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沈碧青扬声发问。

    “你问她是什么意思”,顾初易神色冷下来,抬手指一指宫雅芸,“她今天做的事情,如果不是阿颖拦着,我早就给她揪去警局了!”

    沈碧青和宫雅芸都吓了一跳,宫雅芸脸色变得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还用得着我说吗?宫大小姐真是好手笔,昨天陷害不成今天就开始直接明抢了。哼,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你今天真的成功了,准备把阿颖带去哪里呢?”

    顾初易心中的凛冽的怒意,白天的时候就想直接冲出去找宫雅芸算账了,只是那时候被白雯颖死死拦着,他才没动手。没想到他没动手,宫雅芸却又耐不住了,竟然撺掇着沈碧青来演这出戏?真当他们都是傻子吗?

    “阿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沈碧青将顾初易的话听得清楚,她惊疑不定地看看白雯颖又看看宫雅芸,见后者脸色惨白一副可怜无助模样,立马就心疼了,“雅芸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生气?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不要在这里随便诬陷人。”

    “那种龌龊事,我根本就懒得说。”

    “雯颖,你来说!”沈碧青端坐在椅子上,沉凝的目光盯着白雯颖,她就不信了,顾初易还能在自己面前冤枉宫雅芸不成?

    白雯颖被沈碧青紧紧盯着,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这些事情她其实是不愿意说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证据,说出来也是徒增烦乱而已。可既然顾初易都已经将话题挑起来了,她便只有陪着他一起对质了。

    “妈,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跟苒姐逛街,然后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差点被人给劫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沈碧青眉头立马皱起来,“查清楚是谁动的手吗?”

    “对方太狡猾,至今还没有线索”,顾初易盯着宫雅芸,“不过那个人明显对咱们家很熟悉,对我很熟悉。知道我上午要处理事情,没空去陪阿颖她们逛街,所以才选了那个时间来动手。”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始终都盯着宫雅芸,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碧青火气又上来了,伸手指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雅芸吗?”

    “哼,根本就不用怀疑,幕后策划人除了她还会有谁?阿颖刚刚到纽约,根本就没什么仇家,只除了宫大小姐一个。”

    他的话利得像刀子一样,宫雅芸脸色越来越白了,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说我完全没有把雯颖当做敌人……我怎么会找人劫持她呢?”

    “没有把她当做敌人?”顾初易冷笑,“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这种话吗?”

    “我真的没有”,她双眼中现出泪光,大力摇头,又走到沈碧青身前抓着她的手,“伯母,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沈碧青看她哭得伤心,便宽慰地在她肩膀上拍一拍,“别哭,伯母相信你,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根本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沈碧青温言安慰宫雅芸,宫雅芸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白雯颖看着她们两个这幅模样,忽然就觉得自己跟顾初易好像两个大坏蛋。

    在沈碧青眼中,宫雅芸简直比白莲花还冰洁无暇呢,现在她和顾初易站出来说宫雅芸干了那种事情,沈碧青是不是要恨死她了?毕竟因为她,顾初易和宫雅芸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僵了。

    不过他们两个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白雯颖仰头看向顾初易,顾初易低头冲她眨看眨眼睛,嘴角不耐烦地抿起来,似乎对眼前这副哭哭啼啼的场面很是无奈。白雯颖见宫雅芸哭得实在是伤心,心中也免不了开始怀疑了,小声地对顾初易道:“你看她那么伤心,咱们是不是冤枉她了啊?”

    “你觉得她伤心吗?”顾初易冷冷看着宫雅芸,“我倒觉得她演技不错呢。”

    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除了冷还是冷,白雯颖深吸一口气,忽然为宫雅芸悲伤了起来。那样机关算尽,可还是得不到顾初易的爱。

    “你们慢慢哭,我们就不奉陪了。”顾初易早就不耐烦了,看宫雅芸哭个没完没了,有沈碧青在他也不能将她怎么样,所以带着白雯颖就想要离开。可他们才刚刚转身,沈碧青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他们吼,“我还没让你们走呢!随便冤枉了人就想走?”

    顾初易摇摇头,“妈,您愿意相信她就相信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知道你不信,你现在眼睛里除了白雯颖就容不下别人了,你连我都不信了吧?”沈碧青怒气冲冲的,狠狠瞪着自己的儿子。

    顾初易轻声笑一笑,“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何必将真话说出来呢?”

    沈碧青几欲被气死,大口地喘着气,“好,你说那件事情是雅芸做的,你倒是给我把证据拿出来!”

