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安邑的官道口,稀稀落落的摆放着些许小摊位,他们中有走村串巷的小贩,也有挣辛苦钱贩卖自家瓜果的百姓。与大多数地方相同,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剥削。

    日上枝头,一个摆摊的小贩脸色突然变了变,看到一伙流里流气的汉子走过来,赶紧拿出摊上拳头大小的鸭梨,对为首的大汉献媚的说道:“虎爷,来了、、、刚摘的香梨来一个,呵呵、、、”

    那个被称为虎爷的恶汉也不客气,面无表情的接过梨子咬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挥手对着几个跟班道:“不错啊,兄弟们都吃。”

    听到老大的话,跟班当然不会客气,三两下就抢完了那小贩一簸箕的鸭梨,只留下苦不堪言的小贩。

    看着来**害不浅小贩唯有叹了口气,捡起散落的鸭梨就当打发瘟神了。

    不过着瘟神来的容易去的难,一时间随着这伙人的到来,半里多长的个个商铺都得到了洗劫,这些家伙不但又吃有拿,遇到稍有不从者还会拳脚相向,被打者也唯有自认倒霉,谁让人家是官喃。

    说到官,其实这个被称之为虎爷的人也算不上,他其实就是个亭长,而且还是买来的。虽然这些年亭长渐废,但还是有些地方保留有,在安邑正是如此。

    着虎爷原名罗二虎,家中排名老二,因为从小家贫一直就在外闲逛,长大后便成为乡间一霸,伙同几个乡中地痞横行乡中。

    自从朝廷开始卖官鬻爵后,他便弄了些钱买下了这安邑城北外的十里亭长之位,前些日子其更是贿赂督邮,将这十里亭的名字改成了罗家亭,顾名思义就是要成为这十里亭的土皇帝。

    至于花掉的些许钱财,罗二虎倒是不在乎,这当上亭长才两年多,他身价已经提高了百倍不止,睡过的女人更是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虽然罗二虎知道乡中百姓都骂他罗扒皮,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在罗二虎眼中你就是再骂,看到我的时候还不是要笑脸相迎,任自己宰割不是。

    祸害中,罗二虎身后一身材矮小、长相清瘦的人,刚刚从徐小福所在小店抓了两个白膜出来后,仿佛发现新港湾一般,指着街对面三十步处的女孩兴奋地说道:“大哥,看前面有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子。”

    说话此人姓侯名杰,虽然取名为杰,但是却很对不起他这个名字,他完全没有豪杰的风度,从小厮混的他坏事没少干,而且有癖好就是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专挑可怜人欺负。

    “额,猴子不错,今天有的玩了,走、、、、”随着侯杰的的手指,罗二虎不禁眼前一亮。

    相对于罗二虎的恶行,侯杰的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简直就算是圣人了,罗二虎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爪,令人发指的他甚至还奸杀过只有十岁的少女。

    虽然有苦主告到掌管北门的北部督邮处,但是不出一天,告状的人不是人间蒸发就是暴死街头,久而久之就无人敢告,哪怕坏事做尽,但罗二虎仍然逍遥自在。

    “小娘子那里人啊!”罗二虎走向卖身葬父的那女孩面前,伸手勾起女孩下巴色迷迷的问道,不过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怒目而视。

    “嘿,小丫头还挺倔强,不是卖身葬父,开个价!”看着女孩虽然面带污垢,但仍清晰地面容罗二虎更是满意,心中不禁盘算晚上要用什么招式降伏了。

    “五百钱少一个子都不行!”女孩咬咬牙说道,虽然女孩早已经看到他们就是些无赖,但是为了自己父亲能早日入土,也唯有心一横了。

    侯杰听到女孩之言,呸了一口痰在那尸首上,吊儿郎当的说道:“五百钱,抢人啊!一口破棺材要的了那么多吗!五百钱够买十个了。”

    对于地痞的恶言相赠,女儿并未相与,只是默默地用怀中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手绢,擦掉刚刚那吐在父亲身上的口痰。

    见女孩默默忍受的样子,罗二虎更是欣喜,不禁伸出手拦住女孩:“不贵不贵,好!虎爷我买了,跟我走吧,从今天起就跟着虎爷吃香的喝辣的了。”

    只是他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并没有掏钱的意思,见此不但是罗二虎那些嬉笑的手下,就是正一旁偷看的行人都暗自摇头,心想看来这女孩今天是走不掉了。

    认识罗二虎的人都知道,想要罗扒皮掏钱那肯定是你没睡醒,从来只有空手套白狼的罗扒皮,哪有买东西时掏过钱的,反正至少这些年就没有看到过。

    不过尽管悲愤,所见之人却没有一个出言帮助,他们中最多就是有人为这个逃难的女子惋惜,没想刚刚死了父亲,接着又落入火坑。

    只是让人没想到,女孩显然也不是好说话的,只见她身子一侧躲过罗二虎四溢轻薄的手,站起身来摊手说道:“先拿钱将我父安葬再说。”

    罗二虎见女孩让开自己的手,还摊手要钱不禁有些恼怒,这些年那有看过自己掏钱的,原本他就是要将这外乡女孩骗回家玩上两天,再买到城中翠花楼赚两个钱花,那有想过帮他埋葬父亲。

    如今看着女孩的倔强,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嘿、、、还反了你个小丫头了、、、啊!!”

