲菲突然就笑了起来问:“什么传家宝,有空叫我看看,我最喜欢这东西。”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正悲伤地跟你说我失恋的事情,你却只想着传家宝,太财迷了吧?”

    柴菲菲又一阵大笑,很爽朗地说:“如果像你的佛珠一样,我倒是可以出高价收购。”

    我瞥她一眼说:“恐怕不行,我妈说了,拿到这个的人得是我们向家的媳妇儿,难道你想嫁给我不成?”

    估计柴菲菲是听到了年度最佳冷笑话,笑的泪都出来,车速也减了下来,指着我说:“向一明,你口味倒是够重,连我都想吃,你也不打听打听柴姐是什么人。”

    这我倒还真没打听,不过我们也只是玩笑,谁又当真呢。

    所以话说到此,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回到警察局两人又坐在桌子旁就今晚的形势分晰一下,因为我的腿不好用,所以很多要跑动的事情都分给柴菲菲和韩个个,而我只要把血滴到那个咒纸上,剩下就是坐在地上念经。

    虽然柴菲菲说不上来念经对于此事有什么好处,但是她也说了,根本有益无害。

    韩个个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她看到我似乎并不奇怪,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马上就跟柴菲菲打招呼。

    这让我很想不明白,似乎她也早已经知道我会在这里,也是,柴菲菲在我们家地头上办事,怎么会不先找到我呢,韩个个明知道我在家里,定是已经跟柴菲菲在一起了的,不过她还是来了,是不是也想见我一面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去看她,而她这时候也看了我。

    撇了一下嘴说:“我没跟你在一起,还是是照样受伤,哼。”

    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问她时,她却已经不说话,自己先跳上柴菲菲的车。

    韩个个坐在了副驾,柴菲菲只好扶着我坐到后座,自己反身向里走着说:“我回去拿东西,你们两位先等一下。”

    车里就剩两个,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觉得此时如果问韩个个跟我分手,一定会起到反的效果,所以想了想还是说:“好几天不见你了,还挺想的。”

    韩个个没出声,因为她坐在前面,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能试探着问:“你不想我啊?”

    我这样的说话完全是当我们还在一起,从来没有分手这样的过节,跟她诉说别后的情绪,自己也知道并不十分合适,但是又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毕竟哥也不是什么撩妹高手,这么多年只处这一个女朋友,还总是被她倒追着。

    韩个个听到我这话,在前面阴阳怪气地说:“向一明,你再说一句话,我就下车,让你跟菲菲姐交待去。”

    好吧,这是这姑娘惯用的戏码,在下输了,只好闭嘴。

    柴菲菲很快就出来了,她手里除了拿着那张镇魂符咒,还拿了几面小红旗,一段红线。

    跳上车,我们就往二古村开去,只是车只在二古村的村口停了下来,里面的路实在太泥泞,而且天黑路窄,根本就不易行车。

    下车后,柴菲菲说:“来,个个,咱们两个扶着他走,时间不多,咱们要快一点。”

    韩个个站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柔顺地架着我的胳膊,只是不发一语。

    我心里已经甜出了花,不管如何我们还是有感情在,看她此时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她所说分手里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原因,而这个原因也一定跟我们的感情无关。

    柴菲菲也架着我的一只胳膊,三人彩着泥往二古村的老宅里去。

    这个村庄本来就甚多古怪,现在就是夜深,偶尔从远处传来一声夜猫的叫声,听上去凄厉森冷,空气里似乎浮动着无数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当我们拐进凶宅那段路时,我能感觉到柴菲菲扶着我的手都紧崩起来,她小心提醒我们说:“不要紧张,见机行事就行。”

    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有人提醒你不要紧张,谁特么过的轻松自在的时候有人会多此一举来告诉你不紧张呢?

    所以,柴菲菲这句话无颖在告诉我们,前面有情况,而且情况似乎还不太妙。

    韩个个抓着我的手也用了点力,甚至捏的我胳膊都有点疼。

    夜很冷,我们如置身一个冰的世界,四处吹过来的冷风刮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点生疼,脚下踩泥的声音在这样的死寂的夜里显的单调空调。

    三人来到凶宅旁的路上,柴菲菲先看了下时间,然后没有多话,扶着我就往院中已经烧去大半的棺材处走去。

    韩个个也跟在旁,在离棺材板一米的距离后,她说:“个个,你扶好一明。”

    韩个个也不多话,直接把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像平时我们在一起我搂着她时那样,把我身上的重量都移到她的身上。

    两个人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体上的温暖,这点温暖让我们在这样恐怖的夜里心里像点着一盏明灯似的,不只是照亮的前途,还温暖了内心。

    此时柴菲菲已快速把手里的红旗插在棺材板的三个角。

    当最后一面红旗插上以后,空气里突然刮起“呼呼”的风,把红旗的旗面吹的“扑扑”的响。

    已经到我们身前的柴菲菲快速说:“咬破一点舌尖血喷到这上面,快。”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从棺材板里突然冒出一团黑影,那团黑影快迅向我们冲了过来,可是立刻就被红旗组成的无形墙拦了回去,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听上去像哭,又好像不是,让人毛骨悚然。

    柴菲菲已经把自己的血喷到了咒符上,我也快速咬破舌头,喷到了上面,还真他奶奶的痛,怎么电视上都不是这么演的。

    韩个个最后一个把血喷上去,然后苦着脸说:“向一明,我要疼死了。”

    我忙抱着她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也顺势偎在我怀里,但马上又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弹开去,大概是忘了我的脚有伤,竟然直接把我推倒在泥里。

    韩个个惊呼一声,正要过来拉我,却看到三面红旗困住的棺材板内不断发出耀眼的黄光,而在那团黄光里一团红色的东西不断的东冲西撞,他每次撞击都会发出一声尖叫,叫声在空气里像魔音一样,让人听了直打哆嗦。

    柴菲菲一个跃起,人已经跳进了红旗小阵,她手里的镇魂符咒此时也像活了一样,不断发出血光。

    那团东西一看到符咒就要扑上去,但是马上就意识到这东西似乎不是给他送血的,所以他一个闪身重新往后撞了出去,同时发出愤怒的吼叫,像刀子一样的声音划破暗夜,割着人们的神经。

    柴菲菲动作也很快,他刚倒了出去,她就欺身上前,手几乎帖着他而出,只是鬼婴被红旗阵撞回过来后,很灵活的就转了出来,向着另一面飞过去,可是柴菲菲却一个收势不稳差点扑到在地。

    她还没在起来,鬼婴就从后面“忽”一下扑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