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教授理解燕凡的心理,劝道:“我们尽力,但你还是要做出选择,我还有明确的目标。事已如此,难过也没用,还是面向事实吧。你是顾大人还是孩子?”

    “大人孩子我都不放弃。”燕凡哀求的面容:“真要走一人,我成吗?”

    “我理解你,但目前来看保孩子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如果你不表示反对,我们就这样办了。好,我还要与时间赛跑。”荣教授言罢匆匆进了抢救室。

    一直陪伴左右的燕青倒来两杯水,递给燕凡与蒋丽:“今天乔院长的义父与恩师同时来咱天地医院,不说他俩的医术在国际上负有盛名,起码在国内已是登峰造极,手屈一指了。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抢救不过来,那也是天意,冬弟也不要太过于悲伤。”

    蒋丽更是追影随形不离燕凡半步,她知道他这时候最需要她。

    “你回去吧。董事长这样了,工作重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这里有我和三姐。也不要通知他人,你去吧。”燕凡看了蒋丽一眼。

    “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也不会离开你。别人不通知可以,但金秋大姐的父母一定要通知,而且要马上通知。”蒋丽两只手握着他一只手,说。

    “对,蒋总说的对,我们没有金阿姨的号码,你联系吧。”燕青提醒:“秋妹的伤势很重,而且一身二命。虽然我们都祈祷她母子平安,但也不能不往坏处着想。”

    燕凡贪顾在难过里徘徊,经三姐提醒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岳母的电话,并没说正在急救室抢救,只说与董妈遭遇了车祸,希望岳母赶过来。燕凡刚扣了电话,电话又响起来,他只好接听。

    “冬儿,你在哪?董妈和秋儿在哪?都下午了,也不回来吃午饭,急死人。冬儿,如实告诉我!”徐英兰的声音。

    “我在咱天地医院。董妈与秋出了点事,正在检查。”燕凡尽量将声音放的平缓,他不想让父母提前伤悲担心。

    “出了什么事,如实讲!”听声音是老爷子夺去了话筒。

    “在去影视基地时与一辆出租车遭遇了。人,正在检查,我们在走廊里,具体情况马上就出来结果了,我会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二老的,您不用担心。”燕凡还是没有说事故的严重性。

    “小蒋在不在?让她马上来接我与你妈!”老爷子命令的口气。

    “她……”燕凡不想让二老来陪罪,要说蒋丽不在。

    “无论她在哪里,马上让她来接我,马上,快!”老爷子挂机。

    “让蒋总陪陪你,还是我去吧。”燕青站起来要走。

    “还是让她去吧,老爷子点名要她。”燕凡对三姐说罢又转面蒋丽:“不要吓唬二老。那么大岁数了,经不得惊吓了,就顺我的意思讲。”

    蒋丽点点头,对燕青说:“我把他交给你了,三姐。”说着,她站起来。正要走,急救室的门开了,乔医师与燕凡共同的义父走出来。蒋丽出于关心,忙随燕凡迎过去。

    冯专家刚走出门,差点儿晕倒,燕青和蒋丽快步搀扶。他定了定神,面向燕凡:“冬儿,我们尽力了。胎儿能保住,你进去与秋儿见一面吧,石董事长好似有了生还迹象,还正在抢救着。”

    燕凡只经过消毒灯的简单消毒便跑进去,左床上的石淑秀还没有意识,他转向右边,金秋的脸蜡黄,胎儿已被剖腹正在抢救护理当中。他抓住她一只手,眼泪如珠泄地。

    金秋睁开微弱的眼睛,是那样的吃力,嘴巴蠕动着。

    燕凡贴耳过去,他知道这是她的临终遗言了。

    “对、对不起,不能陪、陪、陪你身边……,儿子,儿子,你的骨肉。冬,珍重儿子,珍重自己,不要太为难二、二季妹,冬,永别……”金秋的眼睛无力的闭上了。

    燕凡拉着那只渐渐退去体温的手,悲痛欲绝地要大放悲声。

    义父冯专家走过来,拍着燕凡的后背:“冬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我与荣教授都尽力了。左床还在抢救石董事长,你先出去吧。”

