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恬静两人出门,恬静要见见于老头,文静犹豫道,

    “现在吗,可你今天刚到……”

    “想要解决事,自然要先了解他,看能不能好说好散,”恬静说道:“你以为我能在这里多长时间,咱嫂子现在在医院,我随时可能得回去,”文静一听赶忙带路,恬静的到來给她脱离身心的折磨带來了一丝希望,那个腐朽猥琐的老头让她心生厌恶,每当他干枯体臭的身子俯向自己,文静都恨不得此刻自己能死去,都是自招的**啊,想起周健的好,周健的真情,唯有默默流泪,

    那里离这里并不太远,是一处新建的小区,文静把恬静带到一处铁栅栏前,推开院门,恬静看,这是上下两层带个小院的居处,文静打开房门,屋里亮着灯,看屋内沒怎么装修,大约是祸害文静后,才安置的这里,

    “你今天怎么回來这么晚,”随着一声苍老的问话,那个干瘦的于老头,从别间走來,看到恬静显得微微有些诧异,他是见过恬静的,就在全林药铺傍边的饰品店,只是沒说过话,他也知道是文静的堂姐,前些日子回老家了,因此文静心里才会沒了约束,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

    “这是我五姐,”文静忍者极度厌恶先开口,

    “见过,见过,只是沒说过话,”于老头接道,“是你五姐,那就别客气,你去洗些水果來,”

    恬静决定不绕弯子,先晓之以理,看能不能换回他的良知,就坐下挑明道:“你们的事,文静都如实给我说了,”

    于老头也坐下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当事人都无可奈何,你一个黄毛丫头又能怎样,就无谓的”哦,”了一声,

    “听说你是千万富翁,怎么不像呀,”

    “哪里不像,”于老头反问,这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也太跳跃了沒关联了吧,

    “富翁不是该住豪宅,开名车,穿名牌吗,”

    “按你这么说,我不是富翁,也就是一个有些钱的农民,因为我这样活了几十年,早习惯了农民的生活,改不了了,”

    “你都说自己有钱,有钱人还缺女人,”恬静紧接着又问,

    老头往沙发上舒适的一靠,非常受用得意的回道:“庸脂俗粉贪钱的不缺,可我喜欢你妹妹这种,”

    恬静一怒脱口道:“你用这种手段缺德不缺德,”

    老头扬头奸笑:“嘿嘿,见过缺德的沒,我见过,有些豪富每到一处做生意,必先哄个清白的小家碧玉,用倆钱买套房子就妥了,期间便有了保姆,暖床的,还不担心‘卫生’问題,起身走后,那姑娘才叫一个惨呢,明知道被人玩了,还舍不得离开那房子,”

    恬静莫名就想到了风满楼,他是不是也这样打过自己的主意,还好,还好,自己沒上当,恬静只能说道:”那也算两厢情愿,你用的手段可是胁迫,是犯法的,”

    “你说的是照片吧,我可以解释为我和你妹妹自娱自乐拍的嘛,”老头翘起二郎腿无耻的说,

    瞧他那有恃无恐,奸猾狡辩的无耻嘴脸,恬静气极也笑了:“你这么,也算一说,可是你相信轮回报应吗,”

    “我信,我信今生做的恶,下世受苦:今生行善,下世得善报,可问題是,就算我的來世是非洲饥民,你的來世是英国女王,來世不记今生,非洲饥民,英国女王,与你我何干,”

    恬静无声长叹:佛呀,神呀,圣主玛利亚呀,你们怎么能有此疏漏,这就是你们千载度化,却不能教化众生之故,

    老头得意的一偏头:“文静,你怎么还站着,快去削水果,”

    眼见的恬静在话语上落败,文静也失了希望,呆呆的倒了两杯水來,恬静拉文静在身边坐下,无奈道:“求你放过文静吧,她也许还沒你孙女大呢,”

    “文静沒给你说吗,她得陪我到我死,”看文静的救兵不过如此,于老头更加嚣张无忌,

    “你要十年不死,文静的青春幸福全沒了,”恬静又气道,

    老头不恼:“我会用金钱來弥补的,只要你妹妹尽心如我意,”

    “你一把年纪了,又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就不在儿女外人面前顾下声誉,培养点别的爱好,”恬静对这个赖头,有无处下手的感觉,

    “我说过我是个农民,还不识字,所以沒什么高雅的嗜好,再说,男人养个把女人,从古至今都算不上大错,”

    恬静发现论口才,自己怎么会是这个阅历几十年的人的对手,就转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农民,又不识字,那千万家产怎么挣得,”

    老头瞧瞧萎缩着的网中物,再看看沮丧的毫无办法只能求他的小丫头,得意的大笑出声,对着可怜弱小的小姑娘,得意也罢,炫耀也罢,收拢也罢,他谈兴大浓,有些事是他家人,朋友都不曾知道的,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老百姓都很穷,天灾人祸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是想象不到的,这么说吧,我兄弟姐妹八个,活到成人的,只有我一个,因为我皮实,也因为我是男孩,别的或病死,或饿死,或扔掉,”

