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我乃草木之人,死活一个价钱,若能看在昔日兄弟情份上,你就在大总哥面前美言几句,否则我只有任天由命,活一天赚一天而已,别无事,挂机了啊。”赵承同真的摁了挂机键。

    邵夏的手机又响了,是刘地的号码,虽然赵承同打了一个不接的手势,但邵夏还是摁了接听键。

    “邵经理,帮我好好劝一下赵承同老弟,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参加,总之,咱乡里乡亲,咱是一条心,决不是害他,兄弟这么长时间了,我会与他共进退,你要他放心。”刘地喋喋不休。

    “可承同确实患了重感冒,真的没法前去赴约,再一次吧,再一次他坚持不了,我去替他。”邵夏回复。

    “邵经理,咱有把柄人家攥着,编外刀又在暗处,明了暗了咱都不占先机,这是忠告,赵弟的话我可以原文传达给潘大总哥,他怎么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了,再见。”刘地平常声调。

    邵夏放下手机,有些严肃:“说吧,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咱能不能可以消除。”

    “如果硬说有把柄的话,在岳秀峰上曾参预过打斗,那个被怀疑为燕总裁的人失足落水,也不是我们手上有血债,如果他们硬编造虚假案件,那我是无能为力了。”赵承同不敢说那真正的把柄,他怕失去她。

    邵夏还对把柄有些怀疑,从前也有过,但赵承同说是人们指他二人的男女关系而言,为此邵夏鼓起勇气用实情换取了燕家人对她与赵承同的默许,没想到还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今天她要追问一番。

    燕丁集团在燕总裁失踪后,发展速度没有减弱,燕凡的两个五年规划起了绝对作用,让丁从从担心的是,第三个和第四个五年规划没有落草纸上形成文件,只是燕凡在饭前饭后闲聊中提及过,在她与汪玉生楚儿与琳儿前,与丁诰和汪兵交谈过,依仗燕凡在当时看似闲谈的指导思想,并由丁诰执笔草拟了一个后两个五年的发展规划。

    汪兵一家四口已迁入殿南,丁从从与汪玉已经接近分娩,商量汪玉将汪兵提为副总经理,协助丁诰做具体领导工作,工作能力很快得到认可。

    丁诰在矛盾中生活工作着,他为失去一位大神般的总裁难过、惋惜、痛苦,也为自己有了重新追求丁从从创造了有利条件而感到欣慰,有时候他静下心来做比较,一个是让燕总裁不遇难,持续前段的繁荣发展和壮大,一个是出现现在的境地,让他有了追求丁从从的机会,他竟选择了后者,因为不仅企业集团走得还是燕凡的既定套路,关健是事情也已发生而无可挽回,他用这点理由自我安慰,来为自己的私心做解脱。

    丁诰消瘦了,不仅仅是工作压力过大,追求丁从从一事更让他分心。

    丁从从虽然与丁诰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小一起长大,骨子里把丁诰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因为燕郎的意外消失与自己与汪玉同时分娩,把所有的工作压力全推给了他,虽然有汪兵搭手,但责任还是丁诰抗,丁从从对丁诰比从前更加呵护和关心了。

    丁诰自然产生了错觉,他认为她是在失去燕郎之后寻找后半生的生活伴侣和依靠。妇幼院他几乎一天一趟,甚至上下午都去,无微不至的关怀有目共睹。

    丁从从并没有感到爱的力量,是他对她的关心回馈吧?当琳儿认了爷爷的第二天下午,丁诰又借口商讨工作在上午来过今又来时,丁从从含蓄地提出批评:“大政方针已经明确,你就不用往这窜了,总经理已经有足够的权力进行独立工作,不是吗?”

    “公司的人事任命,这关系重大,不得不来让姐拍板定案,从前都是这样的。”丁诰强调理由。

    “那现在再次赋预你任免权,在我和汪总裁工作以后,你仍然有这权利。”丁诰入院后第二次赋预。

    不知是出于对燕总裁的敬佩还是对丁从从的爱屋及乌,丁诰对琳儿也非常喜爱,总是那种慈祥的面容,心里说:琳儿有爷爷了,为什么不找个爸爸?

