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师无芳原本悠哉游哉的骑着小脚力,随着箭光赶路。

    途中,他偶然遇到一个带着几个仆从,还赶着一辆马车的管家大叔,合着像支小队伍,规规矩矩的行走在那天虹外郡。

    岂料内郡方向竟突然飞出一骑,直直霸占了马路中庭,毫无避让之意,险象环生。

    就在那少年纵马横冲直撞,差点踢倒迎面而来的队伍车马时,师无芳飞起就是双脚齐出,直直施放在肇事的大黑马肚皮上,对方立刻人仰马翻。

    那小花骡看见被踢倒的少年和大黑马,仿佛也在咧开嘴笑起来,不停的硌着牙齿,咯咯作响……这匹从蓝媚手里讨来的小牲口,可是师无芳从自己被蓝霸掳掠进府后,他就产生好感的老友,期间大有故事。当初小花骡知道师无芳竟要离开蓝府,坚持不吃不喝,非要他亲自来喂养草料,才肯吃食,否则宁可饿死。

    知道此事后的师无芳,真是感动不已,就在铲灭鱼头妖后,蓝家人问他想要什么奖赏的时候,他不爱金银财宝,却偏偏看中了后院里的这头小脚力,并带了上路。

    往后师无芳对其更是爱不释手,百般呵护,多牵着它走路,很少有骑行,殊是令芳意(箭)兄吃醋不少。

    再说回那悲催少年的困窘。

    所幸当时路旁尽是草地,那凶恶少年身子滚了几滚,仅受了些轻微之伤,但衣裳已无完整可言。他的仆人随后赶过来,接着不免恶狠狠的攥紧拳头就要来群殴师无芳,可惜这么几个学艺不精的小辈,哪是对手。

    然而师无芳本就无心伤害他们,为让他们吸取人生教训,只随手将他们绊倒在地,于马路上再滚了好几滚……几十个回合下来,这些顽劣子弟终于醒悟,知道眼前人的功夫,他们压根对付不了,心想唯有去搬救兵了。

    其时,那几乎受到致命冲撞的车马队里,有一下人对此事很看不过眼,愤愤的对那领头少年嚷上一句,“哪里来的王八小龟孙哟,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霸道种么……”

    不过在管事马车夫大叔的眼色斥责下,那下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了口。

    这一切师无芳看在眼里,猜在心里,想是那马车里的幕后人物,身份地位尊贵,才让小下人有恃无恐,敢说出如此轻蔑的话语。

    那少年情知自己绝斗不过师无芳,便又纵马回城去了,只是恶狠狠凶巴巴的留下一句口头警告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无奈的师无芳大声朝那少年喊道,“你可慢点骑啊!别再撞到人啦!”

    对方却已去远。

    那既是马车夫,看起来又像大管家的老叔,轻轻下得车来,重重对师无芳施礼道,“多谢小哥出手相助!”

    师无芳恭敬的作揖道,“小小微劳,何足挂齿!”

    俩人还在气施礼交谈的时候,该郡城里来往的围观路人却过来奉劝道,“你们都是外地来的过吧!刚才那个小少年,你们不认识的吧,他老爹可是本郡的郡首大人呐!这个林府的小霸王,平时嚣张跋扈惯了,才敢如此纵马行凶。你们还是不要进城去了,免得大吃苦头,他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前事尚未厘清,冤家却再到跟前,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也说不清!

    早来到师无芳近旁的林塬,看见小弟所说的那个坏小子竞是如此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且坐骑小花骡身上还放着一支三尺华丽宝光的器物,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打量了片刻后,大声喝问道,“嘿!打我小弟弟的人,是你吗?”

    林塬指着已到自己身旁的林小小。

    这时林小小仗着大哥在旁,神情一变,满脸傲娇,眼色尽是骄矜浮夸不怕事。

    师无芳语气神情不卑不亢,气的解释道,“贵小弟弟无礼冲撞路人在先,还差点伤了人命,而且不知悔改。无奈之下,我只好教教他怎样做人。若真有得罪处,尚望见谅!”

    见说话人描述的情况和小弟陈诉的委屈天差地别,那林塬一时间竟也犹豫起来。倒是林小小忍不住呼喊起来,恶人先告状的倒打一耙,含口喷人,污蔑师无芳胡说八道。

    那林塬生来就毫无主见,经小弟这么一怂恿,还有他那耍赖皮式的不断纠缠,心想当下不替他做主都不行了,又刚好想起之前的那句脏话来,继而厉声喝问道,“嘿!那‘龟儿子’的污言秽语可是你说的么?”

    不料这一问,倒真把师无芳给难住了。他若答‘是’吧,双方此刻便要动手干起仗来。可他答‘不是’吧,势必累及那身旁的马队,竟一时思忖不定,莫名烦恼起来。

    师无芳心想自己如何有过这种扭捏窘境,遂心生不快道,“是与不是,你待怎地!”