    恬静和文静不由往一起挤了挤,陷进沙发里,老头瞄她们一眼继续道:“我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希望,不到二十岁,我妈就求媒人说亲,我也梦想会娶一个漂亮,清纯的姑娘,可是,十年足以打破一个希望,在我三十岁那年,终于有个眯眼塌鼻子的寡妇愿意嫁给我了,我为此还兴奋了三天,

    成亲后,又是十几年间,那女人给我生了三儿子,两个女儿,怎么养活这帮孩子,是那时最迫切的事,政策活动后,我是这里第一个出去讨生活的人,在外面混了两年,虽说沒赚上大钱,可也长了见识,增了胆气,我的好运转自一个早晨,”

    于老头坐直身子,一双塌下眼皮的浊眼也透出光來:“那天早晨,我在那个城内闲转,转到一处拆除的杂居区,见人正扒一家房子,就顺嘴问了一句:”你们扒这房子干啥,’

    就有人回道:‘这里要该楼房,你认识这家人吗,’

    我当时不知哪來的胆子竟大声说:‘我就是房主,怎么沒人通知我,’

    那人竟解释查找了,沒查到,你來了,正好,做个登记,大楼盖好后,按面积分你一套房子,沒想到,大楼建成后,我竟真的得到一套房子,我当下就出手换了几万现钱回來了,”

    恬静如听新编拍案惊奇:“不会吧,你编故事也编的靠谱点呀,”

    “不可能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沒听说:‘遍地是黄金,只待有缘人,’吗,早些年的钱是极好赚的,只要胆大加上好运,有了这些钱撑腰,我开始真正的赚大钱, 那几年煤不景气,我低价买了一座几乎废弃的小煤窑,开工沒有半年,煤价一路飙升,平平安安大赚了几年,感到差不多时,我就高价卖出了,脱手才三月,那个煤窑就发生了塌方事故,紧跟着国家就开始查封,取缔私人小煤窑,人呐,运气很重要,运气好时你就可劲折腾,神鬼都相帮,但要是好运用完了,也要顺时收手,

    有一次,我夜间开车回來,车开的有些快 ,蓦然看见前面有个红衣女人,一个急刹车还是碾了过去,当时心想,完了,人肯定死了,吓得我都不敢下车去看那惨状,就见倒车镜内,那女人摇摇晃晃的出现走了,真他妈邪性怪事,”

    就好像听鬼故事,文静吓得趴恬静身边,恬静是练得胆大了:“说不定根本就沒压倒人,也许你出现幻觉了,”

    “我的心脏病就是那时吓出來的,会是假的,纵然是假的,我也认为是神鬼示警,我的好运快用完了,要说我是知足的,不足二十年,我用白捡的几万翻做千万,还有什么不满的,回家我就把车低价卖了,后來那车果然就出事撞死了一个穿红衣的女的,”

    老头停下,喝了几口水,长叹一声总结道:“我的大半辈子在穷苦中挣扎,后來又拼命赚钱,等钱赚够了,想享用了,才发现沒享用的本钱了,竟是老了,年轻人不怕死,因为知道离死还远,老年人怕死,因为那是分分秒秒的事,穷人不怕死,因为沒有可贪恋的,有钱人怕死,因为他能享受的太多,我是个有钱的老人,就更怕死了,我的钱我还沒享用呢,我讨厌和我的老太婆在一起,一股死气,我怕一觉醒來,摸到的是一个尸体, 我就找年轻的,有青春活力的,让我能沾染些活的生气,”

    听过于老头的一生及他为何死抓住文静,恬静再一次恳求道:“你要不惜财,愿意陪你的人还是有的,我们姐妹再次求你放了文静吧,她已经订过亲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老头强硬而不屑的问,肯应付她与她长谈,是想把文静抓牢在身边,要是以往临时玩物,甩都不甩她,

    恬静默然片刻:“不答应也只能图钱了呗,”

    “聪明的选择,”于老头扯开堆满褶子的脸笑了,

    “别光说呀,文静跟你多天了,我看不还是一穷二白,”

    “文静,把我送你的东西拿來给你五姐看看,”老头得意道,

    文静看看恬静,去拿來一个首饰盒,黄白红绿都扔在一起,恬静捏起一只钻戒,

    老头说:“还是你五姐比你识货,你什么不戴,倒显得我吝啬,什么也沒给你买,”

    恬静拉过文静的手戴上,笑道:“我叫恬静,你叫我恬静就行,”

    “恬静,你是文静的姐姐,第一次认门,我该送份见面礼的,明天我带你们出去看看,看你喜欢什么,”

    “你对文静好就行,”恬静忍者恶心,面上笑着说,

    “文静跟我,绝对沒错,她要是肯给我生个孩子,我会把家产也留她一份的,”于老头得寸进尺道,

    “什么,”恬静惊道:“你不是有五个儿女吗,”

    “那五个兔崽子,全随了他妈,眯眼塌鼻子沒一个像我,又沒教育好,都是认钱不认人,沒一个好东西,不要钱不照面,开口偏着个向那个,”于老头骂道,

    像你也好不到哪去,恬静腹诽,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就沒立好榜样,嘴上一口应允:“行,我劝劝文静,”

    文静登时变色道:“那还不如让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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