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妖姬,定国安邦,”

    “杀死凤惜摇,为民除害,”

    天还未亮,百姓们举起火把在午门等候,还叫些江湖道士做法,衙门的官兵不得已出动,早早就守住人群,怕闹出什么意外,

    人群里,凤夙拉下竹帽往回走,攥紧的拳头在颤抖,龙珩这个混蛋,不想办法就算了,还火上浇游油置姐姐于死地,果真薄情寡意,根本不配姐姐那么付出,

    “都布置好了,”夜凌问道,

    凤夙点头,将地图交给他:“马车在最西边的冷宫墙后,那里通往郊外,只要按照地图上的线路,穿过野林子,就一定能逃出去,”

    “……不是由你送吗,”夜凌轻叹,也猜到他是要想下來善后,到时是死是活,或许只要凤惜瑶活着,他便无怨无悔,

    “我认为,她更想和你一起走,”

    凤夙愣住,不经苦笑:“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若有所异常,皇上必定会有所察觉,而夜将军不一样,他们更多是认为训兽场的举动,是您护我,决不会有更多的联系,即便最后发现,姐姐也不在宫中,不是吗,”

    夜凌无言以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便,万事小心,"

    时间接近午时,龙珩与叶蝶作戏后,以病发为借口到太医院一趟,里面只有铁骑士和剑心,

    他负手而立,沉声道:“凤夙可有动静,”

    铁骑士的领头回道:“回禀皇上,末将时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并无异样,”

    龙珩颔首道:“计划有变,太后定会派人参与压送凤惜摇一事,你们要在途中除掉监视的人,然后换人,此中的利落,可明白,”

    剑心回道:“明白,”

    他们分头行动,龙珩唤出心腹的太医故意把脉,叫他开药方子,然后罢驾回殿,

    刑事局里的饭菜很丰盛,凤惜摇亦如往常,不去在乎衙役的目光,美滋滋地吃喝,不过有个太监的嘴巴很臭,时不时冷潮热讽,听得人火气大,

    “凤姑娘,虽说是最后一顿饭,你也要吃快点,这皇上、太后可吩咐了,不能误时辰,”太监狗眼看人低,掩嘴嫌恶地说:“哎哟,这吃相……”

    凤惜摇吃完饭,仰首饮酒漱口,“噗”地喷到他脚上,气得他直哆嗦,“你、你居然敢吐杂家,”

    抹去嘴上的酒,她笑说;“吐的就是你,”

    太监气急,命令衙役:“來人,把拷上,压往午门,烧死,”

    凤惜摇嗤之以鼻,也不做什么挣扎,给人拷上枷锁压入囚车,只在走时回头看一眼,便静坐不动,

    在暗处的凤夙靠在墙边,仰首望向天际,过了今天,怕是再沒机会见到姐姐了,不过,只要她幸福就好,

    马车行在各个通道,城楼上检阅时,突然挥刀杀死压送的人,囚车上的瑶夫人也不见踪影,当另一队人发现异常,赶回的路上,看到满地的尸体和空的囚车,才意识情况有变,

    “将人送进去,换上他们的衣物,剩下人处理好尸体,继续压送,”

    剑心再三思量,决定让假的凤惜摇进囚车,其他人伪装成衙役和官兵,继续前往午门,瞒天过海,就此平息风波,

    其余的,回去禀报尊上再行动,

    事出变故,龙珩备受打击,万沒想到要保护凤惜摇的计划有误,她如果沒回到刑事局,就一定会被琰亲王的人发现,到时就只有一死,

    突有人來报,使本就冰冻的气氛更寒,“禀报皇上,铁骑士的凤夙不见,据城外眼线來报,他与夜将军策马向‘运海’奔去,依末将推测,他们是想过海出边境,”

    龙珩一掌粉碎桌椅,眼睇是燃烧的烈火,他攥紧拳头,压制住浓烈的杀意,好你个凤惜摇,朕苦心护你周全,而你居然跟另外一个男人逃走,试图从朕的身边逃走,

    怎么,两个人是要浪迹天涯么,

    沒门,

    他冷若冰霜,问道:“琰亲王的人可有发现,”

    “回皇上,琰亲王的人倒沒发现,可锦王爷的人,比我们先看到,”铁骑士在发抖,皇上现在的样子,如同來自地狱的恶魔,那流动的内力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五脏俱裂,喷出鲜血,

    在场的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只见妖孽的脸隐有古怪的印记,“给朕备马,朕要亲手杀了这对狗?男女,”

    龙翰得到消息,为引起更大风波,不惜叫人途中斩杀那批护送的人,当着百姓们的面,撕掉假的凤惜摇脸上的人皮面具,如此一來,百姓愤怒不已,挥起锄头与官兵对抗,硬是攻进皇城,万幸龙珩早有对策,对天下人承诺,定要亲自,斩杀妖姬,

    说完跃上马向城郊奔去,鬓发飞扬,他妖的脸全无神情,每当脑海拂过她拼死保护凤夙的画面,就要嫉妒得发疯,

    龙珩,你承认吧,你嫉妒别的男人靠近她,

    他的心在抽痛,疼得趴在马上颠簸,脸上诡异的纹路逐渐清晰,又快速消而不见,留下的,是冰冷的眸子,还有冷漠的姿态,

    “皇上,发现他们的马车,”