    “你回去吧,工作为重,有什么难题找汪副总经理商量,实在是棘手的事,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咱在电话里协商。”丁从从严肃的说。

    “那既然来了,就把中华超市的领导班子定下吧。”丁诰不愿离开。

    “我再重复一遍,下属公司的任免是你的职权范围,即便我与汪总裁恢复了工作,你的任免权还是你的,对重要任免跟我俩说一声即可。”丁从从似乎有点嫌罗索的倾向,竟将脸转过去。

    “让孟小云任超市经理上次已经你批复,副总人选我看汪兵的夫人曹芳能够胜任,不知姐意下如何。”有了任免权,丁诰好象不喜欢一样。

    “你看着合适即可,勿需与我商量。”丁从从的脸转过来:

    “工作繁重,不用来窜了,再有两天出院,出院那天如果汪副总经理有空,让他来接我吧。”

    “别人我不放心,出院我会亲自来接,再说我已与院方打好交道,您与琳儿在这里住两个星期吧,无论如何,这里的医疗保健条件比回到燕丁大厦要强的多。”这件事好象丁诰有权处置似的。

    “也行,汪总裁那边怎么样了?只在电话里听她恢复的挺不错。”丁从从问。

    “情况不是很好,昨天从这里出去我与汪兵去过,还不如入院前呢,具体事宜都是汪兵办理的,这事你问他比较靠谱。”丁诰知道再没有留下的理由,但他还是要强求留下:“今晚我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

    “不用,这里有专护,汪总裁住得是不高级单人病房?”丁从从否认了陪护又问。

    “是,一切都是高规格的,这你放心。”丁诰真的不愿离开,留恋的眼神。

    “好了,你回去吧。”丁从从又转过脸去。

    走就走吧,人家硬不留,自己也不能转个皮脸狗腚不是?丁诰走的有些灰溜溜的,他感觉到。

    燕凡在殿南转完了燕丁集团设在殿南的主要企业,并遵照江南春的建议,附带着查看了几家燕氏在殿南的企业,虽然不象燕丁那么强势,因为那是燕丁的地盘,相比之下还算行得下去。燕丁集团的发展方向,也是他第一个五年计划草拟好的,他放心了。

    对集团的放心,改变不了燕凡对家人的牵挂,临去安津前,他又借口乞讨到了汪玉的病房。

    看上去,面黄肌瘦的的汪玉丝毫没有起色,俨然一个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垂危病人。

    汪兵今天有空,愁眉不展的在姐姐面前陪床。

    燕凡深受感触,无声泪水流落,此时他心如刀绞。

    面容苍桑,流逝的岁月无情地刻满脸上,又加泪水的陪衬,看看少了一条小腿依仗挂双拐站在那里摇摇欲倒的样子,重病中的汪玉还是动了怜悯之心,示意其弟拿她的小兜给她。

    汪兵并没特别注意进门的独肢老者,门响时他认为是医务人员,当看到是他时,心里隐隐有些反感,不知人家心情,你来干啥。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其姐的示意,忙起身拿包递给姐姐。

    好似开包都有若干艰难,还是汪兵拿过去给拉开的拉锁,汪玉再次拉开包,抖颤着抽出两张百元面额的人民币,示意汪兵递给独肢老者。

    汪兵毫不迟疑的执行。

    燕凡又大受感动:自己重病缠身,还有闲心可怜我这残迹之人!

    虽然汪兵没有表示反对,但汪玉还是少气无力地说:“看似一位孤寡老人,燕总裁健在的话,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我可怜地燕凡。”

    玉,我就是你的燕凡呀,我对不起你与楚儿,也对不起从从和淋儿,我罪该万死呀,燕凡真想撕去假面具走过去紧紧抱着他的玉儿亲吻安慰,但母女同侍一夫的罪恶感一直纠结着他,又加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使他克制住了一时的冲动,可忏悔之心如中盅毒,他慈悲之心流露,无以表示,竟扔拐真的单膝朝汪玉跪下。

    汪玉还是用眼色示意汪兵,让汪兵赶快去扶起这位单肢老者,她以为二百元不值一跪。

    汪兵没有迟顿,火速将独肢老人拉起。

    燕凡再也不敢看汪玉,他真的想找个谧静的地方大哭一场,来发泄心中的悲痛,他流着泪朝汪玉深深一躬,然后猛然转身离去。

    走出病房,迎面遇见前来探望汪玉的孔大雨、孟小云两口子,燕凡使出眼色,并微微摇头,示意别在熙熙攘攘的走廊里打招呼。

    孔大雨、孟小云两口子心领神会,微笑着点头。

    离开市第一人民医院,燕凡雇出租车到了妇幼保健院,在保健院门口,他称了一些水果,然后进了综合大楼乘电梯直达了从从房间的那层,他轻轻拍了拍门。

    门开,华嫂表示了对琳儿爷爷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