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离开临时病房,回休息室一边换着便鞋,一边给侯波打电话,谁知侯波在外地分校回不来,又打了大姐的电话,燕红说散了席与王军一同过来。换好便鞋,穿上一套白色护士装,挽了头发扣上护士帽,戴着口罩迅速来到特殊病房窗口,里面江汉跪着头点地。她看见蒋丽满脸挂着不痛快,嘴唇一张一闭地正在说着什么。蒋丽偏身,江汉头点着地,都看不见她,但她还是向一边更靠近蒋丽的地方躲了躲,集中精力想听清里面的对话。说话声音太小,门窗隔音太好,燕青好似在看坏了音频的电视剧。却看见江汉站起来往外走。她急忙离开窗子往她的休息间走去。心里猜测着江汉不是方便就是去买什么东西。

    江汉走出门口,几乎用了一个标准的立正恣势,站在离门口大概一米的地方。

    燕青进门,首先回头看江汉往哪走。她弄不明白那个立正是什么意图。

    看不见江汉的蒋丽心中微微好受了一点。虽然燕凡在江汉嘴里是必死无疑,可她脑海里又浮现了他三人算卦的一幕。秋姐、石姐、邵夏、吴春都灵验了,难道到了我这儿就不准了?可怜的冬对我千百倍的信任,我不但不能让他入土为安,连在遇难之地第一次给他准备的祭品都没件整品,更可恨没能点燃冥币。不对,人活着,要祭品干什么?要冥币干什么?墓里不是他,那么他还活着,活着!

    邵夏在吴春搬出燕墅的第二天,也以同样的借口搬出了燕墅,前提是在天地保险公司总部附近买了一套二百平米的房子。与吴春不同的是,她没有给赵承同硬性安排何时来这里。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把赵承同视做自己的生活伴侣。刘地、谭眚只是在白天去公司找她,也还保持着爱昧关系。

    这天,是星期二,大白天刘地就安排赵承同与渚睑去殿南一带调查怜儿的落脚之处,看是什么人抱养的,并且一连监视两天。刘地这招是一举二利:一则看一下收养人家是否对怜儿身世了解,如果了解则做第二次送走,至少是千里之外;二则是晚上对邵夏有行动。他盼望的时间虽然在他感觉中有点太慢,但还是到了,他敲响了邵夏的门。

    赵承同已经电话说去外地出差二日,而且他有钥匙,决不会敲门。晚上九点,门不能乱开。邵夏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是刘地。毫无疑问,这次来的目的一目了然。乾坤寄养在燕墅由育婴师抚养,一个女人独守空房不免也觉寂寞无聊,她还是拉开了门。

    刘地一个箭步闯进来,没等邵夏锁门,便抱着她硬性索亲,急不可待的样子。

    邵夏用力甩开他,一边关门一边骂道:“真你娘的性急,等老娘把门关了你再下手。”

    刘地不容分说,抱起已关上门的女人,几步到了卧室,隔床还有一米便把她抛上床,自己宽衣解带。

    “真你娘的,把老娘跌死了。”邵夏还没脱鞋,刘地已经脱了个精光,并窜上来替邵夏解扣。

    “滚一边,我自己来。”上星期日在保险公司休息室,刘地给她解扣时由于太急,竟给她把扣子给弄坏了一个。扣子倒不值钱,可在市场上配不上。上千元的衣服才穿了两天,扔了可惜,只得求人把所有的扣子给换了。从那天开始,她打算解扣子不用他人代劳。

    刚刚上床,还没来得及亲热,刘地的手机响了。他只得平静一下心情摁了通话踺。

    “来吧,今晚我等你。”江汉为了换一种活法,正在医院给蒋丽镇守门口,吴春等他不来。问明江汉不来了,便立即让刘地填补,这如今的吴春一夜也离不了男人。

    “我今晚用酒过度,醉了。我想去,却去不了,力不从心,明天我去银行找你,好吗?”相隔不足二里,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再说吴春已被他视为家菜,邵夏当然就是野菜。家菜不如野菜香的定律让刘地向往在这边留下,还一边说一边爬上了邵夏。

    “你没喝醉过,今天是不有了相好?蒙我吧。”吴春不乐意的口气。

    “你还不知道我吗?除了你,任何女人我都不感兴趣呀,你多心了。”刘地开始了运动。

    “正因为我知道你,才有那个猜想。好了,既然你已喝醉,我去侍候你吧。还在出租房?”吴春根本不会去扶侍他。之这么说,一是送句好话,二是逼他快去她那里。

    “那我喝点水,随后就到。”刘地不敢继续醉说。

    “我这里有水!”吴春扔下一句话挂机。

    刘地无奈,工作又不能半途而废,只好将就到结束,并快速着衣后问道:“有酒吗?”

