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什么人……

    白雯颖蓦地想到宫雅芸,那个女人不就是芭蕾舞者吗?

    她心中烦乱,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疯了,“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听!”

    她说着极力想要将顾初易的手甩开,顾初易神情有些紧张,牢牢抓着她的手不放,“我说要学芭蕾真的没有特指什么,你不要多心……”

    白雯颖听得好笑,“我有什么可多心的?将来你的女儿学什么都随意,你尽可以去跟她妈妈商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有些恼了,既然甩不掉他的手,便干脆从床上站了起来要夺门而逃。

    可顾初易也站起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回床上,沉声喝一句,“你给我坐着!”

    他心中早就攒着火气,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如今见这女人竟然如此不懂事,将他的真心全都当成狗肺,于是便也爆发了。

    “什么叫跟你没关系?我告诉你白雯颖,你就是我女儿的妈妈,我当然要跟你商量!”

    他说得霸道,白雯颖又是生气又是悲凉。这人又要故技重施了?

    她想到了以前的种种,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女儿?哼,我才不会跟你结婚,更不会跟你生孩子!”

    她几乎咬牙切齿,顾初易眸中闪过凛冽寒芒,放在她肩头的手蓦地一紧。

    可他到底还是将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向很没脾气。

    顾初易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望着白雯颖的眼睛,“我刚刚说的,就是我准备做的。可能你误会了,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跟你商量的。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略含讽刺地看她。白雯颖心中发冷,这个人,又准备强迫自己了吗?

    她的目光也渐渐凉下去,冷冷望着顾初易,又是悲愤又是绝望。顾初易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忍不住抬手将她的眼睛盖上了,“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混蛋。”

    白雯颖恶狠狠吐出这两个字,心中惶然,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前一阵她病着,满身伤痛,躺在病床上心中全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时候想只要自己康复了便从这男人身边离开,至于怎么离开,她还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

    结果她还没完全康复呢,顾初易便已经将她的后路都堵死了。

    他要跟她结婚,还要跟她生孩子。

    白雯颖越想越觉得可笑,忍不住就呵呵笑出了声。顾初易的手抖了一下,从她眼睛上拿开落在她颊上,声音透着疲惫,“你别这样……”

    “顾初易,你还是去跟适合你的女人结婚吧。”

    明明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为什么要一再纠缠呢?白雯颖不解地看向他,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疯谁魔了。

    “你就是适合我的女人。”顾初易毫不迟疑地道出这一句,目光坚定。

    白雯颖无力,轻轻叹一口气,觉得跟这个人说不通了。

    她不说话,顾初易心中便又忐忑了起来。其实别看他此刻霸道强势,他的心里也是很没谱的。若论手段能力,白雯颖当然斗不过他。可他想要的是她的真心,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现在的威逼利诱,委曲求全。

    “阿颖,我让杨林和叶四来跟你说那些,你都不肯相信是不是?”顾初易见她迟迟不说话,便放柔了声音,轻问一句。白雯颖默然,心中的火气渐渐小了,无限的哀凉又蔓延了出来。

    她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坚持又是因为什么,如果真的喜欢她,又为何要折磨她?

    白雯颖不解地看向顾初易,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宫雅芸了?”

    顾初易微窒,“以前好像也没有喜欢过。”

    白雯颖皱眉,“宫大小姐那样美貌,气质又那样出众,家世也和你匹配,你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她是你的初恋。”白雯颖以为自己毫不在意,但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还是略酸的。尽管这个醋吃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说了,那是家族的原因。”顾初易似乎不愿意说起他和其他女人的事情,草草回答,然后重新抚上白雯颖的脸,“你不用在意宫雅芸,她就是千好万好,也不是我的心头好。”

    白雯颖发怔,他的话一向说得漂亮,可是,她能相信吗?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存疑,顾初易终于泄气,捏着她的下巴问,“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相信我的话?难道我就那么让人难以信任?”

    他灼灼地望她,眸中幽邃,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白雯颖迷茫了,到底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的心太软,为什么她又一次被他的话打动了?

    她也觉得泄气,心中混乱纠结,忍不住就闭上眼睛道:“顾初易,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这些话?”

