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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里,李信吓了一跳,活脱脱一副三娘教子模样,红娘子、高桂英与慧英早已等候在座,眼里射出不善之色,屋角还有个俏丽的女孩子,揣着肘子缩坐成一团,不敢吱声。

    “嗯嗯~~”

    李信清咳两声,一头雾水的问道:“怎么回事?这位姑娘是……”

    三女都不答话,努了努嘴。

    春香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声大哭道:“李公子,小婢知道不该来,可实在没办法了,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别急别急,你家姑娘是谁?先起来说话。”

    李信连给红娘子打眼色。

    在场的三个女人中,红娘子是最温顺的,虽然李信知道,红娘子的醋劲很大,但是红娘子立誓做个好大妇,好大妇的标准之一就是不妒忌,也算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果然,红娘子不愤的瞪了李信一眼,就把春香扶了起来。

    “我家姑娘叫寇媚,人称寇白门,李公子的好多文章她都看过,尤其是红楼梦,看的一字不落,还哭着呢,虽然没有与李公子你见过面,但是对李公子神交已久了……”

    在春香的哭哭泣泣中,李信弄明白了状况。

    历史上,抚宁候朱国弼倾慕寇白门的美色,寇白门也被朱国弼的财力打动,二人情投意合,朱国弼为寇白门举办了一场南京历史上最为浩大的婚礼,狠狠满足了寇白门的自尊心。

    但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朱国弼依然觊觎寇白门,或许是受明报的影响,寇白门却对朱国弼不冷不热了,所以朱国弼使了个毒计,叫人引诱寇白门的弟弟赌钱,输了二十万两银子,寇弟没钱还钱,只能签下借据,朱国弼则拿着借据登门,逼着寇家用寇白门以身抵债。

    这其实是非常老的套路,很多姐姐就是这样毁在了弟弟手里。

    李信突然问道:“我和你家姑娘素不相识,你为何会来找我?你家姑娘也不会想到找我出头吧?”

    这正是红娘子、高桂英与慧英的疑问,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李信怎么和秦淮河畔的名伎扯上了关系,还亏得她们是出身于穷苦人家,没什么阔太太的架子,否则就凭着春香冒然登门求救,乱棒打出去都是轻的。

    事实上,出了朱国弼强娶这事,寇白门非常的措手不及,虽向卞玉京和柳如是求救,可这二女短时间内,哪能凑出二十万两银子,朱国弼、候方域等人又提前向南京城的权贵打了招呼,没人愿意借钱给她们,既然是钱谦益,因与柳如是的关系濒临破裂,也不愿意掏钱,只是看在与柳如是的旧情份上,勉为其难的拿了一万两银子出来。

    相对于二十万两,一万两银子能抵什么,加上柳如是、卞玉京与寇家的积蓄,以及董小婉与陈圆圆出于道义,赞助了些银子,只筹集到八万两左右,远远填补不了缺口。

    绝望之下,春香想到了邵时信,当日邵时信夸下海口,有事去找他,邵时信知道这件事,心中暗喜,但他不可能挪用公款去当冤大头,于是指点春香向李信求救。

    他知道荡寇军即将攻打南京,救下寇白门只是顺手之劳,当然,关键不在于李信,而在于红娘子,只要红娘子动了侧隐之心,冠白门多半可以救出来。

    同时,他再三叮嘱,甚至不惜恐吓,要求春香守口如瓶,决不能说出他是事后主谋。

    “李公子,夫人,呜呜呜~~”

    春香又跪了下来,大哭道:“姑娘虽出身娼门,但素来守身如玉,如果被朱国弼那狗贼玷污,怕是不得活了,小婢实在是走投无路,因常听姑娘与卞姑娘提起公子,又知道李公子自主政淮扬以来,亲民爱民,才大着胆子来求李公子,倘若连李公子也救不得姑娘,小婢……小婢只能随姑娘一起去了,免得姑娘黄泉路上孤单……“

    说着,春香已是泣不成声,一边哭着,一边把头磕的砰砰响,脑门都青了。

    “哎~~这可怜的姑娘!”

    红娘子心生不忍,把春香扶了起来。

    春香悲呼一声夫人,又扑入红娘子怀里大哭。

    高桂英与慧英纷纷摇头叹息,李信却是不为所动,问道:“你家姑娘遇上难题,你来向我求救,但是南京城并不归我管,我怎么救?”

    “这……”

    春香抬起泪眸,可怜巴巴的望向李信。

    “一江之隔,如同天堑呐!”

    李信悠悠道。

    春香也觉得自己强人所难,再一想到寇白门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稍有止竭的泪水再次哗哗流了出来,只是这次压抑住了哭声,单薄的肩膀抽搐着,显得更是无助。

    红娘子再也忍无可忍了,没好气道:“李公子,你不是正准备进攻南京么,那就早点发兵吧。”

    高桂英也问道:“春香,朱国弼定在哪一天迎娶你家姑娘?”

    春香就如看到了希望,忙不迭道:“小婢算过了,是在三日之后,傍晚接姑娘过门。”

    红娘子立刻道:“明日出兵,如何?”

    “也好,我去安排下!”

    李信摇了摇头,就要往外走。

    春香连忙跪下来,大声道:“多谢李公子,小婢先带我家姑娘谢过了。”

    李信淡淡道:“本司令发兵南京,和你家姑娘没关系,你可莫要乱说话。”

    春香明白李信的意思,是生怕被人扣上好色的帽子,一想到这样一个大人物居然也有怕的时候,再加上李信已经答应去救寇白门了,心情大好,不禁破啼为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信深深的看了眼春香,转身就走,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总感觉这事透着邪门,不会是寇白门真要钦慕自己的名声,要倒贴自己吧?

    讲真话,这些秦淮名伎长期在男人堆里打转,哪怕身子是干净的,但心灵绝不纯粹,无一不是看人下刀子的主,李信本来对秦淮八艳是有些兴趣的,如今却有扬州瘦马在身边,秦淮名伎会的,彩衣和彩裳都会,还因长期锁在家里,出不得门,更加干净,也更加纯洁。

    他可不想弄两个不安份的女人过来,把家里搅得一团糟,因为他把这次的行为定义为举手之劳。

    出了府,李信立刻布置起了发兵南京事宜,第二天一早,连同蒙古骑兵在内,领步骑四万,水军战船三百艘及各类运输船五百条,沿运河浩浩荡荡南下。

    随行的,还有高一功李双喜率领的三千闯军,以慧剑慧琼,李信充分为他们创造一切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