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面对这个脾气火暴的女匪首,坐在刘金虎背后的李陶生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急得一直咳个不停。(小说文学网)

    姑娘看出了李陶生的意思,她撇了撇嘴,用尖刻的语调说:“怎么?心疼那个畜生啦?别担心,我没要他的命,只不过他伤了我四个弟兄,我也给他留四个洞做记号。”说完,一挥马鞭,跨下战马飞也似地跑了起来。

    李陶生又回头看看地上的天谷正男,他果然没死,被疼醒的天谷正男正抱着腿在地上哀嚎不停直打滚呢。

    “两位兄弟,你们帮我们脱险,我也说话算数,敢不敢跟我们上山去喝酒?”姑娘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盯着刘金虎,话语中还带着激将的意思。

    刘金虎现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现在背后的李陶生好像情况不妙,不如到山寨里先处理一下伤口再说,想到这里,他便应承道:“当然敢,上山就上山。”

    “好!我看你这位大哥背后有伤,正好到我山寨治一下。”姑娘早就看出李陶生是有伤在背,江湖救急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黑林寨的七个人带着刘金虎和李陶生在大山中转了起来,他们一会儿穿过林子,一会儿又从山沟中疾驶而过,虽然刘金虎有意想要记得进山的路线,可绕来绕去他就再也记不住了,只好随着他们走了。

    天快擦黑的时候,他们一行九人面前出现了一处四面山林茂密的山沟里,刚一进山沟,就听到里面有人喊了一声:“干什么的?”

    “小七吧!妈巴子的!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山林好冲沟口边的林子里吼叫着,催马就进了山沟。

    “哦,原来是三爷,你怎么骑马回来了?诶,你怎么挂花啦?”被称为小七的人正在沟口放哨,一见进山的都是自己人,就把端起的枪又放下了。

    “妈巴子的,被汉奸狗腿子给咬了一口,没事儿。”山林好骑着马从小七身边疾驰而过,先回山寨去做准备了。

    刘金虎和李陶生跟着姑娘进了寨门,经过寨门时,刘金虎抬头一看,上面写有三个大字“黑林寨”。

    刘金虎虽然自幻务农,却跟那个游方的道士除了学点拳脚外还识了些字,一般常用的字识起来还是不费力的。

    自打进入寨门,出于军人的职业习惯,李陶生开始留心观察这个山寨的情况。

    看样子这是一个建立有十几年的老山寨了,不过,能看到的人数却不多,也就三十多个人。

    李陶生在东北军中多年,他知道,自从张氏执掌东北的大权后,也曾想着要消失遍地如牛毛般的土匪,但是土匪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们不是在山里就是在老林子里,根本无法清剿干净,后来张氏就用招抚的办法收编的许多大股的土匪,让他们入编制成为地方的地军,但是还有许多小股的土匪他也是没有办法,基本上只要不干出什么出格的大事,官军也不怎么去管的。

    根据以上情况来判断,这个小山寨很可能就是当初没被剿灭且没有接受招抚的小股土匪。

    刘金虎和李陶生被带到聚义厅里用茶,其他人都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有大胡子在旁边坐陪。

    “我说这位兄弟,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说在岭北县这一带有女人当家的绺子呀!”刘金虎喝了一碗茶,与大胡子闲聊了起来。

    “哎!说实话啊,你说的还真对,本来岭北这一带还真的没有女当家的,我们以前也有男当家的,要不是出了事情,也不会让她这一个姑娘家出头露面的。”大胡子给刘金虎和李陶生的空碗又倒满了茶水。

    “那她叫什么名字?”刘金虎还是固执地想要知道姑娘的姓名。

    “她的名号我到是知道。他是我们大当家的独女,从小就在这胡子窝里长大的,不但性子像个男的,而且管也直,可以堪称女中豪杰。”大胡子说了一大推话,没一句是回答问题的。

    “不是,大胡子,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她的名字啊!”刘金虎觉得这个大胡子有意在隐瞒,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

    “我叫风来红。”随着女子的声音响起,从聚义厅的后门外进来了一个姑娘。

    雪白的狐狸皮外衣,枣红的棉袄棉裤,红白相映之间衬出了姑嫌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风来红换了女装后完全与之前那个土里土气的民女大不相同,这让刘金虎和李陶生两个人眼前一亮。

