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声音凄历的让人毛骨悚然。一撮毛儿哈哈大笑道:“这小娘们儿长得倒挺俊,这他娘的声音比老爷们儿还难听……”。话音未落,那个最先脱掉裤子的土匪,嚎叫着从姑娘身上滚了下来,脸色蜡黄,手捂着下阴在高台上不停的翻滚,手忙脚乱中,被姑娘误打误撞,捏碎了他的睾丸。

    土匪的惨叫惊呆了刚才所有试图染手的土匪们,姑娘借机从人群中挣脱出来,赤着身子,手捂私处,跑到高台边,面对围墙上的人跪了下来,哭道:“二当家,小云不负你的教导,先行一步了”。说完,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的鲸油锅里。可怜红粉佳人,美貌娇娘,顷刻间落得肉消骨酥,尸骨无存。

    小云的自尽悲壮又惨烈,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最先脱掉裤子的土匪,早已死挺在高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一撮毛儿措手不及,能上台面儿的都是丁大眼的亲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折损了一个,对丁大眼有些不好交待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小云用行动证明,人要想保住尊严是要付出代价的。十来个受伤被俘的女兵,只要双腿还能行动的,无不做出和小云同样的壮举。

    飞溅的鲸油终于引燃了木制的高台,顷刻间台上台下烧成一片火海。飞腾的火焰中,惊慌失措的一撮毛儿带人逃走了。火海中却分明传出来刺耳的笑声,几个腿部受伤,不能移动的姑娘,也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围墙上,二当家已哭的泣不成声,她为手下这些姑娘无畏的选择,即心痛,又自豪。

    一个战士跑上围墙,报告了一个更让人揪心的消息:刚才趁大家都被吸引到高台这边时,那个巧嘴何鸿贤放光了所有装在吹脬里的淡水,杀掉看守丁大眼家属的女兵,救出人质逃走了。

    二当家有些气急败坏,怒道:“你们蠢啊,报告我有什么用,还不带人去追”。

    那个女兵低下头,两眼看着脚下喃喃的道:“小红姐姐是内应,她和姓何的一起逃走了”。

    “不可能”?二当家双目赤红,双手抓住那个报信女兵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叫道。

    那个女兵忽的抬起头,两眼直视着二当家,一板一眼的道:“不但是小红,其他三面负责守卫的姐妹们也都反水了,她们说再跟着二当家就是死路一条,她们要先为自己找条活路”。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走”?二当家咧斜着眼问。

    “二当家对我不薄,我岂能背信弃义”。这个女兵的声音不大,但语气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好孩子,不枉我疼你一场”。二当家的话有口无心,注意力明显不在这里。大家都明白,大当家的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手中没有一张能约束丁大眼的牌了。现在的丁大眼指定接到了儿女,一定要准备炮打内城了。

    丁大眼的炮居高临下,大当家一伙儿插翅难飞,注定要成为炮灰。这些人都看破红尘,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明知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反倒安下心来,一起躲进屋中,取出美酒,开怀畅饮,笑等丁大眼从天而降的炮弹。

    大当家端起一碗酒对宋春茂道:“老弟英雄年少,本该大有作为,谁知为了我这把老骨头,竟连累你也丢了性命”。说罢连连摇头,一滴泪滑落在酒碗中。

    宋春茂道:“大当家说的那里话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是苦了我这些生死相随的好兄弟”。说罢也不禁流下泪来。

    姜立柱几个端起酒碗,道:“大哥不必过意不去,你说的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司令会为我们报仇雪恨”。言罢把手中酒一饮而尽。

    宋春茂被兄弟们的话说的也豪气干云,端起酒碗,道:“司令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然后也一饮而尽。

    二当家道:“听说你们司令是个大姑娘,我好生仰慕,只是今生无缘得见了”。一声长叹,说不尽的失望与落寞。

    宋春茂和弟兄们也想起了那性如烈火,又侠骨柔肠的铁观音,不禁百感交集,再也无人说话。过了良久,大当家开口了:“宋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万望不吝则个”。

    “大当家有话请讲,不要说求,太见外了”。宋春茂道。

    “那就好,馨儿是我的独生女儿,生死不明,估计现在已不在人世了,我想请你答应,你与馨儿结成阴亲,能活着听你叫我一声岳父,我死也瞑目了”。

    宋春茂素来豁达,自知命不久长,也不忍拒绝大当家的请求,遂一躬到地,嘴里尊称:“岳父,小婿给你见礼了”。

    大当家哈哈大笑,接连喝了三碗酒。:“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二当家自从进门一直愁眉不展,到现在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只给老岳父见礼,我这当丈母娘的可不依”。

