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山处,曹力带着一千人马到了山脚处抬头一看那根本难以攀爬上去的山壁,脸色一黑,又带着人沿着山壁一直往北方走,走了许久发现虽然地势稍有缓和,但仍是陡峭不已,且丛林密布,而且守军并非没有丝毫不设防,在一个个的道上安放了不少的岗哨,虽然守备不多,但占据地利,仍然有不小的麻烦。

    曹力再往前行了片刻之后就没有继续,转头带着人马回到了军阵当中,而与其相比,乔山那边的情况只能说是好坏参半,老虎山地势缓和,步卒上去并无难事此乃好事,但是沟渠陷阱塔楼遍布,几乎每几十步就有一个几个箭塔营寨驻扎着几百士卒,若是从此地上去,难度并不下于正面攻打多少,为了探查布阵情况,乔山带着人马走上老虎山几十步,就中了不少埋伏暗算,箭雨的数量比表面上看到的还要夸张,就连自己的肩部也被射中一箭,狼狈地丢下了一两百人马,乔山带着部下匆匆赶回了营地。

    营地当中黎公听了自己两名部下的报告后,让乔山先行下去歇息,思忖了片刻之后道,“如此看来,我们要打的便是老虎山此地,曹力你去统筹下士卒,分出三万善于山地步行的士卒与我一道前往老虎山,让乔山带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卒共计一万人马留守此地,看战事情况自行决定如何处理!”

    “是!”曹力应下之后便下去调动士卒,黎公接连又吩咐几声,转眼之间军帐内便没了其他人,看向正思索的陈向北轻轻笑道,“怎么小娃娃北,你还有其他什么鬼点子?还想着那竹竿山?”

    “不瞒黎公,向北的确想着竹竿山,竹竿山地势高,且能直达老虎山后方,对方也是重老虎山而轻竹竿山,守备绝不严密,若是能够暗中打下竹竿山,这老虎山再高的营寨也没了大用,若是硬生生打这老虎山,看对方主将布局,绝不会轻松,我大秦打这燕北,决不能损了太多士卒,不能称了他大衍的想法!”

    黎公闻言笑了笑道,“既然你想试试,那便率着自己三千向北军去试试,老夫的大军不会为你不确定能否成功而止步不前,放心,老夫打得仗比你小子喝的奶还多,知道该怎么打!”

    陈向北轻轻颔首,得到黎公的许可之后就带着向北军往着竹竿山以北而去,而黎公也亲自率领大军往老虎山南侧走去,留下伤势不太重的乔山督促此地战事,一方面给两座山西方的压力,一方面也是断绝他们调动兵力从后方将黎公军给两面夹击。

    几个时辰过后,陈向北来到了可以往竹竿山山脉而上的顺畅山道,此地已是颇为靠近铁山城,但如今铁山除了北方之后,其余方向都被陆机和蒙武的部队围住,也没有担心自己会受到围攻的可能,略一思忖之后,陈向北没有趁着天色暗淡就踏上这山地,而是在内处寻了个地方先行结营驻守下来,毕竟夜色暗淡,走这山路并不安稳。

    “奉天,我这眼皮怎么一直在跳,莫非这一行还有其他危险?可我几般算来,也不知道哪里还有可能出现的部队,应该是没问题吧?”晚上陈向北只觉心神不宁,连忙将慕容奉天请来询问一二,后者略一思忖后道,“危险自然是有的,毕竟对面的牧尘也不是寻常人,此行一去有可能会遇到他早先在这几地布下的人马,这些人不必多,三四千足矣,依仗先行一步的地利和埋伏效果,吃掉我等三千人马并不困难,我想若是牧尘真的有所布置,不止我们这一地,他鄙城那边的山脉亦是如此。”

    “那我们奇袭竹竿山的计划岂不是施展不开了?”陈向北神色一暗,慕容奉天摇头道,“还得继续走下去,先不说他牧尘是否真的安排了伏兵,即便安排了,因地制宜,后发制人,未必不能把对方先行占据的地利化作劣势,事在人为,明日我等仍需启程!”

    听了慕容奉天所说,陈向北也就放心回去,毕竟慕容奉天的本事如今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既然他说无事,那便是安然无恙!