    “不能。”

    顾初易想也不想就拒绝,捏着她下巴的手用了些力气,白雯颖吃痛皱眉。

    “睁眼看着我。”顾初易低声命令,白雯颖不从,仍然紧闭双眼。他倏然就笑起来,这女人从来都不会让他舒心呢。

    这么不乖,让人头疼。

    他干脆俯身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珍珍重重地吻上去。白雯颖的眼睛蓦地睁开了,抬手就打他,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顾初易不动如山,专心致志地吻着。

    白雯颖气极,使劲咬在他舌头上,顾初易还是不肯放手,两人唇齿纠缠着,各自较劲,谁都不肯服输。

    喘息声越来越大,顾初易的手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胸口,渐渐往下。白雯颖又迷乱又着急,胸口像燃着一团火,忍不住低吟一声。

    这一声响在顾初易耳畔,他的神智一下子回归,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放开白雯颖,深黑的眸中有簇簇火芒闪耀,“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记挂着她身上的伤,所以勉力压下心底的火,眉头微微皱着,隐忍的模样。

    白雯颖目光迷离,见他唇上带着血,还要问她疼不疼,一时间觉得好笑,嘴角微微弯一下,瞬间又隐去。

    顾初易恍惚以为自己眼花了,抬手轻触她的嘴角,带着小心与怜惜。

    白雯颖垂眸,低声开口,“我已经打算……”

    “你什么都不要打算。”

    顾初易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现在头脑不清楚,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了。等你完全康复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说得霸道决然,白雯颖却清楚,这个人所谓的“想要什么”,其中绝不包括“自由”。她原本想要跟他好好讲讲道理,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扣上一个“头脑不清楚”的帽子,白雯颖觉得气闷,瞪眼看他,“我脑子清楚得很,我看是你的脑子不清楚。”

    “对,我的脑子不清楚,随时都有可能做出让我们两个都后悔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刺激我了。”

    顾初易从善如流,点头承认,顺便再小小地威胁白雯颖一下。白雯颖更加郁闷,她在顾初易这里从来都讨不了好,真是要憋屈死了。

    他的手还在她唇畔摩挲,久久不去,似乎在回忆刚刚的吻。白雯颖扬手将他的手打开,正了色,定定望着他的眼睛。

    “想要说什么?”男人眼中盛满柔光,水一样漫在她脸上,白雯颖心头一颤,“你总是这么霸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顾初易摇头失笑,“你现在不肯原谅我,对我来说就是最严酷的报应了。”

    白雯颖皱眉,“你做的那些事情,要我怎么原谅你?”

    她想到那些时日自己所遭受的磨难,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拜这男人所赐。尽管那些事情不是他亲手做的,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招惹,她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那一个个失眠的夜晚,一滴滴流下的泪水,都是因为他。现在又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她的心早就因为杨林和叶四的话而动摇了,然而此时再想到昔日的伤痛,忽然又觉得愤怒和委屈,再看向顾初易的时候,目光里有浓浓的恨意。

    “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怎么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她忘不了那天晚上的酒会,顾初易与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的屈辱,更忘不了他与那些女人的绯闻满天飞时候的迎头痛击,这男人做事情如此狠绝,又怎能来求得她的原谅?

    她越想越气,看着他的目光简直要冒出火来。

    顾初易心中钝痛,可在苦痛里又生出几丝欢喜。

    毕竟,白雯颖终于肯对他发火,终于肯来厉声质问了。他等的就是这个,与其将他视作空气,不如将他视为仇敌。

    “我承认我做得不对,当时我要混淆视听,好让纽约那边的视线从你身上转移开,”顾初易语速很快的解释,“那些女人都只是工具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宫雅芸呢?她也是工具吗?”

    顾初易眉头皱了一下,明显不悦,“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样执着?她只是我家里人看中的女人而已,但是跟我没有关系。”

    “真的吗?”她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对宫雅芸真的没有感情的话,那天的沙龙,又为什么一看到她的照片就跟着郑子菲离开?你跟郑子菲又是怎么回事?”

    白雯颖心跳越来越快,越说越愤怒,她发现这些事情简直不能深究,以前装作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时候,只一句“随他日遍天下母狗”就把自己打发了。可现在她细想当时的事件,发现每一个女人都能让她嫉妒得发狂。

    “郑子菲?你不会以为我对她有兴趣吧?”顾初易夸张地笑了一下,“她也只是工具而已。”

    “禽兽。”

    白雯颖很中肯地评价一句,既然他将那么多的女人都当做是工具,那么他不是禽兽是什么?

    顾初易抬手揉揉眉心,点头承认,“我这么禽兽,都是为了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