    “我看看董妈可以吗?”燕凡强忍悲声,他走向石淑秀。

    “她的生命特征尚在初步恢复之时,你看一眼离开吧。”荣教授挲着带满鲜血的医用手套的双手,说完又埋头专注抢救。

    石淑秀还是那个样子,燕凡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急救室。

    燕青已从他脸上捕捉到了真实信息,忙跑过去搀扶着他。

    王军对刘地和赵承同从没有过好认象。当初,这二人曾是侯波的左手右臂。今天,这二人竟明目张胆地侵扰小舅子的两个女人。燕凡出于慈悲之心没对这两个渣男出手,对两个女人更是得过且过,王军气愤不过,决心为有恩于自己的小舅子抱打不平。

    这次,他吸取了上次对付燕凡惹下了杀身之祸的教训,在市面上找了四个小混混分成两帮,许诺每帮一万元,分别狠狠教训这两个渣男一顿。两个小混混知道王军后面有燕凡,而燕凡又被南、西两帮称爷,因此对王军的要求一口应偌,并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好这个差事。两个人经过跟踪摸底,制定了周细的行动计划,得到了王军的首肯。

    两万元没有白花,中午刘地的假牙被两个混混打的找不着了,而且挂假牙的两颗好牙也被打掉了。不仅如此,还赚了个鼻青脸肿。他到私人诊所做了简单的包扎,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赵承同的出租房。他抽出一支香烟刚要点燃,门前缺了五颗牙逼他又放进盒里。

    从保险公司至出租房,骑电动车比从银行到出租房大约要多用三十分钟,往日这个点赵承同应该早回来了,自己挨揍和包扎耽误了有近一个小时之久。

    莫非去看燕凡死的惨不惨去了?这家伙不是引火烧身吗?也不长点脑子。燕凡,也许早去闫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哼,与我做对?瞎了你的狗眼!

    门响,赵承同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看一眼刘地的狼狈相,苦笑道:“刘兄,你我待遇相同啊。”

    “你也挨了?”刘地问。

    “你说的,同患难。”赵承同还是苦笑。

    “咱没对罪谁啊。”刘地说。

    “板儿啊。”赵承同没有犹豫。

    “他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刘地言罢摇头否认。

    “可他知道他的女人背叛了他。”赵承同坐在床上。

    “有道理。”刘地改成点头。

    “这就是所谓的垂死挣扎吧。”赵承同点烟。

    “他娘的,临死还揍咱一顿。”刘地有些气愤。

    “也行,把财产和女人送给咱,挨点揍也值得。”赵承同倒觉得挺开心。

    “板儿命硬,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刘地提醒。

    “再硬也车祸猛如虎。为避嫌,我给了江汉一千元钱,我没去赴宴。真他娘的邪门,早知道挨揍,还不如去吃喝呢。省下胖揍,还混个肚儿圆。”赵承同懊悔的表情。

    “应该知足了,亏我们下手早。否则,死亡的说不定是咱们。这不,他也下手了。这一次是试探,下一次就该要咱的小命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下手早获利,一点不错。咱发短信给那两个女人,探探口风。

    一是咱挨揍她俩是不是知道,二一个也试探试探对咱们是不是真心,三一个说不定会探得板儿如何了。”刘地说着,掏出手机拼字:春妹,我今中午被不明身份的人好一顿痛打。是不是燕老板指使的?咱都这种关系了,怎么不早通知我?打在我身上,难道不痛在你心里?希望春妹给燕老板吹吹枕边风如何?为了咱共同的后人。拼罢,他立即发出。

    几分钟后,刘地接到短信:你挨揍都是小事,他的女人你都敢上,岂不吃了熊心豹子胆!终究,我是她的女人,你,明着算什么?当然,我不愿看到你遭灭顶之灾,所以希望你好自为之,切!切!刘地看罢,放了一点心,她心里还有他,只是只字未谈板儿的遭遇。

    他拿过赵承同的手机,短信拼好了还没有发送:我的夏,中午我被人暗算,差点就没了小命。我身为孩子他爹,你应该感到震惊。遭人暗害,无非是燕老板的指使。今天中午,你从侧面问一下燕老板,看他是不是主谋。再,恳求我的夏,有风吹草动请事先给我通知,不能让咱的孩子生下来便缺了父爱。有机会,我想单独见见你。夏,我的心肝宝贝,爱你。刘地看罢,替赵承同发送了出去,并把手机递还给赵承同。

    不一会儿,短信回复,赵承同、刘地同时观看,胎儿属谁尚无定论,你遭暗算就是因你口无遮挡所致。即便是你的,在燕家也不会吃亏。以后你要小心,我明着不是你的女人。才不久蒋丽将老爷子老两口拉走了,不知为什么,蒋丽脸色很难看,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你,以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