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相逢也许会有,但原说好明天来取车而改为现在就有疑点,萍水相逢,却是位江湖至尊,可不能这么巧,那位流浪老人也不期而至,不得不让人怀疑。”兰兰耐心相劝。

    蒋丽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然,流浪人暗地里多次帮过燕家,我对他深信不疑,你回去休息吧,没事。”

    “好,你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体力付出,我与他去旅店看一下,如果真是为电动车充电,权且信他,否则,即便你不同意,也必须与我俩马上离开这里。”兰兰说完离去。

    江汉见兰兰回来,问道:“怎么样?”

    “他还是坚信那疯颠流浪老人,按原计划,去旅店看一下再说。”兰兰看江汉整装待发,便扭头出门。

    江汉夺门走在前边,推出两轮电动车,等兰兰坐稳,急速朝旅店奔去。

    三轮电动车,在旅店院内常明灯下。

    江汉摇摇头,又与兰兰返回驻舍,心里仍然焦虑不安。

    汪玉两天两进抢救室,生命信号亮起红灯、

    除了手下急需的工作另派人手,丁从从与丁诰齐聚殿南第一人民医院,虽然两位的陪伴不可能留住已经挣扎在生死线上一生遭受坎坷的脆弱的生命,但却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汪玉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忧伤眼神。

    入院的第三天上午,先是医师与医护人员精疲力竭地走出急救室,接着是医院雇佣的特殊临时工将奄奄一息的汪玉拥进抢救室隔壁的一个特殊房间,这房间进去的人,百分之百的都是担负着与在世亲人见最一面的临终使命。

    汪兵第一个窜进去,曹芳紧随其后,依次是丁从从、丁诰以及汪家亲属,此时人们心情出奇的一致。

    汪兵握住其姐还有常温的手,千言万语无从言起,只有眼神在无声的诉说着一母同胞的亲情所赋预的难舍难离。

    丁从从的悲伤,她本人不以为是母女告别,在他思维中,汪玉是燕郎的半个化身,她要与汪玉共同把燕郎留下的两个女儿抚育成人,他拉着汪玉另一只手,泪水从这只手流到另一只手上。

    汪玉思维正常,这只手是弟弟,这只手是女儿,至亲亲情同样使她有千言万语,尤其她心中的秘密,燕凡不在了,她是唯一知情人,此时不讲,恐怕会成为绝世秘密,却又无从启口,她怕把尴尬在自己死后再传给自己的女儿,还有苦命的楚儿,女儿会怎样给她定性?

    目目相视,在这难言分离之时,闯进了一位老人。

    燕凡还是赶上了与汪玉的告别,他没有路经圣埏市前去辞别卫英,只用短信通知她后抄近路直扑殿南,江南春在医院大门外下车,燕凡独自一人进了医院并直奔抢救室,寻问处得到信息便扑进了特殊房间。

    丁诰并没太在意燕凡成为老人后的当初和现在,只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也就将有利身位让给了来人。

    燕凡握紧了丁诰让给他的汪玉那只渐渐发黄的手好似还不满足,又把握在丁从从手里的那只**过来。

    丁从从轻轻叫了一声“干爹”,声音之小,她本人也是勉强听见。

    燕凡虽然读懂了妻子兼干女儿的唇语,又有一心多用的特异功能,但他并没费心,只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汪玉那没有血色的脸上。

    汪玉有点怜悯流浪老人的同情之心,但她情愿在离开这个世界时,让女儿牵着她的手,她忽然想到了一位应该在场,而无法在场,却千真万确在场的人,一个影响了她人生命运的人:燕凡。

    燕凡仿佛从她那有点滞呆的目光中,读懂了她思念他的迫切心情,便朝她亮出手心的九个大字:玉儿,我是凡,对不起你,当然他不会让别人看见。

    汪玉那已经渐渐无神的目光突然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临近死亡的脑细胞也暂缓了衰亡的速度,她满足了,因凡而乐,因凡而悲,因凡而活,因凡而亡,凡来送行,他死而无憾,她与女儿的秘密还有知情者。

    丁从从、丁诰从汪玉的面部表情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就是没有怀疑这位老人就是燕凡。

    汪玉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在经历了短暂的停衰之后,体温迅速下降,生命的象征也快速消失,在她慢慢合目之际,虽然迟钝,但她还是从女儿脸上移往燕凡脸上定格,慢慢闭上了。