    “她很聪明,没有留下线索,如果有证据的话,我早就把人送去警局了,又怎么会留她在这里演戏?”顾初易的话里透着遗憾。

    “哼,没有证据你就给我闭嘴,哪有这样含血喷人的?我知道你喜新厌旧,可雅芸毕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怎么一点旧情都不念?”

    “妈,说话注意一点,我什么时候喜新厌旧了?”顾初易目光沉下来,紧紧望着沈碧青,“我跟宫雅芸,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碧青气得脸色渐渐发青,听了这个话声音也沉了下来,“哼,你跟你的阿颖,我更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初易眸光闪了一下,握紧了白雯颖的手。

    白雯颖略显茫然地看向沈碧青,她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异呢?还不等白雯颖多想些什么,顾初易将她的腰身揽住,“咱们回去。”

    “哼,你的阿颖在国内那么招蜂引蝶,她的对头一辆车拉不完吧?现在出了事,倒怨在我们雅芸身上,阿易,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两个人原本想要离开,可沈碧青突然又说了这样的话,白雯颖可以明显感觉到顾初易呼吸一顿,继而周身气场都冷冽了下来。

    “您要护着宫雅芸,也不必说这样的话。”

    “我说这样的话又怎么了?谁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难道白雯颖在国内的时候很老实吗?我就随便派人查了查,就知道她还有别的男人……所以今天这件事,没准是谁做的呢。”

    顾初易沉沉吸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妈,您有多了解宫雅芸?您以为她只会哭吗?”

    宫雅芸闻言肩膀抖动了一下,仰起一张哭得惨痛的脸看向顾初易,眸中满是伤心绝望。沈碧青看不得她这副样子,伸手擦一擦她脸上的泪水,“好孩子,咱不哭。”

    她扭头狠瞪着顾初易,“你可以随便诬陷雅芸,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诬陷白雯颖了?哼,我就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既然人家要来劫她,专门挑你不在的情况下下手,计划得那么周密,又怎么会失手了呢?我看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没准今天这场劫人的戏就是白雯颖自导自演的呢,为的就是来诬陷雅芸!”沈碧青说完,冷冷的目光盯着白雯颖。

    白雯颖心中狠狠跳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向顾初易,开口就想要解释:“我……”

    “嘘!”顾初易伸手盖在了她唇上,“不用解释,我当然信你。”

    白雯颖心头一热,忍不住笑起来,眼眶却微微有些湿了。她真是何德何能,能嫁到这样一个男人。

    两个人彼此对望,一派含情脉脉,把旁边的沈碧青气得不轻,“阿易,我看你已经被这女人迷得脑子不清楚了!”

    “不清楚了好,我要是太清楚,凡事都跟你们计较”,他说着凉凉地看向宫雅芸,“只怕有些人就不能再这么恣意了。”

    宫雅芸浑身一颤,怔怔地望着他。

    顾初易毫不眷恋地将目光收回,也不再跟沈碧青说什么,直接揽着白雯颖就走了出去。

    “易!”

    忽然一道哀哀的叫声响起,宫雅芸猛地朝门口冲过去,抓住了顾初易的手臂,“易,你要相信我,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顾初易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手臂被她抓住,他心中不耐,想也不想地将她给甩开了,“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吧。”

    宫雅芸被他甩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低抽泣起来。

    白雯颖看得不忍,想要去拉她,被顾初易冷着脸给拽走了。

    回到房间,白雯颖还想着宫雅芸坐在地上哭的一幕,“你刚才没必要那样的。”

    “我怎么样了?”顾初易将外套脱了,又来脱白雯颖的,被她侧身避开了,执着地盯着他的眼睛,“我看她那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她哭得那么伤心,没准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可怜?”顾初易伸手过去在她脑袋上乱揉一通,“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天你真的被抓走了,那可怜的人就该是你了。”

    白雯颖响亮地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带着怒气道:“可我不是没被抓走吗?再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怎么能打人?”

    “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顾初易气得发笑,刚刚宫雅芸扑过来,他不将她甩开,难不成还要任由她抱着?那样的话这个女人就会高兴了吗?

    “白雯颖,你现在已经站在宫雅芸那边了吗?你也以为是我冤枉了她?”顾初易好笑地看着她,眉头皱起来。

    白雯颖心中不太好受,“我只是看不惯你那样对她,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初恋……”

    “别跟我提那两个字!”

    顾初易声音猛然拔高,抬手指着白雯颖的鼻子,“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两个只是利益牵扯吗?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