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单只是看到一个头戴鬼面的男子,刘元当不至于如此惊恐,关键是这鬼脸面具与他当日暗杀金大同时,在那个小摊贩那儿买的一模一样!叫他如何不惊。

    “哈哈,想不到吧。”眼前人突然一把摘下面具,露出嘻嘻哈哈的脸孔,调侃道,可不正是老苗头嘛。

    “没......没想到。”刘元都有些结巴了摇了摇头后,回过神来说道:“苗老,您这是搁哪儿整这么一个面具呢?”

    这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刘元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觉睡醒来,会有人与他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要了命了真是。

    “哈哈,那天在摊位上看着新奇,顺手买的。”苗老头随口说道,待刘元转过身去倒茶时,看着其背影露出思索的神色。

    由于那杀人犯的事情,这些天好一通忙活。

    有太多天没来了,老苗头想天下第一栈的美食想的紧,昨晚上躺床上都在咽口水,这才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突发奇想的想要逗逗栈的几位小友,这才把那面具戴上,没想到开门的是掌柜的刘元。

    然而这面具又算不得恐怖,甚至仔细看去还有几分引人发笑,若说初见有点惊很正常。

    可要说惊讶到先前刘元那般模样,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也太过了些。

    从细微处着手,从直觉出发,老苗头觉得这掌柜的有问题。

    就在想到这儿的时候,老苗头开始纠结了,他很不想查到最后查到这栈里的任何一人的身上。

    无论是栈里的谁,他都有相当的好感。

    “苗老想啥呢?”刘元伸出食指敲了下桌面,看后者面脸纠结的神情,轻声问道。

    “啊,想到一些年轻时的事情。”苗老头立马换了一脸唏嘘的表情说道。

    “啊,也是有故事的人。”刘元一脸恍然,跟着又问道:“来这么早是想吃点什么,我叫丹橘起来。”

    “那个先放放,不急。”老苗头摆了摆手道:“老夫年轻的时候学过些手相之术,要不让我帮你看看?”

    “哦,手相,苗老您还会看手相呢?”刘元诧异着说道,不知怎的想起了三叔,下意识的便伸出手去。

    苗老一把抓住刘元的手腕,摸着下颌,装模作样起来。

    “那啥,苗老您看手相,闭着眼是在干嘛呢?”刘元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其说道。

    糟糕,一不注意装过头了。

    老苗头闻言睁开眼来啊的一声,伸出三根手指在刘元手腕上轻抚:“你不懂,我年轻时学的是那种神级相术,讲究一个先摸再测,先摸你的筋骨,再看你的脉络。”

    “厉害。”刘元满目钦佩的赞叹道,至于其中有几分真,鬼知道,总之他知道苗老是个怪老头准没错。

    “恩。”老苗头轻恩一声,掰着刘元的手指看了起来。

    说半天,他哪里会什么看手相,不过是找个借口探查刘元的身体状况罢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发现刘元筋骨强健,身子结实了,与那日从金大同尸体上探查出来的有些吻合。

    正因为如此,老苗头越加的有几分纠结,干脆探了一丝内力过去。

    以他对此的把控,极其细微,压根不为刘元所觉,那细若游丝的内力,便在刘元体内走了一遭。

    缓缓收回手来,老苗头眼中光芒一闪,竟是天生绝脉!心中怀疑去了大半。

    但天生绝脉何其稀少,可谓万中无一,他一瞬间便回忆起来,当年元御阁里有个孩子也是此绝脉。

    “苗老怎样,我这手相如何?”刘元装出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老者,刚才是在试探他,再联系起先前的面具,这明显不是一次意外!刘元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

    “挺好的,年少得财,还有些福气。”老苗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

    听这相当拙劣的相词,显然是个瞎掰出来的,老人压根不懂什么看手相,可也正因为如此,刘元心里才越加紧张,既然不懂,为何要看?

    “呵呵,那就好。”刘元收回手来,背在身后依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抖动了两下,他可是被朝廷悬赏了两百两银子啊。

    恰好此时,丹橘与冬竹走下楼来,几人招呼一声,去了后厨忙活,算是解了刘元的围。

    今儿这件事,其实并没有过去,分别给对方心里留下了个种子。

    刘元开始揣测苗老的真实身份,而老苗头心里的疑惑其实也没有尽去。

    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干掉一个身受重伤的玄级御使的可能虽然微乎其微,倒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从尸体上的伤势来看,那凶手的确极有可能是个肉身强劲的汉子,这位掌柜的符合后者。

    而最关键的是那个暗器,如果能找到那个暗器,就能确认凶手是谁。

    吃过早饭,两相分别之后。刘元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看来这花灯会是非去不可了。

    就当是避避风头好了,先玩个消失。

    第二天,刘元收拾好所有用的上的东西,将李兰心等人唤到大堂桌前,开口说道:“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栈就交给你们打理了,有丹橘在我也放心不少。”

    “掌柜的你又要去哪?”李兰心疑惑问道。

    “去郡城看看别人那的酒楼栈,长长见识。”刘元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

    一番交代完毕,刘元也不再多做耽搁,背上包袱牵上后院的刘窜风就从后院离去。

    李兰心郑东西,丹橘冬竹几人立在院子门口挥手送别,男女小孩都占齐了。

    望着刘元牵驴背包远去的身影,颇有几分父母看着儿子背井离乡,留下几人孤苦无依的味道。

    穿上那一袭红袍,刘元骑在驴上悠哉出城而去。

    右手还持一根细棒,棒上吊了个大白萝卜,伸在刘窜风头前指引方向,想往左走就把萝卜往左移一点,往右就右移。

    今天走,还正好可以和明天才走的杨审之错开,先其一步抵达大德郡,刘元可不想和那人扯上关系。

    此一去,刘元心里还隐隐有几分闯荡江湖的兴奋。

    明马美人同醉江湖,明马和美人暂时没有,但他有胯下窜风,照样超光绝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