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余生冲着李威喊了句。

    李威还以为这是余生要冲他发脾气,走的就跟蜗牛爬似得慢腾腾的。

    终于到了余生跟前,余生一伸手吓的李威往后跳了一大步。

    “你做什么?”余生不满的瞪了李威一眼。

    李威也才觉得自己这是大惊小怪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我是怕主子的神掌拍我。”

    余生没好气的白了李威一眼,伸出的手示意李威把手里的东西给拿过起来。

    “这是喜弟妹子给我的。”李威抱着桃酥,就是不愿意放手。

    可在余生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桃酥捧到余生跟前。

    余生打开咬了一口,“不怎么样啊!”砰砰,把桃酥全都扔了。

    “您吃不惯给小的啊,小的就好这一口。”李威蹲在地上心疼的看着都摔碎的桃酥。

    故意的,余生肯定是故意的。

    “你叫了几次妹子?”余生若无其事的擦了擦手上的碎屑,悠悠的问了一句。

    只一句让李威立马闭上了嘴,默默的把地上的桃酥都打扫干净。

    与外表不同的是李威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无事了便凑到余生的跟前,“李木子那小子有些本事,若就这么死在大牢里着实可惜。”

    “你在替他求情?”余生斜了李威一眼。

    李威站直了身子,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整着自己的衣服,“他?我管他的死活做什么?”

    余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自然不会管他。”

    “我怎么听着您的话好像有什么意思?”李威狐疑的看着余生,尤其是看余生的笑容一般这个表情,都是在算计人。

    “跟着我久了,你这块朽木也开始会转心思了。”无趣的把茶杯放下,“去吧去给黄埔安传个话,就说招弟今夜肯定会去大牢。”

    李威赶紧领了吩咐要走又转来凑到余生的案前,“主子,招弟妹子刚小产了身子不能受折腾。”

    李威说李威的余生还是该怎么喝自己的茶便喝自己的茶。

    “要是招弟妹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跟喜弟妹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李威看余生不忘心里去,干脆把话说的更狠了。

    余生终于有了反应,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威,“那你说我要是将李木子给弄出来,她就会跟我了?”

    李威张了张嘴却也只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余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给我滚!”

    李威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可还是不放心,“主子我求您了,莫要伤到招弟妹子。”

    哗!

    一杯子水全撒在李威脸上。

    把李威后面那句,喜弟妹子会伤心给浇了回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余生说完将桌子上的东西胳膊一挥全都撒在地上。

    霹雳乓啷的一阵吵。

    李威看他说话也不管用只能摇着头按照余生的吩咐去想办法让黄埔安知道。

    喜弟这边她是一路走回栈的,满脑子都是李木子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余生是故意的,可喜弟始终做不到为了谁来委屈自己跟了余生。

    她知道余生是有他自己的骄傲,女人这东西定然是要心甘情愿的。

    只是李木子那边该如何救确实没有头绪。

    正如余生说的那样,李木子杀人那是板上定钉谁都更改不了的事情,若是谁徇私舞弊闹到上头必然会没有他好果子吃。

    “姐!”推门进去就看招弟在门边的凳子上坐着。

    “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躺着。”喜弟吓的赶紧把门关严实了,生怕风吹进来让招弟落下病根。

    “姐,我想去看看李木子。”其实黄埔安一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实在没心情见这个人便就没起身。

    心想喜弟出去想来是去救李木子,她才窗边一直巴望着看,看到喜弟低落的进来便知道这事没有办成。

    不过想想也是,李木子当众杀了衙门的人,这是多大的罪过怎能因为谁的三言两语便能解决的。

    可无论如何她不好放心还是想去看看李木子,旁人怎样不要紧,要紧的是李木子不要放弃。

    这个要求喜弟也早就想到了,招弟不知道便罢了,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安心。

    她们心里都有数,余生对李木子算是有知遇之恩,能让他翻脸的只有招弟一人。

    “也罢,将衣服穿好了。”喜弟叹口气只能去柜子里寻几件厚实的衣服,把招弟给捂严实了,还找了一顶围帽给招弟戴着。

    “姐不必这般,我哪有这么矫情。”喜弟紧张的样子倒把招弟给逗笑了。

    “万万大意不得。”喜弟瞪了招弟一眼可不能不将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尤其想着当初温言许的媳妇也是小产了,看看身子都成什么样了。

    出门的时候招弟不忘抱了一下喜弟,有喜弟的感觉真好,仿佛她永远不必长大。

    招弟出门自然不能那么马虎,就是马车四周都用棉被子挡上,生怕露了风进来。

    晚上几乎没什么人这一路走的很快,不过等下马车之后才发现怎么牢狱那灯火通明的,像是有什么大人物。

    喜弟让车夫先在旁边一停,不能贸然过去。

    “姐,发生何事了?”招弟坐不住不由的探出头来。

    “你快些进去,我在外头瞧一眼。”喜弟使劲将人往里塞。

    刚下了马车就看着一群人朝她们这边走来,喜弟心一提难不成是知府的人?