    龙珩瞳孔一聚,从箭囊抽出三支羽箭,搭弓对准他们的车轴,又快速抽出一支羽箭,毫不犹豫射出去,连续几箭皆中要害,马儿的腿往里弯去,然后倒下,

    剧烈的颠簸惊醒凤惜,她掀开窗帘,整个人呆若木鸡,喃喃自语:“他还是发现了……他还是追上來了,我、我该怎么办,夙儿……啊,”

    疾风从脸颊划过,夜凌将她从轿子里扯出來,着急地喊:“快带她走,我掩护,”

    凤惜摇的身体不为所用,看见龙珩正瞄准自己,仿佛有盆水从头浇到脚板底,冷得人直发抖,身子忽然腾空,又稳坐在马背上,耳畔传來夙儿的声音,“坐稳了,驾,”

    她能听到龙珩的咬牙切齿:“凤、、惜、瑶,”

    驾马的凤夙在颤抖,她想转过身,可那宽厚的怀抱收紧了,让人想起受伤那一次,龙珩跃下马抱住自己,然后又着急地驾马奔往皇城,一路上说会找最好的大夫医治……

    她眼眶有些酸涩,明明只是演习而已,他何必把戏做得那么真,还有天牢的一百一十棍,他说结发夫妻,一同承担,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伴君不离,因为是夫妻,怎能留他一人,

    偏偏身后冷漠的声音,恶魔般地传來,“凤夙,你们这对乱?伦的狗?男女,居然敢背叛朕,朕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姐姐,只要有夙儿在……就不要怕,”凤夙的声音好轻,入耳竟是虚弱,他冰凉的遮住她的眼睛,周围的草想混杂着血腥味,时有官兵的惨叫声,离得很近,以至于分辨不清是谁的血,

    他清澈的声音,似滴水之声,明明细不可闻,却在耳边轻柔如风,“姐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也是我见过最笨的女子,你的聪明,在于息事宁人,而你的笨,也是因为不去招惹,才会失去那么多,”

    他的呼吸有些急,指尖还是那么冰凉,微柔的声音居然覆盖阵阵马蹄声,在耳边挥之不去,“长这么以來,你是第一个肯真心待我的人,让我可以不做影子,简单的……活下去,”

    周身的血腥味越來越浓,凤惜摇感觉背后很湿粘,骤然听到利器划过空气的呼啸,还有夙儿的闷声,她用力掰开他的手,转过头,才知道他的背上插满羽箭,

    凤夙的身子微微弯下,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嘴角轻扬:“姐姐,下辈子不要忘记我,我会比所有人更先得到你,”

    因为十分被动,他们逃跑的路线早已混乱,随着马儿的飞驰,穿过树林,前方就是悬崖,还有凶猛的浪淘声,

    龙珩冰冷的眸子窜出惊慌,他射向马腹,使他们从马上摔下來,捡得一条命,

    摔下马的瞬间,凤惜摇始终被凤夙紧紧抱着,耳边不仅传來痛叫,在落地的同时刺进他的体内,造成致命的伤害,而那流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夙儿,”

    凤惜摇把头贴在他的胸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夙儿,姐姐答应你,”一定不会忘记你,

    “凤惜摇,你……”龙珩从未有过的恐慌,看她抱着凤夙的尸体坐在崖边,那咆哮的海浪击打内心,

    他松开拳头,心底有个声音说,惜瑶,跟我回家好不好,可说出口的话,却那么可怕,“凤惜摇,你可敢告诉朕,人不是你杀,情报不是你送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朕定会还你清白,”

    凤惜摇缓缓站起身,扯下吊在喉咙的一块涅凤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曾在你入眠的时候,偷走这块玉佩,现在还给你,”

    随着她举起的手,龙珩的心在绞痛,那是与青龙佩一对的涅凤配,其实早就知道她偷走了,也知道她倒茶给自己的时候,会偷偷喝上一口,只是现在,她要扔掉玉佩,她是要扔掉两人之间的感情吗,

    他想要伸手接住,玉佩却擦过指尖碎落在地,看她扶起凤夙的身子,笑说:“人,是我杀的,朝廷一次次出动的消息,是我泄漏的,包括奸?夫也是真的,”

    青丝带,黑头发,你我相识相遇一场梦,即便我今天说不是,你明天也会送我往午门,

    天边翻滚乌云,骤然是倾盆大雨,凤惜瑶上半身染的血晕开,如花怒放,唯有裙摆雪白,“其实,我还勾?引十里城和潇王爷,试图板倒皇上的一切,”

    可我不知道,爱上你就不能随心所欲,

    随來的官头见皇上有所动摇,便心生一计,为了完成琰亲王的命令,“妖姬,你如果肯过來,我龙国天子定会饶你凤家余口性命,还会举行盛大葬礼,让你入土为安,”

    “闭嘴,”

    众人只见头颅热血,皇上已经扭断官头的脖子,骇得在场的人退步,听到妖姬刺耳的笑:“皇上养的狗,连杀人都,振振有词,盛大安葬,入土为安,我偏不,"

    她身披海棠半莲花,龙珩止不住的颤抖,耳畔传來空灵的声音:“我曾想过强大自己站在你身旁,之所以那么卑微不顾一切地找凶手,是怕他们要加害于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有点想不通,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骗人,那还有什么可相信,”

    凤惜摇抱着凤夙的尸体跳下去,

    他的心在碎裂,身体里的灵魂在升空,随即听到剑心來报,“尊上,锦王爷联合反贼一同谋反,皇城情况危急……”

    强劲的内力如波荡开,在场的官员倒地身亡,剑心止住话语,

    双泪划落,龙珩面无表情地擦掉,然后驾马回头,薄唇启齿:“全部除掉,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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