    宋春茂见二当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给她见礼有些不情愿。大当家笑道:“贤婿还不快点给二姨见礼”。

    宋春茂没有办法,被弟兄们按着给二当家磕了一个响头。二当家笑道:“看把你个不情愿的,女婿给丈母娘磕头,天经地义,不过这见面礼还是要给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鎏金的盒子,递到宋春茂手中。

    宋春茂不知这是什么宝贝,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究竟。二当家笑盈盈的接过盒子,转了几圈儿密码,盒子无声的弹开了,里面一节晶亮的东西,二当家把它拿在手中在宋春茂面前晃了晃,问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宋春茂大睁双眼,迷茫的摇摇头。

    “我谅你也不知”,二当家顿了顿,卖个关子接着道:“神龙刀鲨令,四海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见到此令,都要给几分面子”。

    宋春茂不知是真是假,谢过二当家,接过来收下了。

    正在这时,炮声隆隆,房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宋春茂端起酒碗,笑着道:“是时候了,干了这碗酒,准备上路吧”。弟兄们一起端起酒一饮而尽,满地纷飞的酒碗的碎片儿。

    炮声越来越急,最后竟响成一团,奇怪的是竟没有一枚炮弹落在内城。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如坠入雾里。刹那间,姜立柱欢呼一声,:“救兵到了,司令来救我们了”。说着急忙转身出门,快步登上围墙向码头方向张望。其他人也蜂涌而出,跟在姜立柱身后来到围墙上。

    见宋春茂他们一去不回,铁观音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半刻能停下脚步。候七把这边的情况及时的报告给蔫诸葛,蔫诸葛一边埋怨宋春茂做事太鲁莽,一边通知彭铁城,和驻守高东岛的邢忠厚,以及各沿海县大队,尽量收集能出海的船只,全力驰援铁观音。一时间,各路大军扬起漫天尘土,星夜兼程,在思乡台这个并不出名的小渔村集结了。

    远在西简岛的铁观音也不甘寂寞,既然知道了那些被抛弃的慰安妇不是日本人所劫,也就证明鬼子并没有发现西简岛上已换了主人。幸子姑娘又把黄旗挂了出去,轻车熟路,短短几天的时间,铁观音又把两艘运输船收入麾下。

    日本人战事繁忙,来往于这条海上生命线的船只,不记其数,偶尔也会有船沉没,消失在茫茫大海中。铁观音连连得手,丝毫没有引起鬼子的警觉。

    开船是个技术活,铁观音有改造三国浦志的经验,连带宋春茂缴获的铁甲舰上,短短几天都换成了俘虏过来的日本人。相比日本陆军,这些运输船上的日本船员都不是职业军人,牺牲精神也差很多,服从精神倒无可挑剔,在几个战士虎视眈眈的枪口下,这些日本船员竟老老实实的服从了铁观音。

    有克劳斯在,运输船改炮舰也是一蹴而就,不但火力强大,防护力也不错。虽然跟日本人的军舰还颇有不如,但欺负怀中岛的海盗船,还是游刃有余的。

    有了自己的铁甲舰,铁大司令总算缘了晕船的梦想,当她以及几个旱鸭子手下,刚从晕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候七说军师已经带人出海了。

    从思乡台到怀中岛渔船要走两个昼夜,就在蔫诸葛出发的当天夜里,怀中岛上连天炮火,在西简岛上看的一清二楚,接连三个夜晚,炮火从未间断。身西简岛的姑娘们心系着自己的情郎,一个个寝食难安。

    在第三天早晨,设在灯塔上的观察哨发回信息,蔫诸葛的部队已然出现在了视野中。老撑船一声令下,铁观音带着自己的三艘铁甲舰也出发了。

    太阳刚刚升起,铁观音已经汇合了蔫诸葛,浩浩荡荡的直奔怀中岛。码头上的木栅栏只能阻住木船,在铁甲舰的撞击下,木栅栏像豆腐一样被撞成碎片,漂浮在海面上。

    怀中岛上正在闹内讧,那些曾经让宋春茂心众人惊胆战的舰炮,也被丁大眼调转了炮口,打内战去了。码头上虽有负责警戒的哨兵,但也因为岛内胜负未分,人心惶惶,看到铁观音气势汹汹而来,众喽丢下数百艘海盗船,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