    等着再走近些才看见人裙中被抬着的黄埔安,喜弟的心才放了下来。

    “长姐!”黄埔安一抱拳头,让人将他放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就算她帮了自己,对于这种纨绔子弟喜弟是一点都不想给他脸色。

    “瞧着天色不错过来转转。”黄埔安干笑一声。

    “不错,不错。”旁边的人跟着应和。

    今日虽然雪停了可天上的云还厚不见星辰半点,而且还刮这么大的风,也亏得黄埔安能说这样的话。

    有他在这喜弟也没让招弟下马车省的又被缠上,干脆一摆手让车夫掉过头去。

    “姐!”可招弟突然站了出来。

    “招弟姑娘!”一看见招弟黄埔安的眼睛都放光了,“招弟姑娘我可是等了你大半夜了。”

    说着就要往招弟跟前蹭,可一挪才发现身子不了,一生气干脆掀了被子就起来。

    “公子公子你的脚。”把旁边的人魂都吓掉了。

    黄埔安根本不理会这些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招弟看,“招弟姑娘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

    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硬撑着当没事人似得。

    可就这样的天都能看见黄埔安走过的地方都有一点腥红。

    “我想去看看李木子。”招弟从马车上下来,轻声说了句。

    黄埔安立马让出路来了,“快快快,招弟姑娘要见姓李的赶紧开门。”

    黄埔安这么一咋呼,下面的人赶紧小跑着去开门。

    “把衣服穿好。”看招弟下来的时候裙子散开了一点,怕风吹到招弟赶紧蹲下把衣服帮招弟收拾好了。

    “快快,招弟姑娘怕冷。”黄埔安眼睛一亮突然间反应过来招弟怕风吹,赶紧让人把他刚才盖的被子给招弟捂着。

    喜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突然间四周黑了起来,就看着几床被子把她俩给围起来了。

    喜弟深吸了一口气,为了招弟她忍了。

    就算这个主意看起来很蠢,可却能保护招弟不被风吹到!

    终于到了牢里,那令人窒息的被子终于被挪走了。

    狱卒知道黄埔安过来看着还有人在那把地扫了扫,也不知道得有多长时间没打扫了,她们进来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难闻的土味。

    招弟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蠢货,蠢货!”黄埔安拽过狱卒就打,他一打狱卒躲了一下这更让黄埔安发火了,“老子弄死你!”

    抬腿就是一脚!

    “我的娘啊。”正好用伤到的那一只,疼的黄埔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把跟前伺候的吓了一跳,赶紧捧着黄埔安的脚吹吹。

    喜弟不管后面黄埔安怎么折腾,就想着先带招弟过去看看李木子。

    喜弟他们一走黄埔安就着急的想追过去,刚用胳膊撑着身子,没想到伺候的人这一抬脚正好把人又给掀翻了。

    “蠢货蠢货!”黄埔安这一下摔的结实,好半响没缓过劲来。

    终于到了李木子的大牢外,狱卒已经把牢门打开,招弟慢慢的走了过去,心疼的坐在李木子的身边。

    跟李木子的一点一滴清晰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抬手放在李木子的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招弟拉着李木子的手凉的就像是冰一般。

    招弟心一惊赶紧放在李木子的鼻息间,还好这个时候是有呼吸的。

    “木子,木子。”招弟在李木子的耳边轻轻的唤了几声,李木子慢慢的睁开眼睛。

    “木子!”招弟激动的捧着李木子的手将身子凑了过来。

    可李木子也只是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又闭上了。

    “木子,木子。”任凭招弟怎么喊李木子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公子。”招弟一着急也顾不得别的,转身看向黄埔安。

    本来还在教训下头的人黄埔安一个打挺就站了来,“招弟姑娘,招弟姑娘。”一路小跑过来完全看不出来是脚上有伤的人。

    “能否麻烦你找人帮他医治?”招弟一边说一边扶下身子。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黄埔安双眼都迷离了,估计连他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少爷万万使不得!”把旁边的小厮的给吓坏了赶紧去拽黄埔安的胳膊,“大人可吩咐过。”

    “吩咐什么吩咐!”好不容易在招弟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下头的还在这吱歪,黄埔安上去就揍,“老子让你去你就去,我姐夫那我自己会说。”

    看小厮还站着不动,黄埔安也不知道是摸了哪个狱卒的刀直接放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去不去?”

    小厮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黄埔安的跟前,“公子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啊。”

    他刚说完黄埔安给他的胳膊就是一刀,小厮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下,一抬手一看满手的血光在那叫唤。

    “你去不去?”黄埔安拎着刀恶狠狠的瞪着小厮。

    “小的去,小的这就去。”小厮现在哪还顾得其他,连滚带爬的往外头走。

    “等等!”黄埔安又想起什么来,把人叫回自己的身边,“让他把用到的药材都给拿来。”

    小厮一点头赶紧往外跑。

    黄埔安说完后又拎着刀看向旁边的狱卒,“今个谁敢拦着老子,老子就跟谁拼命!”

    狱卒们赶紧摆手谁也不敢正面跟黄埔安交锋。

    这有黄埔安顶住喜弟赶紧腾出手来先给李木子喂点水喝,用火把烧了烧银簪子先把伤口的周围的衣服挑开点。

    “木子,木子你坚持坚持很快就有人来了。”招弟坐在草地上,抱着李木子的头轻轻的念叨。

    “招弟姑娘地上凉你坐在被子上。”黄埔安凑过来讨好似得的抱着被子。

    “对,对!”招弟点点头,让黄埔安把被子铺在地上让人将李木子挪过去,有找了床被子给盖上。

    大夫是被人用到架着脖子上带来的。

    过来检查了一下李木子的伤口,倒跟喜弟想的一样,这些刀口其实都不致命,顶多是受点活罪,现在昏迷不醒怕是心上的病。

    “大夫您把话说清楚了。”招弟拉着大夫的胳膊一看他摇头心忍不住提了来。

    唉!

    大夫悠悠的叹了口气,“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他自己不想活别人怎么救他,药石无医呀。”

    大夫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着李木子处理一下伤口,其他的就爱莫能助了。

    “为什么会这样?”招弟摇晃着李木子的身子,“你为什么想死,我多么希望你能活着,你好好的活着。”

    招弟的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李木子的脸上,“你知不知道我生过大病,你知不知道有些心事我真的只会藏在心里,你知不道我的身子一直干干净净只有你一个,你更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是我们的孩子。”

    招弟已经泣不成声,“可是,我却亲手毁了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