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色洒入大地,随着城门关闭,热闹了一天的洛阳大街渐渐安静。

    或许是刚刚经历战火,还未到宵禁时分,城中各家几乎都以关门歇业。不过相对于大多数街道的停歇,靠近中东门马市的步和里一带却一反常态的热闹了起来。

    随着一盏盏灯火点亮步和里大街,一家家释放着脂粉味的酒肆、歌寨,随着嬉笑声宾客满棚,一个个打扮文雅的仕子、骚客流连其间。

    此刻身着青衫头戴纶巾的姜麒与装束差不多的辛毗,也成为了着流连中的一员。望着街道旁骚首弄姿的小娘,姜麒笑着道:“佐治看来长文他们说的对啊!这洛阳城各个青楼就没有你不知道到啊!老实说,着里面有你想好的没有。”

    “哈哈,不是主公说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属下当然要照做了。”辛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扇了扇手中的白羽扇笑着道。

    “麒说的可是风流不是下流,还有叫我公子!”姜麒摇头苦笑着回敬了一句,接着招呼一声,抬脚走进了早已宾客满堂、装饰典雅的揽月阁之中。

    “哈哈,姜公子我可是正人君子,这可不能冤枉我、、、、、、”辛毗连忙快步跟上,边走还不忘解释道。

    揽月阁算不上大,但装饰的十分典雅,整个院子分里外两院,外院供客人欣赏歌舞内院供舞姬休息、训练。

    外院欣赏歌舞的院落如同天井一般修建,四面两层高的楼阁将一个水池环绕的精美舞池包裹其间。

    随着夜幕降临,览月阁如今是座无虚席,除了舞台四周桌案上座满了穿着华丽的商贾富翁外,雅间、楼阁处也早以被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抢占一空。

    今天之所以如此热闹,吸引如此多的上层人士与那些被称为贱民的商贾坐在一个院中,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能在这揽月阁一月一次的舞姬买卖中,投的自己心仪的舞姬回家。

    “找到了,在后院一处囚室之中。”雅间中,正当姜麒与辛毗议论几个身着七彩盛装的舞女,在乐师的演奏中翩翩起舞舞姬之时,一身劲装的姜仁叔闯进雅间,低首在姜麒耳边轻声说道。

    “人没事吧?”姜麒将手中酒杯放在桌案上问道。

    “没事,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姜仁叔面无表情的回道。

    “将人救出,记住不要弄出动静。”姜麒眼睛一丝冷茫闪过,冷冷的命令道。

    一个时辰前,回到城中不久的姜麒便从执金吾处得到了消息,昨晚在揽月阁发生过一场打斗事件,一名武艺高强的武人将院中护卫打伤了十多个。后来执勤的执金吾卫来时那人便弃械投降。不过后来在揽月阁管事之人要求下,带队的队率不敢得罪,只好顺从交付犯事之人。

    不过说来也巧,这览月阁的主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姜麒的老熟人,那个被他打断过腿的张让假子张传,也是因为此子,姜麒与张让才成了死敌。

    在知道这一消息后,姜麒也做过猜测是否会是张让指使的,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以老谋深算的张让心性,应该不会以此低劣的手法来找事,毕竟张让如今想着他快点离开洛阳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在此刻来挑衅他。

    故而姜麒现在出现在此处的目的也很明确,主要还是平安解救出义兄太史慈并未有其他。当然姜麒也不介意给张传一些不痛快。

    “卑职亲自去办、、、、”事情不容有失,姜仁叔亲自领命道。领命之时姜仁叔还不忘对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晏明递了个信号,在得到对方回应后方才转身离去。

    姜仁叔他虽然如今不是姜麒亲兵,但这段时间利剑营士卒一直护卫着姜麒,这也让他与晏明已经形成了默契,平时一人离开后都会示意对方注意护卫安全。

    待姜仁叔走后很快姜麒收起了不悦,望着一曲而终,开始对舞姬热烈竞价的场中,笑着对辛毗谈道:“佐治要不要买两个回去,没事也可为你弹弹琴、跳跳舞”。

    “毗可是饱读圣贤之人,我是正人君子,只谈风月、不谈金钱。”辛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鄙视着说道。

    “行!那麒今日就庸俗一把,本来还想为你找个人解解闷,既然你是个正人君子,那麒就不祸害你了,仁和、、、、、、”,姜麒才不吃辛毗那一套,将酒杯一放,招呼过从利剑卫调动到自己亲卫中担任队率的姜仁和。

