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文正在医院的外科病房忙着,虽然外科方面光辉并不是很看重,但是由于内科那边已经很少出现未见过的病例,收集不到更多的新数据了,所以还是转到外科这边,多少研究一下损伤修复以及组织摘除的后续影响还是可以的。

    “亲爱的,内脏并非都不存在肌肉组织,比如心脏就有肌肉,所以...”

    “等等,老婆你这是在狡辩,我问的是没有肌肉组织的脏器受到损伤,该怎么紧急救治的问题,你别跟我提特例啊。”

    “嘻嘻,好吧,如果没法用控制肌肉的方法来紧急处置伤口,那么就只能先在外围控制血液供给,以此来降低出血量。然后,刺激人体分泌更多的止血物质,比如血小板之类的,以此来封闭受创面的微循环。如果存在动脉或者静脉出血,那么相对会麻烦一点,这需要采用更极端的凝血措施。”

    “比如呢?”

    “比如将血液内的脂肪等大体积的细胞堆积到相应的血管中,直接堵塞血管来进行止血。”

    “这样也行?如果没有脂肪呢?”

    “亲爱的,你这是抬杠了,所谓药医不死人,真要出现如你所说的极端情况,那就是该死了呗!。”

    谢承文闻言莞尔,正打算继续调侃一下自己的老婆,小初心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指挥官,那人出来了。”

    “哦?能将他的相片发给我么?”

    “能的,稍等一下哦。”

    小初心说的人,就是那位跟张董见面的杨师傅,至于小初心怎么知道张董公司的情况那就更简单了,因为小初心黑了海天大厦的安防系统,如今大厦十二楼和大堂处的几个监控摄像头都在小初心的监管之下。

    谢承文迅速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然后找个借口去厕所,小初心已经将相片通过自己的装备发送到了谢承文的手机上。

    谢承文将这张照片转给了于继宗,让他帮忙查查,并嘱咐他动作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他在查这个人。

    没一会儿,于继宗就将这人的信息发了过来,这人叫杨伟坤,果然是一位风水先生,在海城开了一家咨询公司,平时帮人看看风水,起个名字之类的。

    谢承文又将照片发给严凤羽,严凤羽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告诉谢承文,这个杨伟坤是货真价实的左道中人,一个略有些能耐的风水师,擅长风水阵布置。

    另外,杨伟坤是有根脚的,他的师承于南粤的杨派,不过左道中风水一脉门风松散,而且讲究和气生财,一般都不会参与他人的恩怨纠葛,同时,一般也不会出现惹了一个来一群的现象,他们没那么团结。

    顺便,严凤羽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谢承文是不是要对付这个杨伟坤,谢承文给了个含糊的答案,因为谢承文还没有弄清楚这个杨伟坤在这件事中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挂了电话之后,谢承文夫妻三个商量着要不要去会会这个杨伟坤,按照严凤羽的说法,杨伟坤是圈内人,那么不管这事是不是他的锅,他都难以完全撇清,因此,直接接触他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三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个风水师谢承文还是能掌控的,这个线索还是值得去发掘一下的。

    正当谢承文请了假准备离开,于继宗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于队,有事?”

    “承文老弟,你是不是在查海天大厦的那个自杀案?”

    谢承文无声的一笑,于继宗的嗅觉和智商还是那么犀利,自己发了张相片,他这么一会儿就查到了正确的答案。

    “嗯,差不多吧,既然于队已经知道了,那么顺便帮我看看为啥这个自杀案件迟迟不能结案,再提醒你一次,这事可能有体制内的人参与,你要查也得小心点。”

    “呵呵,知道,这个路数我见多了,行了,你等消息吧。”

    “谢了。”

    于继宗笑了笑没再说啥,直接将电话挂了,谢承文摇了摇头,直接下楼,打了个车往杨伟坤开小店去了。

    谢承文找到这个位置还算可以的咨询公司时,杨伟坤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是去做业务了,还是去逛街了,接待谢承文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小妹。

    说是咨询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商店,后半截留出一个会客室。

    谢承文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正经的风水店,店里的东西都挺有意思的,看上去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件据小妹介绍都是风水法器,但是谢承文却没有在任何一件法器上看到法力波动。

    谢承文正在研究为啥护身符喜欢用貔貅的时候,杨伟坤从外面进来了,谢承文早就知道杨伟坤的样貌,但是杨伟坤可不知道谢承文是什么人,见他正跟自己的店员交流,还以为是上门的客户。

    小妹见到老板回来,立刻迎上去邀功:

    “老板,您回来了,这个客人是专门来找您咨询的。”

    “哦,好的,辛苦了。”

    “嘻嘻,不辛苦的。”

    杨伟坤转向笑眯眯打量自己的谢承文:

    “这位先生是专门来咨询的?”

