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烽烟四起,各城易手,一时间很是热闹,可这份热闹却不是唯一。

    眼下南阳袁术、豫州孔、兖州刘岱、河内王匡、陈留张邈、山阳袁遗、济北鲍信、北海孔融、幽州公孙瓒、渤海袁绍。可是一个都没有闲着,不是四处募兵,就是招募义士,大有一番作为之样。

    当然要说最夺人眼目的,自然还是此刻掌洛阳大权之董卓,董相国。

    十一月初,以扫平一切障碍的董卓,一个太尉之官,已经不能满足其身份,逐自拜相国,封侯,更有“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特权。

    一人得道了,家人自然要随之,随后董卓又封自己的母亲为“池阳君”,设置令、丞。

    自此董卓之权在朝廷中如日中天。至于每夜入宫,奸淫宫女,夜宿龙榻。欺凌禁庭公主,更是常事。

    权势中天,普天之下再无人在眼中,掩饰很久的董卓,残忍之性随后也露。

    董卓其人,武人出身,好用刑法立威,眼下治理朝政,依然沿用。一日侍御史扰龙宗,拜见时不过忘解除佩剑,他便借题发挥,下令将其活活打死。

    原侍中周异之侄、大司农周忠之子周晖本除洛阳令,听洛阳变故,至洛阳而不就,董卓闻之即非常厌恶,随即派兵将其劫杀。

    如此血淋淋之例,一时间,董卓之残暴,朝野皆惊,每每上朝,百官如入炼狱,深怕稍有不适,便招来杀身之祸。更悲惨,想辞官也不一定能安然而去。

    只有一人例外,曹操、曹孟德,董卓识其才,表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然曹操却不拜,当即易名,乘夜逃离。待董卓发现之时,哪怕发下海捕文书,也为时已晚了。

    曹操之性,城府极深,当初面对董卓,其好友袁绍反抗了、姜麒反抗了,而他却一直隐忍。直到避无可避。

    当然不止城府,论及果决,世人都小看了着个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吏。

    得罪董卓,归乡途中,过成皋,曹操遇故人吕伯奢,不过听磨刀声便怀疑要被谋害,当即拔剑杀其八口。临走前还悲凄的留下一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随后回到陈留的曹操自然不会闲着,在得到土豪卫兹的资助后,如同四方枭雄,散净家财,招募义兵,更首倡义兵,号召天下英雄讨伐董卓。

    不过着招募义兵非一日之事,哪怕天下想匡扶汉室的忠臣不少。然短时间内却任然无法撼动董卓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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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党长子,因地势较高,又三面环山,哪怕以入寒冷的十一月,可比之并州其他地方却要温暖些许,所谓夏无酷暑、冬无严寒,便是指的如此之地。

    当然这份气候的安逸,也要有那份闲心去欣赏。特别是清晨放亮之后,一队队被捆绑之老弱,从长子城外被士兵押附而行,那份凄凉,可比寒冬还要残酷。

    “将军!将军!!出大事了……”

    卧榻之旁,住一猛虎,岂能安睡。当听到姜麒扎营的消息,张杨是一夜未眠,深怕半夜听到金、鼓之音,可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噩耗而来。

    “发生何事!”

    “启禀将军,姜麒一队人马出现在城外,他们、他们不知道在哪里抓了很多百姓,当中有很多是军中士卒亲朋,眼下现在城头已经炸锅了,士兵都在叫嚷着要救回亲人,穆将军正在制止,请将军定夺!”军情重大,亲兵不敢耽搁,赶紧道出实情。

    “什么!还有此事!从前只听说过,姜麒爱民之举,可没听说过他对百姓下手呀!这是什么意思……”想过很多种姜麒破城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过今天的遭遇,张杨当即便慌张了。

    “报……启禀将军探马来报,姜麒分兵,以大将张飞为将,出兵数千,即将兵临屯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刚听姜麒有异动,着另一个长长的禀报声又再响起。

    只是相比起第一个让张杨摸不清头脑的问题,第二个报告,他只是吃惊而已:“什么!!张飞攻打屯留!!姜麒好大的胆子,不过数千人马还敢分兵!屯留、屯留,这是想断我后路呀!!可你姜麒是否也太自以为是了,难道当我长子两万多人马是摆设,着一分兵你还能留多少人马在营,哈哈哈!今天我张杨就要看看你个麒麟将军是否真的那么厉害!来人!传令点齐兵马,攻打姜麒大营!!”