    “怎么,不认识了?”看着两个救命恩人有些呆傻地望着自己,风来红竟然难得地笑了起来,“酒菜马上就好,等一下你们可要多喝两碗啊!对了,这位是我们这里的粮台,就是我们山寨的管家,我们有病都找他瞧。”

    粮台拿着药箱来到李陶生身后看了看伤口,就把他带到旁边一个小屋里去处理了。

    没过多久,酒菜已经做好。

    酒席摆上之后,大家你来我往,两碗酒一下肚,酒桌上的气氛马上就热闹起来。

    山林好端着酒碗就来到了李陶生的面前,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山林好满嘴酒气地说:“这位李兄弟,你枪玩得好,也挺有点子的,就是算计太多了,动不动就不让杀这个,不让杀那个,何必呢!想杀就杀,那多痛快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留在我们黑林寨里,你绝对够个军师的材料。”

    山林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李陶生却笑而不答,他心里暗想,我一个国家正规军的步兵营营部上尉参谋,留在土匪的山寨里当军师?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李陶生举起面前的一碗茶,冲着山林好笑了笑,说:“山林好兄弟快人快语,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陶生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他就以茶代酒,没有正面回答山林好的问题。

    山林好可不吃这一套,他把眼一瞪,马上就翻脸道:“咋的!看不起我们?觉着我们是胡子!土匪!我们这小庙供不了你这大神?”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是大家要在一起也要有个适应过程吧!”李陶生觉得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说啥玩意儿,我听不懂!算了,不问你了,那这位刘兄弟有没有想留下来共谋大事呀?”山林好见李陶生净说些文明词,没了耐心,转而去问刘金虎。

    刘金虎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原来是和李陶生打算去县城零敲碎打地多杀几个鬼子,可现在李陶生伤势较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两个大活人总得有个住处,总得要吃饭吧。

    “山林好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刘大哥,你到是说句痛快话啊?”见刘金虎端着酒碗没有表态,一直盯着刘金虎的风来红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这急脾气一上来,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时,坐在刘金虎身旁的李陶生着急了,他深知这些土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拉了拉刘金虎的衣角,示意他相机行事。

    “风来红妹子能跟鬼子真刀真枪的干,我打心底里服你!但是我和我大哥还要去县城办件大事儿,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呢,我不敢现在答应你什么。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了,可明天我死在城里了,那有什么用?还不如等我办完事了,活着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议,行不?”刘金虎明白李陶生的意思,费尽了脑汁想出了这么个托辞。

    其实刘金虎也有另外一个想法,黑林寨虽然不大,只有几十个人,但这里地形隐蔽,很适合做为袭击鬼子的一个基地,如果能在这里扎下根,他是很乐意的。但是,今天刚刚跟李陶生学会了做事要把眼光放长远,因此,他觉得现在对寨中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还是要再等一等,看一看。

    “什么事啊?方便说出来吗?”风来红虽然听出来刘金虎是在推托,但她似乎是不死心想要问个清楚,于是她慢慢坐到椅子上,歪着脑袋问刘金虎。

    “你也知道,我们前几天跟小鬼子在馒头山干了一仗,撤退的时候,鬼子一支骑兵追上了我们,结果我亲弟弟和其他人一起都被鬼子砍死了,就我们俩掉进沟里捡了一条命。最近我们听说县城里驻有一支鬼子骑兵,就想着去找机会去报仇。”实在是对风来红的执着没办法了,刘金虎只能实话实说了。

    “就你们两个?”大胡子在一边听着觉得刘金虎有点说大话了。

    “出敌不意,零敲碎打,两个人足矣!”李陶生刚喝了口茶压了压想咳的感觉,见有人质疑他们的能力,便解释了一下。

    风来红认真地听刘金虎讲完,点了点头,端起一碗酒说:“好,刘大哥,人各有志,我不强人所难,如果有用得着我风来红的地方,我一定会带着全寨弟兄鼎力相助。”

    “好!大当家的情义我心领了,干!”刘金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又喝了一会儿,刘金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对风来红说:“大妹子,我有一事儿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