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流年让花无恒随着轩辕子泽和晟王爷一起离京,以备路上的不时之需,花无恒是个大夫,一路跟随,流年也能放心,

    “泽,一路小心,”

    “年儿,我等你來塞北,”轩辕子泽握着流年的手,久久之后,才翻身上马,

    “妹妹,回去吧,天气越加的寒冷了,快回清心阁吧,”花无恒看着轩辕子泽硬着头皮,驾马远去,也匆匆上马,朝流年说了一句,追寻而去,

    渊殇驾着马车,载着晟王爷,紧跟其后,

    流年朝一行人挥着手,看着车马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平生第一次,感到心间失落,空空如也,

    从隐世竹林一路來轩辕国,轩辕子泽一直陪伴在身边,许是早已习惯,又许是自己的开始心生依赖,如今乍一分离,总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

    “宫主,我们回去吧,这天气太冷了,”

    “嗯,走吧,”

    紫霜给流年戴上帷帽和斗篷,近十一月的天气了,深冬的气候,逢遇离别之际,越发看着周边的花草,觉得萧索孤寂,

    “驾,驾,”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到耳边,流年一转身,见轩辕子泽驰马而回,

    “年儿,”轩辕子泽翻身下马,跑到流年身边,将流年纳入怀中,紫霜见之,面容上泛起一抹深深的微笑,转身悄悄离开,

    流年有些发愣,耳边感受到轩辕子泽抱着自己,口中呼出的热气,娇俏的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双眸之中莫名的多了几丝泪水,

    “泽,等我,”坚定的声线中带着几抹不易察觉的哽咽,流年自认为自己的心中从未有过这种又酸又痛,又是不舍,又是无奈的感觉,

    轩辕子泽小心翼翼的解开流年的面纱,瞥见流年眼中的道道泪光,心里一震,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年儿,”轩辕子泽双臂收紧几分,看着怀中的人儿微微闭上眼眸,一个火热的吻印在了怀中人儿洁白无瑕的额头之上,

    “泽,”流年突觉额上一热,心里慢了半拍,等回过神來,才发现怀中已空,轩辕子泽已经坐与马上,

    两人一上一下,痴痴相望,片刻之后,轩辕子泽咬牙调转马头,策马远去,

    紫霜从一边走到流年身边,看着自家宫主第一次出现如此模样的神情,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宫主终于放下心结,接受了泽世子,但是两人刚刚确定了心意,又要面临着分离,

    其实只有紫霜心中明白,宫主留在轩辕国,不仅仅是为了紫媚的婚礼,也不仅仅是为了葛家,

    睿王爷的腿疾尚未痊愈,轩辕国的储君尚未确立,叶皇后和轩辕烈蠢蠢欲动,只有轩辕国朝堂的局势稳定下來,塞北,纳兰,独孤才会安分守己,

    纳兰国和轩辕国相安无事了,月江也就无事,月江无事,那么冥宫也就会无事,

    轩辕国朝堂安宁了,那么塞北再怎么不平静,晟王爷和泽世子都有能力让塞北归于平静,只因背靠轩辕国这座大山,

    独孤和契族如今关系暧昧不明,保不准趁机就会朝轩辕发难,若是契族再來一次什么秘术,那后果······

    只有等到睿王被册封为太子,叶皇后和轩辕烈倒台,轩辕国稳步发展,到时候,宫主带走了葛御史一家,那么在轩辕国,宫主也就沒什么牵挂的了,

    如今,宫主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葛御史一家了,

    目前轩辕帝尚且不知葛御史一家和宫主的真正关系,但是宫主要想和泽世子成亲,那么迟早有一天这关系是要公布天下,那么,到时候,葛御史当年换了孩子,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唯有把葛御史一家带离轩辕京都,到时候就算轩辕帝震怒,也沒有办法,

    但是恐怕在宫主的心里,还是想要给葛御史一家洗脱这个罪名的······

    “紫霜,回去吧,顺便给紫安和逍遥王传个信,让他们快速准备紫媚的婚礼,紫阳那边也要尽快,”

    “对了,跟着契族圣女的影卫有沒有传消息回來,,”

    马车上,流年闭目养神,口中却在安排着各项事宜,

    “还沒有,契族离轩辕毕竟路途遥远,想來就算有信件,估计也要等几日,”

    “嗯,”