    “诺!”军令如山,一听出兵命令,左右亲卫赶紧领命。

    “慢……”只是着亲兵刚一转身,张杨却又匆忙叫住了,踱步间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姜麒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他领兵多年,不可能看不出如果分兵会发生的事情,可既然他能猜到我的反应,为何还敢有恃无恐。如此一想,那肯定是已经有准备了,着就是个圈套呀!如果依此贸然出兵,定会损兵折将呀!”

    “将军那是否还点兵??”没头没脑的听着张杨的分析,手下还等待命令的亲兵,怯怯的问道。

    “先不忙!随本将上城楼看看姜麒搞什么鬼再说!”被亲兵一提醒,张杨回到现实,当即想起城楼还乱着哪。

    “诺……”

    军中之将最怕军心之乱,一但军心不附,论你是勇冠三军还是才谋过人,也无回天之能。

    故一知城楼炸营了,张杨不敢耽搁,哪怕有穆顺镇着,他还是疾驰而来,深怕晚了,城门就失陷了。

    也得亏张杨重视,眼下城楼是哭爹喊娘叫成一片,哪怕穆顺严守复道,又拿着鞭子抽打哭嚎的士兵,然无奈新招募的士兵都是本地人,在城内外都沾亲带故,着正从城下被押送而走的老弱多是亲属,见此情景,谁也抑制不住情绪。

    “吵什么!!都给我住嘴!!”将是兵的魂,作为主将无论情况有多危机,都不能慌,一见城头四乱,张杨当即就是一声虎啸。

    “将军!!”主事之人的出现,无论是持枪守备的、还是正哭闹的士兵,都吓了一跳,一下收起心情,赶紧行礼。

    “什么情况……”一声镇住手下,张杨很是满意,不过还是快速朝城垛走去。

    “将军就在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出现了一支姜麒的兵马,随之还有一排排被捆绑的百姓,这都一盏茶的功夫了还没有走完,看样子最少上千人……”随着张杨提问,穆顺迎上赶紧回道。

    “姜麒、姜麒!!着是要干什么……刚分兵屯留,现在又捉拿百姓……”无需穆顺过多言语,眼下一里外,一串串被捆绑而蹒跚的张杨已经尽收眼底,可如此怪事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将军!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人,他们就在城楼下……”可惜眼下情形容不得张杨沉思,哪怕刚才的出现镇住了骚乱,可急切的情形,却止不住士兵激动的心情,当即就有士兵不顾阻拦吼叫道。

    “将军!我家老父都快七十了,求你救救他……”有了开头,自然有附和,随着大胆的士兵,另一个老兵更是一下就跪倒了。

    “将军,我家孩子才三岁,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将军将军!求你开开城门吧!我弟弟病才刚刚痊愈……”

    “将军,开城门吧!我们要与姜麒那狗贼决一死战……”

    …………

    ……

    乱了,又乱了,随着附和之声,刚刚止住的悲情,又如洪水一般,喷涌而出,甚至更有愈演愈烈之状,毕竟着张杨可是主事之人。

    “大胆!都在干什么,出兵乃大事,将军只有主张,眼前敌情不明,要是开了城门,敌军突然杀到,该怎么办,那时是用你堵城门、还是你!!”面对骚乱,不用张杨开口,穆顺已经拔出而来宝剑,直指闹得最凶之人。

    “将军我们不怕死,求你可怜可怜城下的妇孺……”可哪怕穆顺凶相毕露,然听着城下的哭嚎、求救之音,比之亲人生死,还是有冲动之人,不为所动,大有据理力争之样。

    “找死否!来人,将着扰乱军心之人拖出去砍了!!”大敌当前,扰乱军心,为将者自然不能任其发展,不用张杨吩咐,穆顺就要杀一儆百。

    “好了!好了,穆将军无需如此,眼下如此危情,大家着急有过分之举实属正常,无需大动干戈。看着城下之惨状,诸位之心情,杨也明白,我们乃同袍,你们的父母就是张杨之父母、兄弟就是张杨之兄弟,怎能看着他们命殇奸贼之手,不过眼下敌情不明,不能轻易出兵,不然家人救不出,还会有更多的兄弟身首异处。穆顺!即刻派出斥候,查探敌情……我张杨也向诸位保证,如若姜麒敢做有违天和之事,杨第一个冲入敌营,斩下其头!!”也是旧带兵之人,眼下已经犯了众怒,张杨可不敢任由穆顺立威,赶紧和事般的说道。

    “多谢将军……”

    不愧为治军老手,恩威并重才是大道,红白脸之间,忧心忡忡的士兵,不再躁动了,当即一场危机,短暂化解。

    只是眼下面对根本捉摸不透的姜麒,张杨是否还能守住着长子城,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