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城服下绝情草,和凤惜瑶有**不离十的关系,那时在雨中的“别哭”二字,已经表达所有,只是她并未放在心上,直到被贬浣衣间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明白所有。那天雨里,龙翰所说的话,莫不过是指他用一生幸福,来换她见月儿一面。

    蝉雪一语无非牵扯出凤惜瑶不愿承认的现实,对于那些无怨付出的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情感去面对,所以选择逃避,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她淡然一笑:“即便如此,你们也是结发夫妻。蝉雪,你既然能坚持八年,为什么没有发现,这八年里,他虽然抵触你,但从来没有直接拒绝?”

    蝉雪皱眉想了想,哭丧着脸:“因为阿玛是炎亲王,所以他不敢拒绝啦……啊呜呜……”

    看肿得跟核桃的眼睛,凤惜瑶解下琥裘大衣披到她身上,耐心解答:“以他火爆的性子谁也管不了,再说拒绝你,只会让炎亲王不高兴,并不影响大局。这些年来,或许连他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喜欢上你了。”

    蝉雪钻进她怀里,孩子气十足地哽咽:“可是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喜欢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敢爱敢恨的模样,还有做自我真实。”凤惜瑶低头看怀里睡熟的人,用手捋顺她的发,在心底自语,人这一辈子,无法做到天真无邪,所以向往无限。

    龙翰温柔容颜,黑亮的眼睛盯住凤惜瑶,走过去弯身抱起蝉雪,行在白雪飘落的雪地里,背影单薄孤傲,给人一种距离感,

    冬至九寒,御花园的庭院聚满佳人,她们身披大衣,里边穿有一件透明的纱衣,尽管气候不佳,仍在彰显风姿,比起这些庸俗的人,还有更让人无语的,还在亭子里的茶桌上。

    虽说宫里难得聚会,太后和皇上也是随和饮茶,唯有对面桌的瑶夫人,把茶会当成酒会,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只露出绝世容颜,一张口旁边就会有几个宫女倒酒夹菜,引得人难以移目。

    座上的太后眉头微蹙,饮茶强忍发怒,毕竟炎亲王也在,她不好动火毁形象,而在旁的皇上,低头喝着茶,肩膀却在抖动,明显偷笑。

    底下的嫔妃嫌恶地掩面看去,终于有人说:“瑶夫人,这里是茶会,不是酒会,你这样未免太不把皇上、太后、炎亲王放在眼里吧?”

    凤惜瑶动作一滞,随即笑道:“你还漏了一个人,锦王爷。”

    嫔妃怯怯望去,只见座上的男子举止优雅,连做女人的都不及半分,锦衣衬出白皙的肌肤,还有那阴柔的五官美极了,只是他有种疏离感,令人心升敬畏,不敢有半分亵渎。这皇城有个秘密武器,就是大名鼎鼎的锦王爷,优雅得连眼神都能杀死人,比起潇王爷的冰棍脸,他是与生俱来的清冷。

    见那嫔妃坐回去,凤惜瑶得意地笑:“素问炎亲王喜欢边塞酒肉,惜瑶想来照顾客人,便遂了您的愿。”她拍手示意上酒肉,众人看桌上的碗里有奶白色的液体,和一只烤得金黄的羊,另外有一个火炉。

    “边塞的羊奶和烤全羊,以及龙国的烧酒?”炎王爷会心一笑,满意地看着包成粽子的女子,那夺目的容颜和自信的笑,的确配得皇上。

    “当然,炎亲王要不要来一碗?”凤惜瑶拿起大碗倒杯烧酒,只觉浑身暖和,连胃也热乎乎的,她笑靥如花,满足地用刀割下一块羊肉,大口吃起来。

    “凤、惜、瑶!”

    好好的茶会给她捣乱,太后怎会让人欺到头上,可炎亲王明显喜爱,还喝了口羊奶连连称赞,害得她只能强忍,最可恨的是,凤惜瑶向她招手:“皇上要不要来尝尝?”

    居然没有叫哀家!

    龙珩离座径直走到她旁边,掏出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油渍,“还跟个孩子似的。”

    “皇上这就不懂了,女人就得哄,她越孩子说明越在乎你!”妻管严的炎亲王唯恐天下不乱,无视无数道受打击的目光,纷纷看向惊愕的瑶夫人。

    “哦?那夫人可是在向朕撒娇?”龙珩凑近看她,黑曜般的眼睛很亮,嘴角陷出两个酒窝,妖孽的脸更为妖娆,引人倒吸一口气,原来皇上的笑那么美!

    凤惜瑶不准痕迹退后,往他嘴里塞片肉,干笑道:“炎亲王真会说笑。”

    “凤……”太后正要发怒,远处就有人气呼呼冲来,任奴才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大吼大叫:“都给本王滚开!”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男子大步走来,火气高涨,“本王要写休书,把蝉雪那鬼丫头休了!”