    本无好气的林塬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挥舞手中那支雕镌着一只青颜白额虎图案的玄虎长枪,尖锐枪头直指着师无芳,大喝一声道,“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同样被无故辱骂的师无芳,也不想再过度容忍了,拿过小花骡身上的芳意(箭),准备动手比斗。

    “两位公子且慢!且容小女子诉说一二片语!”

    这曼语妙音传出,使得旁人手中神兵顿时僵住,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里竟走出来一位貌似宫娥,美若天仙的青年女子。

    那林塬见状,食色之心未泯,立刻滚鞍下马,重重趋前施礼道,“敢问小姐是哪方人氏?”

    “哥啊!”

    马背上的林小小,瞧见林塬被车里下来女子的绝美之容貌迷得神魂颠倒,遂喊了声加以提醒。其时,林塬心里早已有数,寻思眼前年轻女子定来自郡外名府世家,遂转身侧目,让小弟稍安勿躁,自有区处。

    此刻也在暗暗观察的师无芳,心想这名身材极妍丽清隽,面若玉珠的珍奇少女,真不是那胭脂俗粉可比,更不同那鄙陋粗俗之俗尘妯娌。

    没成想,回答林塬问话的却是那名执着马鞭的管家大叔,只见他凛然说道,“我家小姐乃天虹郡高府之世亲,虞洲岛主的贵千金!”

    这时,虞小姐接着道,“方才小公子骑马冲撞过来时,玉鸾手下贱仆言语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这下林塬总算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的确是小弟不对在先,但他向来是帮亲不帮理,但又见虞玉鸾美色过人,且家世显赫,亦不想太过得罪,竟不知该如何收场。然则他思忖不定时,正好远处急匆匆飞来了一骑,那马背上的人正是高紫鷟,背后还带着许多人马。

    虞玉鸾远见高紫鷟到来,异常兴奋的喊叫起来,而且喊的口语确实是‘姐姐’二字。

    侧旁的林小小一见自己的大克星来到,连大哥也不管了,吓得他赶紧调转马头,跑回林枫的身边去。随后他又和他爹一起缓辔骑马,来到了聚集的人群中。

    那高紫鷟见到虞玉鸾也是兴奋不已,毕竟两人多年未见,样貌却是熟识得很。

    师无芳心想,要是自己没猜错,肯定是管家大叔见林小小与林塬俩人纵马将近之时,暗地里叫了底下仆从去高府里通风报信,才引来了高紫鷟。

    天虹郡内,众人皆知高紫鷟出身不凡,武艺超群,为人虽强势却不作恶。她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霸道人,就连郡首林枫也忌她几分。

    见林枫一来,完全不提冲撞之事,高紫鷟气的上前施礼道,“敢问郡首大人,可是又到那丘垚山上去了么?”

    不一时,俩人温和的攀话——

    “确实是的!”

    “那郡首可有什么收获?”

    “不瞒鷟君,端的是没有!倒是那黄沙范围又吹近了些距离,极度麻烦!”

    “哦!真是可虑!”

    “敢问鷟君背后……可是……”

    没等他说完,高紫鷟便解释道,“鸾儿妹妹正是紫鷟的至亲表戚,方才她与贵府小公子可能有些许误会,还望郡首大人海谅!”

    “既是高府贵,又是鷟君至亲世戚,像这般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不当如此兴师动众,看来犬子也是过错了,还要请各位原谅林枫管教不严之责呢!”说完,林枫顺带着哈哈一笑,轻松免去了一场争斗。

    那高紫鷟也是十分识趣的人,气的应承道,“岂敢见怪!”

    那林小小见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还想不依不饶的说上几句风凉话,不过尽被其父以极其威严的目光和高紫鷟恶狠狠的眼色给震住了。他竟连半句话都不敢再说,也许他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突然变得胆小起来了。

    见两班人众都无话再说,那虞玉鸾转身对侧立旁边的师无芳微微施礼,轻声娇语的谢道,“方才真是多亏公子出手相助,要不然人仰马翻的该是玉鸾了!”

    师无芳已与管家大叔回过礼,此时不想再多说话,便只作了一揖回礼,高紫鷟也跟着虞玉鸾同时施礼,大家气气。

    礼毕,众皆进城。

    谁知刚到城门楼下,郡内两骑齐齐飞来,口里不停的喊叫着同一个字——

    “报!”

    两名护卫奔到主人跟前后,同时发声:

    “启禀郡首……”

    “启禀鷟君……”

    两家护卫汇报的情况竟是同一件事,都说那郡城内上空不知为何,同时出现了七道神彩天虹,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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