    “我喝酒、喝酒、、、、、、”早以猜到姜麒今日不是来花天酒地的辛毗自然不会添乱,哈哈一笑也不接话反而自斟自饮起来。

    很快得到命令的姜仁和撩开雅间一直放着的帐幔,来到走廊的护栏处,随即对着正热烈竞投舞姬的场中大声喊道:“喂,老鸨子,我家少爷问还有没有拿得出手的,这些庸脂俗粉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如若没有我家少爷就回了,以后你们揽月阁就改名吧,不要叫什么天下第一舞楼了,就你们这样的还敢称呼什么天下第一、、、、、、”

    姜仁和此言一出一时引起了全场注意,有些知道这地方背景的人还不禁幸灾乐祸,以为是哪里来的土鳖,没事找事完全是欠收拾。

    不过尽管如此却没人提醒,对于这种事每个月都不得发生几次,常来之人也都习以为常,就当做免费看热闹好了。

    “这位爷招呼不周,还未请教、、、、”正在舞台上口沫横飞一脸艳妆的中年女子听罢挑衅之言并未发怒,毕竟是生意人,她也没狗仗人势,微微朝着姜仁和所在的阁台行一礼大声问候道。

    “哈哈、、、就你个低贱之人,也配知道我家少爷的姓名,别说你,你就是你那狗主人也不配知道!”对于长着一张利嘴的姜仁和而言,此刻正是发挥它本色之时,他怎么会放过。眼下哪怕对方好言好语,但作为故意挑衅之人他并没有放弃嚣张。

    听到大言不惭的叫嚷,那老鸨子面色一冷,屎可忍尿不可人,对着一旁护院递了个眼色后,看向姜仁和说道:“这位爷小心祸从口出、、、、、”

    “别废话了,我家少爷说了!听说你这里有个叫来莺儿的还不错,马上让她出来看看,如若被我家少爷看上了,少不了你和你家狗主人的好处。”对于那老鸨子的举动姜仁和看在眼中却不为所动,继续笑着打趣道。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狗命见了!”对于走江湖多年的老鸨子而言,那些自以为长着家里权势目空一切的人,她见得多了根本就无需理会。

    她敢说待护院将人一拿下,来人肯定就是跪地求饶的份,这洛阳但凡有些家世的公子,那个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赶来闹事。就算他家中有些势力,但对手自家便成了土鸡瓦狗。

    待冷笑完老鸨子便不再理会姜仁和,接着又口沫横飞的继续为院中客人介绍起今日出售舞姬来。

    “哈哈哈,怎么还来硬的?”随着对方不理睬,姜仁和笑着看向从走廊两旁快速逼近的几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壮汉。

    姜仁和话毕,围过来的为首护院当即上前,也不多言,直截了当的说道:“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来闹事,和我们走吧!”

    “那要看你们本事了!”望着气势汹汹的来人,姜仁和根本不为所动,微微一冷笑无所谓的模样‘啪啪’打了两个响指。

    响声过后,让几个护院终身难忘的事情出去了,就在护院愣神间,突然从他们所在之处的左右两个雅间,冲出十多个持**的精壮青年。

    这些人出现之人一手握着**的扳机,一手斜举端起弩身。他们那平举的手上还反握这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那冲外的箭矢,仿佛瑟瑟发响的蛇芯,直直的盯着几个护院,好是时刻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一般。

    在这一刻,几个护院不禁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双手抱头一下趴在了地上。那整齐的速度仿佛受过训练一般那是一个快,也得亏这些护院平时见得事情也不少,不然当场吓失禁也不是不可能。

    “怎样、、还和你们走吗?”镇住对方,姜仁和蹲下身子敲了敲身前一个护院的脑袋幸灾乐祸的问道。

    “爷、爷不敢、不敢”那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护院,眼下差点没吓的失禁,连头都不敢抬连忙回道。

    “哈哈哈,滚蛋,看你们个脓包样,也就欺负欺负土鸡瓦狗还行。”姜仁和哈哈一笑踢了踢对方屁股骂道。

    骂完又转身看向已经被吸引回目光的老鸨子,道“现在可以让来莺儿出来了吧!”

    “当然,来人!让莺儿姑娘出来见客。”老鸨子也不傻在看到对方有备而来,不是善人后连忙吩咐着。

    经历许多事的她知道,来人今天是纯找事的,很可能还是有所针对,她才没傻乎乎的的硬拼。而且眼下不用自己通知,已经有人去搬救兵了,如今只要把对方拖住便好,到时等主人来了,怎么打打杀杀便与之无关,怎么说她只是个下人,没必要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