    “扫兴。”邵夏知道他要圆酒醉之说,只好生着气下床,着拖鞋找来一瓶白兰地甩在他坐在的床上。

    刘地急忙打开瓶盖,一仰脖子便顺进了一多半,足有七两之多。制造好了酒后的特征,转面邵夏:“宝贝,真对不起,我走了。”

    “滚!”邵夏生气的白了他一眼。

    刘地快速下楼,楼道里就觉得脸在烧,心跳加快。他虽好杯中之物,可每次没过二两,还是慢慢地喝。出了楼,电动车没了。他这才想起来,由于心急忘了拔钥匙。这也不知是被人急事借骑还是丢了,真他娘的晦气。刘地只好甩步前行,步伐不仅有些变形。

    走了一半路程,酒力完全发挥。明明听见车鸣,但他的腿不听使唤,没向安全的右边躲闪,却一头向左边踅去。

    车刹住,人也被撞倒了。驾车人是燕红,她正准备去医院找燕青。她下了车,借车的灯光看清了是刘地,心里狠狠地骂道:“他娘的,让你这渣男幸免于祸。早知是你,我忘了加加车速。骂归骂,她还是问道:”怎么样,死不了吧?“

    “死不了。”刘地坐起来:“没碍,车没撞坏我就交大运了,我自己回去,你走吧。”

    燕红“哼”了一声,登车扬长而去。

    刘地站起来,方觉左腿有点不听使唤,他用右腿跳到路边。到吴春那里还有四百米,他没有把握能够到达。只好掏出手机拨打了吴春的电话。

    吴春起初以为他骗她,但忙不迭声地求她来出手相助,才不得不来看看。四百米,步行也不用几分钟,她怕真的有伤还是驾车而来。根据刘地说的地址,车子很快到达他身边停下。

    刘地手捂着已经肿粗了的腿:“这么长时间才来,你真当我哄你呀。”

    “肇事车辆呢?你的电动车呢?”人无非最大可能是骨折,吴春的问话似乎有点不关心死活的节奏。

    “醉成这样,我还能骑车?这还差点钻了车底呢。”刘地表示出不满。要不你横加干涉,这时我正搂着邵夏做乐呢!

    这东西确实喝酒了,一身酒气。吴春已觉查出他的不满,但她还是问:“肇事车辆呢?逃匿了?没看清车号?”

    “是燕红,我让她走了。当时只顾害怕了,并没觉得痛。”刘地厌恶着回答。

    “燕红?”她来我住房附近干什么?燕家姐妹就数她难对付。

    刘地点点头。

    “她来干什么?”吴春似自问,又似问人,思索着、

    “我的行长啊,先拉我去处理撞伤吧。”刘地哀求的口气。

    吴春向前扶起他,好容易装上车,也不忌讳被人猜疑,奔天地医院而来。

    燕红一路后悔没撞死刘地,车很快到达医院。她直接奔院长休息室而来。在门口,见三妹一身护士装在门里,忙问:“护士不够用吗?再聘啊,何必这么辛苦。”

    燕青拉进大姐一指说道:“你看。”

    燕红这才看见那间房前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问道:“谁?”

    “江汉,快两个小时了,就这样站着,也不知什么意思。”燕青说:“大姐里面坐吧。都整天忙,会面的机会很少。”

    “你先陪我去看看蒋丽吧,来了一回。”燕红没随她往里走。

    “也好,你等我换身衣服。”燕红没有停步。

    “你怎么穿这身衣服?”那次问没得到回答,燕红又问。

    “为了监视他俩,不让他发现而换的。我与蒋丽共进过晚餐,当时看江汉规规矩矩的,伪装的技术不错。”燕青走出来,陪大姐向特殊的、不是病房的病房走去。

    江汉见二燕走来要进临时病房,忙伸手相拦,说:“两位留步,蒋董事长已经休息了。”

    燕红早对江汉有所厌恶,只比对刘地之类的憎恨差那么一丁点儿。见江汉拦阻,便无好气地吼道:“走开!”

    蒋丽听见大姐的声音,急忙下床来敞门:“大姐、三姐请进,耽误了两位休息,不好意思。”

    在江汉撤回手,燕红燕青要进房之际,一辆车停在院中,灯光下看清了是吴春。她,来凑什么热闹?燕红改变了主意:“咱看看去。”

    燕青、蒋丽跟在燕红身后,朝吴春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