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青青的绿草、跌宕的山峦,富昌因为靠近河套平原受到黄河的灌溉,虽然被汉人视为边关蛮荒之地,但却实实在在的是水草肥美之处,自从匈奴南迁以来此地一直都是匈奴栖息之地,不过当姜家军到来之后这里一切都变了,从此此地便是汉家之所。

    汉胡交战富昌虽然没有成为主战场,但此地却成了汉胡对峙之处,自从汉军攻占富昌这里再没有了成全的牛羊,也没有了穿狐裘胯弯刀的粗鲁汉子,牛羊转而成了凌厉的刀枪,狐裘变成了火红的战袍,就像汉军火红的战袍般富昌即将在烈焰中涅。

    透过阳光的照射,富昌那早已破败的府衙仿佛焕发出新的生命一般,就连屋檐角落随风飘动的小草也视乎精神了许多,随着太阳爬上三竿,原本安静的府衙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随着时间流走进出于府衙的汉军将官越来越多,他们中有穿胸甲披锦袍的文士,也有着重甲骑大马的将领,不过无论是谁进出皆会注意到,今日议事厅外多出了一名身高近丈、怀抱双戟、手扶宝剑的凶恶大汉,而着汉子之所以在此皆因他是别人的扈从,而他要保护的便是在屋中指点江山的姜伯孝。

    “文若,如今都半个月了,着胡人不战不降视为何意”身穿胸甲、身披锦袍的姜麒一边环抱双手看着地图,一边对着身旁同样打扮的荀问道。

    “从情报上看着胡人个个部落皆武装而起,但却未有集结之相,看来是不会有大的冲突,而且匈奴人被主公重创,一时也集结不起太大实力,如若不尽其全族几乎没有可战行,想来着羌渠不会与我军生死斗的,而武装族人多半是为了自保而已”面对姜麒的询问,荀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情报分析道。

    “与本侯的猜测倒是差不多,不过着却不是本侯想要的结果,如此对峙并不是我军耗得起的,如今捷报可能已经传京了,听说西北战事不利,或许、、、、”望着地图上纵横交错的山峦城池姜麒将目光钉在了长安以北。

    “主公是担心朝廷传令让姜家军去平乱,按理说以老成持重的皇甫将军镇守长安是万无一失的,除非、、、、”对于姜麒的担忧荀也感同身受,着与匈奴大战之后姜家军损失惨重,如若真的去平乱结局如何很是难料。

    “太平之乱时便有左丰诬卢议郎,更何况当日皇甫将军还抄过赵忠的老家,如若皇甫将军不能尽快击破叛军,恐怕他便是下一个卢议郎了”姜麒摇头叹息道,对于武人而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流血又流泪,着也是姜麒自知会被张让暗算后不愿意领兵平乱的原因之一。

    “如若这样说来,皇甫将军一担出事那朝廷还真的可能第一个想起的便是主公了,不过着匈奴以平主公没有了理由再次抗旨,恐怕、、、、、”荀道。

    “就是有借口也不能再抗旨了,只希望皇甫将军能解决掉叛军吧”姜麒再次叹息道,姜麒心中清楚如若朝廷真的再发出圣旨,他还真的必须接旨了,不然就是他功劳再高,着一而再的抗旨不尊、拥兵自重,任何一件都可以让他满门抄斩了。

    “也只有期盼皇甫将军一战克敌了,不过着前两日匈奴有一支使者前往了京城,应该是求和的,如若陛下下旨、、、我军退回河西是否有时间休整,童远翼将军不是来信说早先慕的过万士兵已有一战之力吗?到时朝廷派军可否、、、、、”荀建议道。

    “无需,着长安聚兵过十万,去多少兵马都没有用,而且到时临阵换将士兵多了也并非好事,不过着陛下真的下旨撤军,难道我军真的就要放掉辛辛苦苦的来的城池吗?”姜麒道。

    “主公是想在被迫离开前定下乾坤、、、、”荀一笑看着姜麒道。

    “然也,着匈奴即便派出使者乞降,一来一回也的十天半个月,这些时间或许一切都定了,着胡人和德行历史上早已说明,虽然如今我军大胜他们被迫乞降,但他日谁又敢说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到时苦的还是我边关百姓”

    “主公是想进攻匈奴王庭,彻底击溃匈奴人、、、、、、”

    “非也,如今并不是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的时候,如若可以本侯更加愿意兵不刃血,抓着他们的弱点一击毙命,只要拖个三五年时间,有了这些时间小小匈奴足以被我姜家军蚕食”

    “要是主公只是想蚕食匈奴,倒是有一计可以奉上、、、、”一听姜麒考虑荀灵机一动道。

    “哦、计将安出、、、”姜麒惊喜的问道。

    “主公,从情报上看匈奴内部并不稳妥,特别是当我军与屠各大战之时,从俘虏那里不是听说过须卜不是想颠覆羌渠吗?我们便可从此处下手”荀一笑缓缓说道,说着在地图上指了指屠各部落的位置接着道:“我军可以集结大军震慑羌渠让他交出须卜,至于借口,以我军战死的同袍再合适不过,如若计划成功羌渠一定会与须卜决裂,借时我军还可以提出入驻溯方的要求以帮助羌渠震慑其他部落,我军进入溯方,一来可以得到肥美的河套之地,二来也可与河西前后呼应接管上郡,最重要的当然是切断匈奴与羌胡的联系,三五年之后溯方稳定,至于五原、云中以及定襄三郡也可循序图之、、、、”