    “是的,杨师傅。”

    “好的,咱们到里面会客室说话吧,小丫,给客人端一杯茶进来。”

    “好的。”

    等到小妹将茶水放下离开之后,杨伟坤才笑着问道:

    “先生贵姓?今天您想要咨询什么?”

    “免贵,我姓谢,感谢的谢,杨师傅是南粤杨派门下?”

    杨伟坤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看向谢承文,眼神中颇为忌惮,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也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身体也有些绷紧。

    “谢先生...是行家?”

    “不,我并非左道中人,不过也不是什么正经门派出身,我修的是内丹法。”

    杨伟坤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依然十分警惕,他仔细的打量着谢承文,内丹法是个万金油,如今道门或者散修,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修内丹法的,不过成效吗...呵呵,认真说起来,脸皮厚的风水师也敢说自己是修内丹法的呢。

    “哦,原来是谢道友,不知道友今天来找在下有何见教呢?”

    谢承文笑了笑:

    “我冒昧前来,是想向杨师傅打听一点事。”

    谢承文之所以这么客气,是因为他在杨伟坤身上感觉不到那件法器上类似的气息,所以很大概率这个杨伟坤不是设置那个害人风水阵的真凶。

    “谢道友请说。”

    “杨师傅今天去过海天大厦十二楼吧?”

    杨伟坤眼神一缩,凌厉的看了一眼谢承文,随即呵呵一笑道:

    “谢道友消息好灵通啊。”

    谢承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杨伟坤的暗讽,继续道:

    “杨师傅,那个公司内天花上由灯饰组成的风水阵是你布置的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谢道友。”

    没理会杨伟坤冷厉的眼神,谢承文大有深意的笑了笑道:

    “如果风水法阵核心的那个逆五行法器是你布置的,那么你可能有麻烦了。”

    杨伟坤一怔,随即惊讶的看向谢承文道:

    “什么逆五行法器?那是一个周天星斗阵,核心位置只有一个星图甲,哦,就是一个青铜仿龟甲,龟甲背上刻有四象阵的,怎么会有什么逆五行法器,如果那里用了逆五行法器...咦?难道说有人更换了核心法器,所以才导致了自杀事件的发生,那么你是...应急部门的人?”

    杨伟坤警惕的看向谢承文,一副真的与我无关的无辜样子。

    谢承文摇头:

    “我并不是应急部门的人,只是,我有个朋友在那里上班,前天,我发现她被一个鬼魂给缠上了,差点也做了冤死鬼,杨师傅,你觉得这事是怎么回事?”

    听到鬼魂缠身,杨伟坤脸色顿时变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一年前帮张董布置了一个星斗阵,聚财化煞的星斗阵,之后我就再没去过那里,直到昨天张董打电话给我,说是风水可能出了问题,我今天才会过去看看的,至于道友所说的事情,我根本一无所知。”

    谢承文看着杨伟坤笑而不语,杨伟坤明知道自己的话里漏洞极大,但是却厚着脸皮硬是装作不知道,摆出一副极为坦诚的样子,打定主意耍赖到底了。

    谢承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呵呵的笑了一声道:

    “杨师傅,我虽然不是有关部门的人,但是我也有向他们举报的渠道,你这解释你自己信么,如果你信的话,不知道应急部门的人信不信呢?还是说,你那个所谓的聚财化煞的星斗阵,从一开始就是害人的逆五行聚魂阵呢?”

    杨伟坤的头上开始冒汗了,他急速的思索着,最后还是找不到脱身的好办法。

    谢承文也许不怎么在意本市的应急部门,但是对于杨伟坤这样的圈子外围人士,可是对这个部门敬畏有加的,毕竟,能在这个部门中混的,都是本地的名门大派,杨伟坤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敢得罪那些人啊。

    可是话说回来了,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法阵篡改的人物,自己貌似也一样得罪不起呀,这也是杨伟坤今天明知道自己设置的风水阵已经失效,明知道张董公司的命案很是蹊跷,却仍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原因。

    他这是想要躲开麻烦呀,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麻烦可能是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