    夜深,有一队人马悄然沿着山路前行,无人得知。

    第二日,陈向北就率领着三千向北军朝着竹竿山的方向前进,山路难行,军队前行的速度不快,但胜在向北军训练有素,从慕容奉天手中扛过来,这般山路走起来虽累但远在承受之内。

    黎公乘着日照山头的光辉,派遣曹力和另两位副将各自带着五千人马从三条山道往山上前去,之间三队人马走入这山道当中,犹如走入了迷宫的老鼠,每每沿着山道走,都会走到一个山壁死地,然后就见这山壁之上蓦然钻出数百弓箭手,对着下方不需瞄准,只需劲射一通,便能够给三名将领带领的不对带来不小的损伤,而其部下甲士却难以对这大衍士卒造成多少损伤。

    山坡之上,赵信看着曹力三人在自己挖好的山道内胡乱奔走,轻轻一笑,这山道本没有这么多变化,但是黎公安置了不少可以随意移动的栅门,以此让曹力三个部队按照自己规定的路线前进,往往走到的不是死路就是原地回去的路,损失了近千人马之后,曹力等人仍然只能在山腰下方迂回,一座老虎山,不过一万士卒,在老将赵信的收下愣是变得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山脚下的黎公见到三名部下无法突破,连忙让传令兵敲铃收兵,这般试探,损失了三千人马,黎公表面上不为所动,但是心疼不已,三千黎公军,并不好培养!

    “你们三人说说上山后的感觉。”黎公召见了曹力三人,并没有问罪三人,毕竟三人是自己派上去,无论成败也都是自己的责任,而自己在山脚之下看得清楚,三人在山道之上有路可以上去,却都没有上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三人相互交流了一番后由曹力出步道,“黎公,我等踏入山道之后只觉得前方道路异常狭窄,加上上方箭矢齐射,无意当中心神难以注意各个山路状况,便沿着前方最为直接也最像上山的山路而去,但每次走那般路便是走入死地或是走回原路,根本捉摸不透方向,且山道时时变换,几番下来,我等连自己一开始走过的路也都忘了,若是这老虎山上的士卒再多一点,恐怕损伤还不止于此!”

    黎公敲着木板许久,心知这就是对方主将的厉害所在,兵力虽少,但却把老虎山的地利发挥到了极致,以这老虎山为阵,阵法通玄变化,勘破不易,黎公走出营帐,看向那一座老虎山犹如铁壁一般坐落在眼前,深深的叹了声气盘膝坐下,以一双眼搜寻这老虎山阵的可循之处,这一坐,便是一整天。

    三千向北军在山道中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外,这山谷入谷处宽敞,即便在外也能够看到谷内那层层的山壁一叠一叠叠上去,从高空一看,恍若一个回字,立足山谷之外,慕容奉天摇着白羽扇笑道,“好一个请君入瓮,公子,不如进去看看?”

    “如何看?”

    “自然兵分两路,用一双眼好好看,以身做饵!”慕容奉天手中白羽扇一收,直接调动了两千人马跟樊千人将一道在山谷前消失了踪迹,临走之前,也让芈犯奀好好护着陈向北一二,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以芈犯奀的能力也足以保证陈向北出去。

    陈向北和芈犯奀稍息片刻之后就走入了山谷当中,远远就看到了那山谷出口那继续通往竹竿山的山道,一千人马在最下方的山道前行,山谷周围寂寥无声,但也正因这无声,更是让这一千人马颇为紧张,毕竟大衍若是有设伏,此地便是最好的选择,而正是如此,他们这一千人所要面临的危机不可谓不大!

    等一行人走到山谷中间时,只听见一阵阵破空声猛地响起,接着便有大约三千大衍士卒出现在山壁之上,犹如回字当中的那一个口字一般将陈向北的一千人马包围住,箭矢落下,一千轻骑负伤不少,这山壁上的三千士卒在其领军之人钱缪的带领之下径直冲向了陈向北,所幸这一千向北军颇为精锐,在陈向北的号令之下立刻结阵抵御,但毕竟对方占着地利,从上而下,其所裹挟的冲力远远在陈向北的士卒之上,再加上对方主将钱缪亲自带领,陈向北的士卒只一下就损失了近百。

    “犯奀,你去!”陈向北见对方钱缪神勇,一支铁枪坐下没有一合之敌,连忙让身边芈犯奀上前应对,若是限制不住这钱缪,自己的士卒很快就会溃败,到时候自己插翅也难走。

    芈犯奀点了点头,提着龙胆对上了钱缪,尽管两者插了有近二十岁,芈犯奀对上这正值壮年的钱缪丝毫没有下风,而陈向北也亲自上前,带着麾下士卒抵御对面,只一会儿,战况就稳定了下来,而被芈犯奀缠斗住的钱缪发现自己麾下士卒一时半会根本难以有所建树,诧异不已,接着便发现了向北军的独特之处,那遒劲的臂膀和气势,足以说明这向北军士卒的质量远在自己部从之上!

    而此时,随着一阵马蹄声响,慕容奉天带着的两千士卒出现在了钱缪的部队之外,两千虽然不多,但足以将其包裹,随着马匹哼声阵阵,向北军长刀在手,展开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