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飞散,红色的衣衫无风而动,一起手红夭便用扇子挡住了流光劈下来的剑光。

    回手侧身,避开了一名昆仑弟子刺过来的剑,接下来或用扇子挡或用身体躲,硬是没伤到半分,一对六,他竟意外地游刃有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有所顾忌,他蹁跹的身影一直都挡在苏弦歌的前面拦下了所有可能伤到他的剑招。

    苏弦歌坐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个妖娆且风华无双的男人是真的比那几个昆仑弟子强一些,他的脸色就开始难看起来,紧紧攥着衣服的手指将灰突突的布料弄出褶皱来,他真的不想被抓回去做炉鼎啊。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能够打过那几个昆仑山的弟子,那么……落在这个蝶妖的手里,不管是拿去被当做丹药还是做炉鼎都不是好结局吧,别欺负他小就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炉鼎是魔道双修用的,采阴补阳,被采补过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在书上看见过,不过有一点他倒是不解,书上说用作炉鼎的都是女孩子,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当炉鼎啊?

    不过不管怎么当他都没兴趣,他又不傻,当务之急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虽然这个妖孽男人以一敌六不成问题,但就眼前的形势来看也没占到什么上风,他们这么打下去还要拖上一会儿,这些时间应该足够他逃跑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漂亮的凤目中蕴着狡黠,灵动的黑眸咕噜的转了一圈,开始四处打量。

    苏弦歌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前一天的,半干不湿的搭在他消瘦的肩膀上,刚被那男人扔在地上滚一圈以后又整个人灰扑扑的,像是刚从泥里面捞出来的一样,那颜色倒是和地上的泥土很像形成了一层保护色,不仔细去看的话很难注意到他。

    苏弦歌悄悄地向后移了些许,那几个人一直在不远处打斗,根本就没注意他。

    小胳膊小腿拼命地折腾,渐渐地他越离越远,眼看着他离身后那块最近的大树还有几尺的距离时变故陡升,一道金光突然闪了出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红夭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闪烁着亮光的金色大碗,赫然是一个中品法宝,对着迎面刺过来的那个昆仑弟子一照,那名弟子动作一顿被红夭一掌打的倒飞了出去,身子正好落在了苏弦歌身旁的不远处,吐了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金钟罩???”

    “你。”

    “二师兄——。”

    “风清——。”

    几名昆仑弟子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大碗,面色都不好看起来,一名弟子更是愤怒地往苏弦歌这个方向瞪了一眼。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与这个风清关系交好,似乎很想马上冲过来却被一身红衣的男子缠的脱不开身,火气滔天的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了始作俑者身上,然而待他看清楚对方手中使风清受伤的法宝时,更气恼的喊出了声来。

    “你竟然将扶余师姐的贴身宝物也偷走了!”

    “不问自取视为偷,我这个还算不上。”

    “你——。”

    “这个可是你那位漂亮的扶余师姐在带我下山的时候,偷偷塞给我的,你不用着急,一会儿我就送你去陪你那个不要脸的二师兄。”

    “无耻——。”

    眼看手中的物件似乎是惹得对方行为异常的原因,红夭在脚下停顿的片刻,嘴角漾着笑得意的的晃了晃手中的物件,亮光暗了下来不远处的苏弦歌才看见它原本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碗,漆黑的颜色的胚着一层土,并无特别。

    据谷中书上记载,人界的法术修习方法与灵栖谷有所不同,主要是借助法宝辅助,以求加大法术的威力,好的法宝能够以百倍千倍的对人类所施展的法术进行放大。

    法宝可分凡品、仙品和神品,而人界常见的凡品,凡品中又分为低阶、中阶和高阶,低阶是常见的,中阶的法宝已算是不寻常了,而这个红夭所拿的法宝品相不凡,打在风清身上的那一下子所释放出来的爆发力,难得的是正想要逃跑的苏弦歌分了心。

    苏弦歌自幼生长在灵栖谷,在谷中的所见所闻与外界皆是大不相同,他平日里爱玩,可是谷中法术的精髓也是大致上略通一二的,他父亲书房中的藏书更是被他翻了个遍,眼前冷不丁的出现个书中记载的东西,他就跟个乡巴老一样,平日里爱玩的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坐在那忘记动了。

    这边几个人之间的打斗也因为一件法宝而出现了改变,平衡被打破。

    昆仑山的弟子在心里咬着牙暗恨,也不能改变相即的都被打飞了出去的事实,法术之间的交手比苏弦歌想象中要更快一些,实际上从两拨人打起来到现在他发呆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连半盏茶都没用上。

    一个被打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的昆仑弟子看着那边跟大师兄打的难舍难分的蝶妖冷冷的向旁边啐了一口道:“卑鄙。”

    “卑鄙?再怎么也比不过你们昆仑的人。”

    红夭冷哼了一声,也没去理他,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个同他打斗的流光身上,少年神色从容,身上的衣摆随着他躲闪的游走在空中翻飞,沉稳的紫色硬是被他穿出了另一种风流,一举手一抬足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领口处鎏金色的飞凤此刻宛如活了一样,围转着他的身边舞动。

    眼前这一批都是昆仑山上新近一代弟子的精锐了,可真正能够让红夭小心以待的也唯有流光一人。

    在昆仑山的时候他就知道流光的实力,如果不是之前那些昆仑弟子碍手碍脚的让流光怕误伤而有所顾忌,恐怕现在倒下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了,不过有了这件法宝在手,红夭相信自己顺利的逃出升天还是不在话下的。

    翩若惊鸿,恍若游龙,让人眼花缭乱的剑痕划过,金紫两色构成一幅绚烂的色彩。

    明明这两个人是在比斗,却让绚丽的苏弦歌挪不开眼睛,与红夭明显的刚才随意的态度不同,认真执着,杀意浓烈,招招想要至对方于死地,流光躲闪的有些狼狈,连苏弦歌都能看出他并不想伤人性命,左闪右突,大开大合,可这两个人却偏偏打出了一种美感,唯美如画卷,执剑的更似起舞,挥扇的更像泼墨。

    两人快速的交手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可是那种华丽的美感让人挪不开眼睛。

    时间拖得越久对红夭越不利,一道透明的浅紫色剑刃划过他的脸颊,他的气力一下似乎没跟上,没避开,剑忍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的动作只是一顿,向后一闪跃出了很远,一滴血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泥土中。

    红夭脸色一凝,握着扇子的手更紧了,流光比他想象中更强。

    感谢凯妮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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