    为了震慑小丫头,说着罗二虎就挥出了蒲扇般大小的手,势必要展现他的王八之气。不过还不待他挥出的大手打到女孩,他的手掌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楚。

    对于那些不识时务之人,罗二虎这招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不过今天他却遇到了麻烦,随着惨叫,罗二虎一下就捂做了挥出的手掌,下一刻再见,嫣红的鲜血以不断从其手缝中溢出,落入黄土地。

    “虎爷、虎爷怎么了、、、、”对于罗二虎的嚎叫,几个跟班明显没反应过来。不禁猜测着虎爷是怎么了,上一刻还看着他挥出的大手,把女孩吓的在那里傻傻站着,这下一刻怎么就萎了。

    不过当看到罗二虎慢慢放开的手掌上还插着一枚五铢钱的时候,他们不禁傻了,那插进手掌的五铢钱几乎陷入了手掌内,此刻只能看见些许边缘。见此不禁想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让小小的五铢钱射入手掌啊。

    作为恶霸罗二虎还是有些胆色,惨叫之后他忍住疼痛转身,看向了五铢钱投来方向的几个行人,怒目而视狠狠地骂道:“那里来的宵小,居然敢偷袭本官,有本事别藏头露尾”。

    这些年狠行乡里的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如今那受伤的手掌,已经有两个指头没有了知觉,看来是废了,今天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忍住着口气。

    “那里来的鼠辈,给大爷出来,连虎爷都敢伤不想活了吗!!”,从喽得知一向崇敬的虎爷被人偷袭,当时就怒了,纷纷附和道。在这片地界上还有人敢如此大胆,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吗。

    当几个混混到处找偷袭之人时,一个散懒的声音传入人们耳中:“嗯、、、、、、那里来的疯狗在此吵叫,打扰大爷好觉?”

    声音过后,扶着罗二虎的侯杰随音寻去,在不远处的茶寮屋顶看到了一个正伸着懒腰之人:“虎爷、在那、、、、、”。

    众人随着指引果然看到房顶上站起了一个身高过八尺、头发散乱、着一身深色劲装之人。

    那人看上去并不壮硕,但身躯上去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让人不敢正视。

    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大闹卫家婚礼的姜麒。

    当天出了卫府,姜麒漫无目的的走着,每日以酒麻醉自己,但再好的杜康此时也不能弥补他那个受伤的心,只会酒到愁肠愁更愁。

    浑浑噩噩的姜麒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昨晚午夜走到了此处,见四下并未有客栈,便选择了这个刚刚加了层茅草的屋顶背风处,当做了自己的卧榻。

    姜麒一觉睡到了天明,睁眼却看到了几个无赖在欺负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对于为了尽孝而出卖自己的子女,姜麒是十分敬重的,毕竟他也是个十分讲究孝道的人,如此一来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虽然被姜麒气势吓着了,但侯杰仍然没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上前一步手指一指问道:“小、、小子、是不是你伤了虎爷的。”,只是尽管听着他是叫嚷,但那吞吞吐吐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姜麒见几个乡间无赖居然敢如此骄横,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就尔等这些宵小还敢称呼为爷,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对于这些个毫无本事,只知道欺负相邻的无赖姜麒是十分厌恶的,既然今天他看的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帮他们父母教育的机会。

    “放肆,二狗、癞子将这小子弄下来!爷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爷!”听到姜麒狂笑,罗二虎捂着不断颤抖着的手腕,狠狠地命令两个看上去挺精壮的跟班。

    “小子你死定了!”被叫到的二人对视一眼,一人抄起一块青砖就冲了上去,势要把姜麒弄下来。

    当然二人并不傻,作为混混,他们可不会给姜麒讲什么江湖道义,此刻用的也是混混专用武器,而且他们也看到了自家老大手上的伤,不会傻到去出风头,故而选择这种投掷武器最实用。

    只是英勇的二人明显今天运气不佳,他们此刻遇到了用投掷武器的祖宗。

    姜麒看到二人操砖的动作也不恼怒,待二人刚跑出两步正准备发力之时,他才两手同时撩起衣袍下摆,接着手腕一抖,两把冒着寒光,一指长的飞刀不断翻滚着朝地面插去。

    ‘噗’的一声飞刀转入冰冷的土里,只留下一个半指长拴着一小溜紫色缨穗的刀柄。

    飞刀并未伤着二人,当然这并不是姜麒失手了,从五岁上山后便苦练飞刀的他,从八岁后便能在五十步外射杀兔子,更何况现在。

    此时离二人不过三十多步的距离,姜麒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失手,之所以没伤着二人,姜麒不过手下留情而已。

    刚刚就在姜麒飞刀落地的那一刻,二人正准备跨上一步就将砖头砸向他,不过跨出步伐后不待扔出砖头,便被地上一突如其来的东西拌了个狗吃屎。

    用尽全力掷砖头的力气,此刻全汇在了他们二人身上,转眼间二人摔倒后,滑行十多步方才卸掉力气。

    下一刻,他们那一张本来就吓坏小朋友的脸,也在与大地亲密接触之时,摔了个花儿正红,一时间惨叫四起。

    姜麒这招也挺损的,他突然投出的飞刀虽然是没有伤到两人,却用刀柄给二人做了个绊脚石,而且还计算的分秒不差,直接让两人被绊倒。

    看到两个倒霉蛋同时着地,其他几个跟班包括罗二虎心中都抽了一下,不禁想到那得多疼啊!

    作为心腹的侯杰更是眼睛一转,就想溜号,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人今天是惹不起,再不走下一个倒霉的该是自己了。

    不过就在侯杰刚刚迈出几步,正准备跑的时候,突然眼角被寒光刺了一下,出于本能,他一下收回了迈出去的腿。

    与此同时‘噗’的一声,一把宽两指、长三尺的利剑,一下就插入了他刚刚将要迈到的地方。

    见此侯杰不禁叫了声‘妈呀’,‘啪’的一声就摔倒在地,瞬间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背,紧接着一股骚臭从胯下冒出,明显他是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