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姜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本府在查探谢家之时,发现不少家族都与其有瓜葛,也不知道谢家做的这些事,他们有没有参与?”

    这是要秋后算账?

    其他家主顿时觉得惊慌,现在这种形势,连谢家这等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都被夷平,更何况他们。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主动靠向姜尚,才是保住家族的正途。

    “府尹大人,冤枉啊!”

    有那同谢家关系紧密的家主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带着哭腔跪倒在姜尚面前。

    “我又没指名道姓地说你们卢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与谢家勾连,谋算过姜某不成?”

    姜尚冷笑一声,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卢家家主说道。

    那卢家家主身子一僵,浑身颤抖,什么也不说了,只顾着朝姜尚磕头。

    “起来吧,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给自己留些体面。”

    姜尚撇过卢家家主后,走到了检阅台正中间。

    “诸位将士征战有功,姜某替阖府百姓感谢诸位将士。

    自古以来,武能杀敌,文能治政,则天下安。

    有诸位将士浴血,有诸位官吏战战兢兢地治政,方有隆兴府如今的安定。

    为酬诸位将士之功,本府依各位将士所立功勋,各有赏赐。”

    姜尚令人搬出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其中有银钱,有房契,有地契,有官印文书。

    看到这些实质性的奖励后,被黄飞虎他们带来的功勋将士齐声欢呼。

    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姜尚心情颇为愉悦。

    军心可用!

    倒是其他那些家主看到这一幕,更加无奈。

    姜尚没理那些家主,将他们晾在那里。

    而那些家主走又不敢走,也不敢互相交流,只觉得这种煎熬,让他们如坐针毡。

    柏鉴拿着那登记了将士功勋的文书,以及该赏赐的东西,开始唱念。

    而亲卫则将东西备齐,交到姜尚手中,由姜尚亲自授予。

    在授予这些东西的时候,姜尚一边微笑着鼓励这些功勋之士,一边暗自记下他们的姓名。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将最后一份重礼交给黄飞虎后,姜尚对着所有功勋将士说道:“营中已备下庆功宴,诸将士回营后可大醉一场!”

    在士卒的欢呼声中,姜尚对着黄飞虎说道:“劳烦黄将军安排值夜的士卒,同时多做提防。

    自从谢家冒大不韪袭杀我后,我就觉得哪怕再不合常理的事,都要考虑进去。

    今日威逼这些家族,未必就没有那胆大包天之辈,铤而走险,趁大军庆功宴,勾结外敌,置我们于死地。”

    “主公能如此谨慎,是我等之福。

    还请主公放心,这些纰漏我不会犯的。”

    黄飞虎笑着告退,带着那些有功之士,扛着各自的赏赐,欢欢喜喜地回营庆功。

    而此时,姜尚才仿佛看到其他家主。

    “既然诸位家主还未离开,那我们就好好说一说接下来关于隆兴府的安排。”

    姜尚笑得很温和,但在其他家主眼中,却觉得可畏可怖。

    “卢家愿遵守府尹所有命令!”

    正在此时,卢家家主高声说道。

    “哟,卢家家主还跪着呢,快快请起!

    刚才是姜某不是,一心记挂着有功将士,却忘了卢家主。”

    姜尚转身,搀起卢家家主,然后道歉。

    “府尹为有功将士操劳,正是当为之事。

    我观府尹举动,深感惭愧,愿替戍守我隆兴府的将士出一份力。

    府尹大人,我卢家愿出一半家产,酬谢诸位将士之功,还请府尹笑纳。”

    卢家家主心头滴血,但依然陪着笑脸,对姜尚说道。

    “卢家家主,我记住你了!识时务的人,总比那些倔头活得长,活得好。”

    姜尚拍了拍卢家家主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

    “我等愿听从府尹安排。”

    有卢家家主不要脸的奉承,其他家主也只好答应下来,连问姜尚到底要干什么都不敢。

    毕竟谁要是多嘴,答得慢了,被当成谢家余孽,岂不是冤死。

    “诸位家主有此心就好!我欲在隆兴府重新丈量土地,凡是没有地契或者地契不合理的,都将回收到府衙手里,然后分配给那些无耕地可种的人手里。

    同时,有鉴于当今皇权不下乡,乡间诸事皆由乡老处置,造成冤魂无数。

    因此,姜某拟在隆兴府实施一场变革,恢复前秦制度,十里设一亭,由我麾下伤残士卒做亭长,另配四至十名亭卒,管亭间邻里纠纷,及缉贼捕盗事务。

    十亭设一乡,设乡长一名,处理乡间诉讼等问题,可由乡人推荐,县令复核,然后上任;

    治安长一名,由伤残将校担任,配二十治安员,十名由军中伤残将士担任,十名由当地募集忠勇之士担任;

    令设乡老会,监督乡长及治安长,若有徇私枉法,办事不公之事,可禀明县令;县令若不能决,可奏明本府。

    在县令、县丞、县尉之外,另设县督一位,督查县令、县丞、县尉是否有渎职之处。

    县督另开一衙,秘密招募人手,可查全县不公之事,但无直接处置之权,需秘密呈递府衙,再由府衙裁定。

    诸位家主,以为如何?”

    姜尚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笑着问道。

    若真按照姜尚这种做法,无疑会大大增强府衙对于地方的掌控。

    而且由军中伤残人士担任亭长亭卒,一方面解决了不少军中伤残善后问题,另一方面也让姜尚的触角真正触及到一里之间。

    如此一来,他们这些家族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姜尚的监视之中?

    与这个比起来,那收回无契田地的事,都只能算小事了。

    “府尹大人,这个贸然更改朝廷制度,是不是再仔细考虑一下?”

    有家主实在不甘心束手就缚,因此硬着头皮,以朝廷的名义反对。

    “哦,你是哪家家主?”

    姜尚笑容淡了下去,然后板着脸问道。

    “府尹大人不要误会,我都是为您着想,怕您被朝廷误解啊!

    若府尹大人已经下定决心,我第一个支持府尹大人!”

    那家主眼看姜尚要发飙了,双腿立刻软了,直接跪下,对姜尚说道。

    “朝廷自有我去处理,你们不必担心,现在只问一句,你们支不支持本府?”

    处决谢家全家的地方,血迹仍旧未干,那些家主谁愿步谢家后尘?

    “我等无异议!”

    一群人垂头丧气地回答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