    处理完汪玉的丧事已有三日,这几天丁从从好似又一次丢了主心骨,所有的工作统由丁诰一人抗着,好在汪兵已经表态从次日起开始工作,丁从从劝他再歇一个阶段,但汪兵说想用工作压力缓解心中的伤痛,丁从从只好答应,便让汪兵电话联系丁诰来燕丁大厦。

    为了表现自己,丁诰夜以继日的工作,他要用出色的工作成绩来配合他讨好丁从从的行动,接到汪兵的电话,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燕丁大厦。

    燕丁大厦的保姆大管家是新来的滕云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用了一个男人名字,她在燕凡第二次遇难时,曾在岳秀峰一块大石头后面目睹了那个替死鬼替死的全过程,在替死鬼落水后,他还看到过燕凡博斗时的身影在往东边潜移,她是燕凡的粉丝,她不明白,明明是个贪生怕死的替死鬼落进了神旋泉,却成了燕家祭奠的燕凡英灵,好奇心使她放弃了一家软件大公司的舒适高薪工作,来到燕丁大厦干这保姆式的大管家。

    丁诰到来,滕云斋已充好茶水,正与丁从从和汪兵一同用茶,见总经理进来,忙起立迎接:“总经理好。”

    汪兵也立马站起来:“丁总,不好意思,这期让您受累了,真的对不起。”

    “两位请快坐下,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大家庭,彼此间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围绕着燕丁集团、丁总裁工作的,一切以总裁为中心。”丁诰没有忘记在客套话中添加奉承丁从从的言词。

    天长日久,丁从从逐渐从满意丁浩工作成绩的思想而逐渐向有点亏对丁诰的意识过度,因此对丁诰的态度有所改变,让丁诰的误解进一步升级,她对他笑了笑,做为答复,并示意让他坐下。

    座机响了,这隶属于大管家的工作范畴,滕云斋义不容辞的拾起话筒,“啊”了两声后面向丁从从问道:“有位单肢老人求见总裁,是否放进?”

    丁从从点一下头,并起身准备迎接。

    滕云斋传达放进的同时,丁诰与汪兵也同时站起来,因为总裁都去迎接,他俩无权坐在这里。

    丁从从迎出来,燕凡熟练的三肢响着有规律的响声已经接近了大楼。

    自从汪玉住院以来,丁从从就穿起平底鞋,为前去搀扶干爹提供着方便。

    说是搀扶,只是象征性的,燕凡的左拐部分的胳臂落上了丁从从并没用力的两只手。

    进厅落座,丁从从从滕云斋手里拿过茶壶,亲自给干爹倒水:“听孟大姐说,她朋友告知她,琳儿的爷爷受惊得益,不仅恢复了话音,而且还唱得一嗓艺惊四座的好歌,祝贺您了,这次大家与您一样没有心情,下次来,还请干爹让我等饱饱耳福。”

    “明天下午我又开始外出流浪,还不知何时能够回来,明天上午,我打算去献给汪总裁几首歌,各位谁的工夫允许,可以一起去的,不知谁明天陪我去,这是我今天打扰各位的第一件事;其二,我重点要再看看我的两位孙女。”燕凡申明此行的目的。

    “干爹不多住几天,还不知您何时再转过来,孙女会想念您的。”丁从从做着挽留。

    “最多不用一年时间,我就会回来一趟,至少在汪总裁的忌日,我会回来为她献上一首歌。”燕凡决定用歌声来祭典和纪念他的这位救命恩人和爱妻。

    “那我明天陪你去,你仨谁有兴趣,工作前提或者后挪,我们一同陪我干爹去吧。”丁从从面向那三位。

    既能欣赏早已传过名来的流浪歌手的免费歌唱,又执行了总裁的约定何乐而不为呢?尤其丁诰,他有时间在丁从从身边,就有机会加深感情,就会早一天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抱得自己可心的美人归,一举二利,丁诰想罢带头鼓掌。

    其他人不而同地鼓掌表示同意。

    上午十时,在汪玉墓前。

    依照旧时的规矩加以改进,揉进了一些改革开放后的新概念,花圈两边放了一些供品,又在花圈上覆盖了一些地府银行的冥币,然后点燃,冥币与花圈同时冒烟燃烧。

    燕凡怎么也唱不出,悲伤让他哽咽,他坐在灰烬旁难过,墓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但没报恩,反而恩将仇报,让汪玉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分春秋四季,不分白昼黑夜,竟独自寂寞无援地呆在这里,自已何以面对?想来献歌,可又唱不出来,还能为救命恩人做点什么啊,他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