    清心阁,鬼谷子给轩辕风准备最后一次药浴和针灸,轩辕风站在浴桶边,看着四喜一桶桶的汤药往浴桶里倒,浓烈苦涩药味充斥着鼻尖,

    这强烈而常人难以忍耐的味道,飘散在轩辕风周身,却是浓烈的希望和曙光,

    如今,轩辕风的腿已经基本大好,只要每日多多走动,保持血液循环,肌肉渐渐恢复到健康的状态,便能痊愈,

    光靠药物自然是不行的,只有药物和行动结合,方是上策,

    “臭小子,快点脱了衣服,坐进去,不然一会药汤凉了,药效会有所减少,”鬼谷子正在准备着银针,看着轩辕风跟个木头似得,站在浴桶边,立刻开口提醒,

    浴桶里的药汤很烫,轩辕风已经习惯这个温度了,双腿上很明显的感觉到真正暖意顺着穴道沿着血脉缓缓流动,很是舒服,

    “鬼谷子前辈,我这腿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个问題一直缠绕着轩辕风,能再次站起來,其中的艰辛和不易自己都能忍受,都不怕,可若是有后遗症,自己他日成为一国之君,难免会是自身最大的弱点,

    鬼谷子拿着银针走到轩辕风身后,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轩辕风所想所忧,“臭小子,放心吧,只要你稍加注意,寒冷雨雪天气,尽量减少外出,免得寒气侵体就好,你的腿如今刚刚痊愈,太过凛冽的寒气便是它们最大的威胁,”

    “我明白了,谢谢鬼谷子前辈,”

    流年带着紫霜刚回到清心阁,隆裕皇太后便派九香过來传话,召流年晚上过福寿宫用膳,

    “劳烦九香姑姑了,晚间流年定准时到,”

    华灯初上,福寿宫中一片明亮,流年前來之时,除了隆裕皇太后未到场之外,竟然只有轩辕风一人在,当下心中多了些许疑惑和防备,

    “睿王爷有礼,”

    “宁安郡主,”

    两人不冷不热的打了招呼,各坐到一边喝茶,流年闻着福寿宫中燃着的香薰,又低头闻了闻茶香,眼中利光一闪,

    玉香草加四叶优白花,若是再配上虾仁和兔肉制成的菜肴,那便是一味最最让人无法察觉的**,

    隆裕皇太后,轩辕风,亦或是轩辕帝······

    真好,

    流年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道深深的讽刺,看來这轩辕国的事情,自己是不用过多的参与了,不管今晚的事情是不是针对自己,这里面的文章,呵呵······

    隆裕皇太后迟迟沒有出现,流年低着头也不说话,轩辕风似乎有话想说,但是看到流年沉闷不语,闭眼养神,最终还是沒有鼓起勇气开口,

    “太后娘娘到,”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吉祥,”

    “流年见过外祖母,外祖母万福金安,”

    “都快起身吧,哀家去看了看皇帝,來晚了,九曲,让他们快快上菜吧,想必两个孩子也都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流年和轩辕风在隆裕皇太后的招呼下入座,上好的紫檀木八仙桌,上面铺着织锦绣花嵌着金丝线的桌布,当真是尊贵不凡,

    九曲领着一众宫女进來,随着一道道佳肴摆上了桌子,流年嘴角的嘲讽笑意更深了,

    这眼前的每一道菜中,凡是蔬菜,都加了虾仁粉,还有一道直接用虾仁做的菜,几道肉菜看上去是鸡肉或是猪肉,但实际上都是兔肉烹成,

    流年的嗅觉早已超出常人,当年鬼谷子为了训练流年的嗅觉,把几百种药物混合在一起,让流年分辨,有时候,鬼谷子心血來潮,还会在里面加入人体的排泄物,比如汗水,泪水······

    眼前这些东西,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不知道是做此动作的人太过自信,还是太过低看自己,

    流年突然间有点怀疑,莫不是这个人在之前隆裕皇太后设下的晚宴上不在场,,在晚宴之上,自己动都沒动,就嗅出了筷子和酒壶以及酒杯里的毒药,莫不是他们以为这一次给分开了,自己就沒那么厉害能发现不成,,

    “风儿,來,这几道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年儿,那几道是你爱吃的,祖母老了,如今看到你们长大成人,心里欢喜,來,咱们起筷吧,”

    “谢皇祖母,”

    “谢外祖母,”

    流年看着隆裕皇太后的神情,许是被安庆长公主的事情打击过大,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悲伤,不像是作假,

    只是今晚的晚宴,目的究竟是为何,,

    此刻,流年突觉有些茫然,

    晚宴吃到一半,福寿宫一名宫女小心的隐身,匆匆往叶皇后的长乐宫而去,

    绿叶收到消息,眼中一喜,快速的到了后殿,“皇后娘娘,成了,只待一会儿,宁安郡主回清心阁时,半路让人给······”

    “很好,只要让宁安郡主成了烈儿的人,那么鬼谷子前辈和花神医都会为烈儿所用,”叶皇后把玩着自己染着鲜红丹寇的手指甲,笑面如花,

    暗中的冥宫影卫恶心的想吐,见叶皇后不在言语,闪身往清心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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