    炎亲王刚想发怒,凤惜瑶就站起身说:“四爷和郡主闹腾也不是三两天了,宫里也都习惯,这玩笑开开就好,别耍性子丢了媳妇。”

    龙成正眼看去,瞬间滞在原处,那张绝世容颜与晶莹的眼睛,还有调皮的笑,仿佛在梦中见过,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现。他失神走到她面前,难以抑制的激动,“惜瑶……你叫惜瑶对不对?”

    凤惜瑶惊讶不已,难道绝情草也不能阻止他的念想?在旁的太后拍桌站起来,喝道:“十里城,皇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想留在这,那便老实待着,别整天无理取闹!你当自己还是个孩子吗?莫不是贤淑妃教得不好,让你连点规矩都没有?”

    龙成怒意盎然,喷发火焰就要过去打人,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龙翰的神情也有了变化,幸好凤惜瑶拦住他,“十里城,你闹够了没有?当初说娶的是你。现在说休的也是你,难道你就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

    在座的嫔妃倒吸一口凉气,瑶夫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惹脾气火爆的十里城!当所有人都放慢呼吸,见那握紧拳头松开时,也放下心来,却听到他说:“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凤惜瑶抬首看他,抿嘴道:“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负了蝉雪,她八年为你的点点滴滴,你难道不知道吗?”

    龙成直视她,眼底是深深的痛楚,:“那你知道,是谁让我负了她吗?”逐渐逼近,谁知胸前一痛受龙珩击退,喉咙血腥涌上,他强硬咽下,“正好都在,就让我告诉你,是谁让我负了她吧。破北门赛场上,云上天的银河里,还有那场大雨里哭得让人心疼的,是你啊……凤惜瑶!”

    在场的人震惊不已,原来传言并非造假,实际上十里城确实喜欢瑶夫人,可他们不知道,瑶夫人对于这份喜欢倍感压力,因为十里城是要与郡主成亲的人,她不忍碎掉那份天真。

    凤惜瑶抓住龙珩的手,脸色煞白地看他,只见妖孽的脸有丝笑容,眼睛好像在说“我信你”,她一下子鼓足勇气,“十里城,不是所有人都要依你所说,即便你休了蝉雪,我也依旧是你皇嫂,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

    “啊!”

    龙成一拳击碎桌子,石屑飞溅,桌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他热泪盈眶,冷笑:“原来你们女人喜欢犯贱。那日在雨里,你的眼泪让我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是爱着他。”

    “人醉着也能清醒,才是真的醒。而你是醒来还醉,既然是场宿醉,何必贪杯留恋?”我不能伤害蝉雪,唯有让你看清现实,或者换一句话说,你明明在她的世界里待了八年,突然离去,不知道会崩塌吗?

    “凤……”十里城话未说完,脸上挨一耳光,龙翰浑身散发杀气,踩住他的后退逼迫跪下,“你敢说这些,也不怕死了!”他抬起手,浑厚的内力涌上掌心,用力拍下去。

    “不好啦不好啦,郡主不见了!”

    龙翰及时收回掌力,追问禀报的刘公公:“几时不见的?”

    “今天早上,郡主说要出去散心,谁不给跟去,到下午还没回来!”

    炎亲王深受打击,宝贝女儿受尽屈辱,现在又不见了,他身形摇晃,幸好龙珩及时扶住,“蝉雪……我的蝉雪啊……”

    “传令下去,派人去找!”太后自知此时严重,炎亲王如果发怒起来,估计起血流成河的内战呀!

    “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初始打听蝉雪事迹,凤惜瑶记得伺候她的婢女说,郡主总说自己活不过冬天,所以喜欢在城门上,一个人吹风听雪。

    她扒下身上多余的大衣,往城门奔去。

    就在此时,跑到御花园的守卫大叫:“皇上,发现沈家漏网之鱼!”

    “在哪!”龙珩问道。

    “就在平阳城的自来投客栈!”

    沈家虽被满门抄斩,但其实有一个活口,他是名闻天下的阴煞鬼,为人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是沈琨海嘴里不成器的儿子,他此次回来,定是要替父报仇的!

    阴煞鬼回来报仇,定要入城门,而蝉雪又刚好在上面……

    龙珩暗想不妙,发令道:“传令下去,带兵前往城门!”

    龙成心慌意乱,想及挂满铃铛的女孩,还有天真明媚的笑,如果她真遇上阴煞鬼该怎么办?她平时贪玩三脚猫功夫还是自己让的,真跟人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心在颤抖,有一种叫害怕的东西钻进脑海,他终于起身往城门奔去!

    蝉雪,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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