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嫣震惊了,原因无二,南宫烈不但不惩罚她,还不禁止她和苏弄玉的来往,而且还叮嘱她,有空多到太子府陪苏弄玉聊天解闷,或者出府去逛逛也成。

    她觉得南宫烈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可这一切的转换的都和一个人有关,由此可见,苏弄玉在他心里的分量绝对不小。

    今日,阳光特别明媚,苏弄玉在院中晒太阳,暖和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困意也慢慢袭来。

    南宫烈进来时,看见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金子般的阳光下,在女子脸上打上一层朦胧的美感,可她双眉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耳边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

    一旁的小莲瞧见他,赶忙上前行礼,还没出声问候,便被他挥手打断。

    她瞥了眼还沉浸在自己睡梦中的苏弄玉,心下了然,又退到一旁偷偷观察南宫烈的神色,见他抿着唇,蓝眸中只剩下软塌上女子的睡颜,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南宫烈放轻脚步,朝她走去,在一侧的软塌半蹲着,抬手想抚平她微蹙的眉,抬起的手终是没能落下,他不想吵醒她。

    她身上盖着张薄被,许是睡觉不安分的缘故,另一只手露在外面。见状,南宫烈动作轻柔的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去。

    他就这样半蹲在那,凝神看着她,似乎看不倦一般。

    苏弄玉睡足了,便也醒了。

    她刚睁开朦胧的双眼,撞入眼帘的是一双夹杂着各种莫名的蓝眸中,她先是一愣,随即支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真是南宫烈本尊时,便问:“你怎么在这?”

    刚睡醒的缘故,连说话的语气都糯糯的,听在南宫烈耳中就像是撒娇一样,他瞬间心情大好。

    他笑着说:“想过来看看你。”

    苏弄玉哪里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不解风情地说:“今早刚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乖顺的野猫,可比带爪的野猫好看多了。”南宫烈嗤笑。

    意思不言而喻,苏弄玉没反驳他,起身进屋里,洗漱去。

    他站起来,才发现腿有些麻,动了动脚,跟在她身后。

    “你整天没事做,跑我这干嘛?”苏弄玉洗漱出来,见他端坐在那喝茶。

    南宫烈勾唇一笑,嘴角荡漾着邪气,答得一本正经,“自然是来和你增进感情。”

    她想,还好她没喝茶,不然非得喷他一脸茶水不可。

    苏弄玉不得不承认,南宫烈长得很妖虐,身份地位更是显赫,是很多女人心中夫君的好人选,可他有时候真的很欠扁,比如现在。

    “太子,你后院那些女人,我可应付不过来,你还是少给我找麻烦,免得我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有我在,她们敢。”他狂傲地说。

    迪娜陷害苏弄玉的事,南宫烈自然早已收到消息,他也给了娜迪警告,该说的他都说了,她若是敢违背他的意思,那就怪不得他心狠。

    迪娜即便再不甘心,也不敢跟着南宫烈对着干,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如何取舍,她也不例外。

    苏弄玉之所以没和他对着干,也是存着别的心思,现在她明白顺着他的话做,不激怒他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两人又聊了会儿,南宫烈的手下突然进来,急色匆匆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苏弄玉见他脸色阴沉的离开了。

    只是她也不好开口问,可心里隐约觉得会和谢瑾成有关。

    黑夜吞噬了白日的光,夜空星星遍布,云层隐透弯月的半边。

    听风阁,苏弄玉正在洗澡。

    小莲推开门的手,在空中僵了半晌,越发猜不透南宫烈为什么要她这么做?犹豫了瞬,还是抬步进去。

    “我把你换洗的衣服放这了。”她将衣服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知道了。”

    苏弄玉还是不习惯洗澡时,有人在旁边,是以小莲放好了衣服,并没有多留。

    洗漱完毕,人也清爽了不少,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捞起架上的毛巾,随意擦了几下。

    她趴在窗边,愣愣出神,原本拿在手上的毛巾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也全然不知,黑亮的长发搭着腰际攀爬到脚跟,发丝未干,勾成一络一络的,水滴顺着发梢砸在地面上,打湿了她身后的地方。