    听完荀计策姜麒当即一拍手赞扬是,不过接着也说出了顾虑:“此计大善,只有真的入驻溯方便真的达到了我军出兵的目的,不过就怕匈奴人没有如此容易离去,毕竟着匈奴人已在溯方落地生根了、、、”

    “那就要看主公的军威了,如若没有猜错着羌渠应该是很忌惮主公的,而且他着单于的位置也是我大汉分封的,只要主公强势,此计定有机会实施”荀面色有些紧张的看向姜麒坚定的说道。

    “此计也是如今最好的方法,原本本侯还想让史阿带一伙精兵去偷袭匈奴王庭,给之以压力,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先试试着连环计”看着荀坚定的模样姜麒略微思索当即拍板道。

    “那属下即刻便去制定计划,如若顺利着两日便可实施、、、”得到姜麒同意荀一喜道,作为此次决战匈奴的随军军师,荀一直都在看着各营主将斩将夺旗,今日终于轮到他一举定局了。

    不过就在荀即将离开之际,一麒麟卫带着名斥候匆匆来报:“报、、、启禀主公,负责游击于外的颜文恒将军来报,一伙匈奴人从王庭美稷而来,人数大约百人,阵中还有很多牛马羔羊随行,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女子,为首者执旌节像是使者”

    “哦,还有此事、、、”一听来报姜麒凝眉思索开来。

    “主公看来我们的计策会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如若猜测不错羌渠很希望即刻便与我军休和,而且很可能他已经被逼宫了”同样听到情报的荀心中不禁一喜当即道。

    “那好,我们便示敌以威”姜麒回复荀满脸的惊喜,接着命令道:“传令颜良奔跑于来队左右将他们带至军营,同时传令全营着盛装刀斧与身,本将要在中军接见来使,命令麒麟卫于中军结刀斧阵、、、”

    “诺、、、”

    、、、、、、、、、、、、、、、、、、、、、、、、、、、、、、、、

    如今正值盛夏,阳光普照、风和日丽,但对于前来出使姜家军的于夫罗而言,此刻就算有再好的阳光也平复不了他糟糕的心。

    此次出使姜家军对于于夫罗而言可谓意义重大,如今眼见父亲单于羌渠暮暮老矣,各部落又各怀鬼胎,作为左贤王、将来的大匈奴单于,于夫罗鸭梨山大。

    虽然于夫罗也知道如若投降于姜麒无异于引狼入室,但为了做上单于宝座,他必须拥有一个坚硬的后台,而且速度还必须快,不然出使汉庭的胞弟呼厨泉投靠了汉帝得到汉庭青睐,将来这个单于谁来做还不一定。

    不过当信心满满,自以为示弱于汉军便会很顺利完成使命的于夫罗却错了,正当于夫罗满心算计来到富昌后,一切都偏离了他的预期,当先在城外五里他们一行使者便被缴械,随后被汉骑携裹而来,进入姜家军驻地,于夫罗更是感觉像是成为了俘虏,一路被汉兵推攘而行,作为匈奴左贤王,于夫罗以前也没少和汉官打交道,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野蛮、无礼的汉人。

    “左贤王,汉人如此无礼,我们何必相求,作为草原的雄鹰,我们不能受如此侮辱”一路走来去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出了如此之言,此刻已在汉军中军大帐前等候近半个时辰的他再次开口说道。

    “叔父,切莫动怒,着姜麒还真的不比一般汉将,他根本没有汉人的谦让,如若此刻发作很可能我们便横尸于此了,单于还在王庭等着我们的消息,为了当下太平,我们必须与汉人修和、、、、”去卑的愤怒于夫罗如何又不相同,不过为了使命以及自己的将来,他必须忍住,而且他也清楚着一路从汉军辕门走来,看着汉军精良的装备、健壮的士卒,于夫罗也明白了不可一世的须卜为何会败的那么惨。

    “那好,如今只有忍了,着姜麒以后最好不要落到本王手中,不然本王定当将其五马分尸,以解今日对我草原勇士的侮辱”意见再次被于夫罗否决,去卑唯有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嘴上骂骂咧咧道。

    “好了叔父,我们会要那么一天的,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忍住,以前着汉人中不是有个很有名叫韩信的武将,他年少未得志的时候都能忍住钻胯的侮辱嘛,今日不过被姜麒看轻,我们如何不能忍”

    “着些懦弱的汉人,如何能与我草原勇士想必,不过左贤王请放心,我去卑不会耽误大事的,但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让姜麒见识下我草原勇士怒火”

    “会有机会的、、、、”去卑着一语倒是提醒了下于夫罗,随即于夫罗望着他那钢针般的虬髯若有所思的回道。

    “镇北将军有令传匈奴人入帐、、、、、、”

    镇北将军有令、、、、”

    “唰、、、、”

    随着一名麒麟卫士兵站在中军大帐外传令,一声声军令由上到下传播开来,声音罢后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原本架在于夫罗前来的刀墙枪林露出了一条宽三尺的通道,直通中军大门,望着幽暗杀气四溢的过道,于夫罗深吸了口气踏出了第一步,不过他今天是否还有命活着出来他要看他命够硬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