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当真不是件轻松事,想到那连日以来的折磨,周少爷便皱了皱眉,但他也是个狠人,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无论什么考验他都咬牙坚持下来。

    由于身体没有从小打熬,毅力再强,身体也吃不消太高强度的锻炼。

    感觉周少爷差不多是极限了,那冷面男子没有再多留他,挥手把其打发走了,练武也是要一张一弛的。

    沉浸在练拳的日子里,周少爷是既痛苦又兴奋的,冷不丁的歇下来,还愣了会,然后才想起他真还有些事要做。

    险些就把杜家公子交待的事情给忘了,当即告辞一声,问了院子里的人,没人有六子的消息,估摸着还在外面找人。

    当下也不急,反正杜季没给他规定时间,脑子里闪过了七香水煮鱼几个字,寻摸着就找了来。

    预料之中,巷子口的守卫对他不敢阻拦。

    “是这是这。”愣神了一瞬,徐明迅速反应过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将男子迎了进来。

    “不知,贵怎么称呼?”刘元顺手拿起抹布擦了把桌子问道,能在这个时候还找过来吃饭的,必不是一般人。

    这极可能是自有这间栈以来,来过的最有身份的人了,那自然是得留住了。

    说不得对方吃高兴了,回去再大肆宣扬一番,就堪比八个刘元在街上声嘶力竭拉的效果。

    “周向文。”周少爷轻声说道,就这会儿他说话还会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嘴角嘶嘶的吸气。

    瞧他家老爷子给他取的这名儿,就知道对这位周少爷抱有什么期望了,只可惜名字和人向来都是反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原来是周少爷。”刘元两人抱拳微笑说道。

    “哦?怎么,你两也听说过我的大名?”周少爷眼神一亮,颇有几分喜色的道。

    “耳熟。”

    “听说过。”

    两人说完相视一眼,心里苦笑,这是哪儿来的少爷,连点套话都听不明白吗。

    明显可以看见周少爷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还是那种尽力在克制,却忍不住露出的笑容。

    饭还没吃呢,心里对这家栈的印象已然又好了几分,双手撑着桌子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七香水煮鱼,分外美味,来一份吧,本少爷正巧饿了。”

    “好嘞,您稍候。”刘元招呼一声,留下徐明给周少爷倒了杯茶水。

    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泥杯,杯中飘着几个黄褐色的茶叶,甚至周少爷都不敢确定杯中的是茶叶还是枯树叶。

    皱了皱眉,几次三番的端起茶杯又放下,最后实在是渴了,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寡淡如水。

    顿时间心都凉了,果然呐,不能对这种偏僻小巷抱有太高的期望,不过这两人倒是还不错。

    从对方的脸色上也看出来了什么,徐明尴尬的笑笑道:“呵呵,那个栈多日没有进账了,这水是次了些,您多担待,但鱼是很好的。”

    “恩。”周少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双目开始打量起整个栈的环境。

    简直没眼看,别说比起城中一二等的酒楼,就是与小街上最次的相比,也还差了不少,估摸着除了不漏雨,没别的优点了。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等水煮鱼端上桌就好了,徐明对七香水煮鱼有着十足的信心。

    就在这几天里,他也有幸尝过这鱼的滋味,此时还回味无穷。

    没别的能吸引周少爷了,索性闭目养神,脑子里思索着先前那冷面男子教他的拳法。

    这拳法叫什么名儿,对方没说,周少爷也不知,威力如何也不清楚,毕竟他连门都还没入呢。

    想着想着,这手上不免的就比划了起来,初时徐明斜眼一看,并不以为意,还倒这周少爷瞎琢磨什么呢。

    可看了两动作之后,徐明正色起来,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是了,徐明敢保证自己不会认错。

    ......

    几天时间过去,杜如疑与谢尔冬两人在监狱里忙的是焦头烂额。

    凭借杜大人多年的经验,手中纸上这些嫌疑人已经排除了一大半,该放的打两板子后都放了。

    打两板子是规矩,即使你无错之有。其目的是竖立衙门威信和对疑犯的告诫,让你不要有犯罪的心思。

    “杜大人,怎么样了。”大冬天的监狱里更凉,即使是谢尔冬这个武夫都穿了三件在身上,杜大人更是裹的跟个胖猪似的。

    “难难难。”杜大人一双眉都皱成了川字,摇头连叹三声又道:“手里这些人都快剔除完了,依旧没有确定目标啊。”

    “您再好生瞅瞅。”谢尔冬陪着笑,拿起桌上一个水果递到了杜大人手中。

    后者不答,将手中纸全部看罢之后,往桌上一搁,捏了捏眉心后双目凝视着谢尔冬道:“谢大人,你可确定所有的人都在这纸上了?”

    于这阴暗潮湿的牢狱中,杜大人声音低沉,显得有些可怖。

    既然是那位新任守备如此交代下来的事情,背后必然就有那位夏姑娘的影子,因此杜如疑才如此重视。

    否则,他管的什么谢尔冬的死活。

    “是啊,都在这儿了。”谢尔冬脑子里划过当时塞进甲胄里的那些纸张,嘴上却还是如此说道。

    又深深的看了谢尔冬一眼,室内陷入了寂静,呼吸可闻,好一会儿之后,只听杜如疑直言不讳的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要怀疑谢大人你办事的能力了。”

    此话背后的潜台词便是,既然办事能力如此之差,那么因为此事被降职还是别的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也不要求助到我头上了。

    话呢,谢尔冬自是听得懂,但正因为听得懂,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突然,谢尔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双手一拍说道:“啊,我想起了,是还有那么几个人,当时听手下人顺嘴提了一下,我给忘了。”

    “想想。”杜如疑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尔冬道。

    “有个叫郑赤的来城中做买卖,还有个什么什么葫同巷,栈里有一男一女两个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