    小莲给她准备了点心,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放下手中的东西。

    走到她身后,见她依旧半点察觉都没有,也不知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

    她弯腰捡起掉落的毛巾,“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净,要是着凉了,有你好受的。”

    苏弄玉闻声扭头,见她转身进了内室,不出片刻,出来时,手上已多了块毛巾。

    她这才发觉后背有些凉凉的,透过衣服直达体内,她缩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小莲耐心地帮把她头发擦干,苏弄玉也乐意,心满意足的享受她的服务,她本就不喜欢做这种事,要不是那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必她现在早已剪成了短发,省去了麻烦。

    “见你今晚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心事。”发上的动作一顿,声音也随之在耳边落下。

    苏弄玉抿了抿唇,苦笑:“哪有什么心事,就是无聊闷得慌罢了。”

    她的确有心事,她想谢瑾成了,而且想得紧。吃饭想,睡觉想,白天想,晚上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可这些她又要找谁说去。

    想到今天南宫烈面色不善的离开,便问:“今天府里可有什么不好的事?”

    小莲呼吸一滞,难道她知道了?继而笑着说:“没有,能有什么事。”

    “是么。”她漫不经心地答。

    可她心底的那抹不安,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嗯。”

    小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半晌,头发已干得差不多了。

    苏弄玉也没什么事让她做,就让她先退下歇息,小莲得了允许,步履匆匆的离开。

    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不免有些怀疑小莲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才这般心虚。

    更奇怪的是,今晚南宫烈竟没有过来和她一起吃晚饭,平日里他基本都是在听风阁吃饭的。

    她想不通,起身关了窗,打算窝在被窝里取暖。

    自从来到这,苏弄玉一直是合衣而眠的,说不清是为什么?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抹不安越发的强了。

    长叹了口气,彼时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声,苏弄玉浑身一个哆嗦,惊得她立马坐了起来。

    手摸到枕头下,那里放着一把匕首,是她昨天以防万一藏好的。

    她跳下了床,也顾不上穿鞋,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藏在身后,心跳声也跟着加速,虽不知对方是谁,但若是这时候是南宫烈闯进来,欲对她图谋不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出得来,在看清刚落在窗边的男人时,手徒然一松,匕首掉在地上,匕首在地面上轻弹了几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泪水瞬间盛满了眼眶,她想都不想的,一股脑栽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扣着他的腰身。

    谢瑾成先是一愣,随即抱紧怀中的女人,闻着属于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没有这一刻能让他更安心的事。

    在她失踪不见后,那种肆意的、不断增长的想念越发的强烈。

    此刻,怀中的柔软,真实的提醒他,她确确实实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胸口一片微凉,穿过衣衫浸到他体内,直达心里。

    “谢瑾成,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她哽咽的声音,自怀中闷闷传来。

    他又岂不知,可终是他没能保护她,没能给她一个安全的臂弯。

    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心狠狠一抽,低头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

    苏弄玉踮起脚尖,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这样可以不可以让她忘记,忘记这些天来的害怕,这些天来的不安,以及这些天来的想念。

    连日来的思念,在一个吻的点燃下,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燎原之势,紧贴的唇瓣,谁也舍不得先放开。

    外面寒风冷冽,屋内温度升高。

    谢瑾成松开了她,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爱的人就在眼前,他又不是柳下惠,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清心寡欲呢?

    “走。”他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刚出了房间,门外已站满了人,继而随着他们纷纷让开一条道,南宫烈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

    “想不到堂堂北丘国的摄政王,竟有半夜乱闯别人府邸的癖好,还真让本太子另眼相看。”他笑着说,可眼底的笑意未达眼底。

    谢瑾成冷哼,“原来你早已有准备,就凭他们的身手也想拦住本王的去路。”

    恐怕早在他进入月兰国的界线起,南宫烈早已掌握了他的行踪,可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

    “不不,摄政王的身手,本太子可是领教过的,所以、”他突然顿住,视线越过谢瑾成,落在苏弄玉的小脸上,笑得邪恶:“所以不出片刻,你就会乖乖放弃你现在的想法。”

    苏弄玉心里咯噔一响,南宫烈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况且他现在把话说得这般满,恐怕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