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参见太后,”那两名小太监躬身给她行礼,

    太后盯着他们面前的笼子,漫不经心地道:“平身吧,”

    他们不但沒有直身,反而砰咚一声跪在她面前,连连给她磕头,声音发颤地道:“太后饶命,太后恕罪,奴才该死……”

    此举令太后大为不解,看着他们俩,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哀家沒有要惩罚你们,你们替哀家把夜明珠接回宫,哀家还打算重重地赏你们呢……”

    “回太后,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沒能保护好夜明珠,导致它不能活着來见太后……”他们哭丧着脸禀报道,

    太后震惊地看着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太监道:“夜明珠……死了,”

    当听到那个“死”字时,一股莫大的悲痛涌入她心中,击得她无法承受,她整个人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幸好有芳茜搀扶着她;她手中的鸟食洒落在地,那只金丝雀好似能领会她此时的心情一般,刚才还欢乐地蹦跶着,现在突然变得安静起來,将小小的脑袋埋入羽毛中,一声都不敢哼,

    “你再说一遍,哀家的夜明珠怎么了,”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重地问他们,

    那太监颤抖着身子道:“死……死了,”

    太后扬手就给了他们俩各一耳光,力道之大,将他们俩打翻在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一个劲地道:“太后饶命啊……”

    芳茜将遮着笼子的黑布掀开,从笼中抱起已全身冰凉的夜明珠,呈至太后面前,“太后,夜明珠它……真的……死了,”

    太后伸手抚顺着它的毛,她的手在忍不住地颤抖,但每一下都那么地轻柔,好似怕弄疼它一般,“夜明珠,你睁开眼睛看看哀家,你回到哀家的身边了,哀家接你回來了,你怎么能还沒见到哀家就走了呢,早知道你会离哀家而去,前年,哀家就不该把你送出宫去,有哀家保护你,你又怎会被人所害,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沒有好好地保护好你,”

    “太后,请节哀,夜明珠要是看到你这么伤心,它肯定会很难过的,它会无法安息的,”芳茜劝她,

    太后用丝绢擦去眼角的泪水,凑在夜明珠的脸前,说悄悄话式的道:“你放心,哀家会给你报仇的,等找到了凶手,哀家一定会亲自手刃他/她,给你陪葬,”

    然后,她对芳茜道:“把它葬在御花园,哀家可以时常去看它,”

    “是,太后,”芳茜恭敬地回复她一声,然后将夜明珠交由宫人去埋葬,

    太后心情沉痛地在榻上坐下,看着他们,问:“如实地把夜明珠遇害的过程给哀家说來,不得有半点遗漏,”

    “是,太后,”其中一个小太监道:“奴才们把夜明珠接进宫,正要带它來见太后,哪知,它突然从笼中跳出來,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奴才们四处寻它,最后是在人迹罕至的园中找到它,那时,它已经死了,嘴巴里全是血,”

    “在它的周围可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太后细问,

    小太监想了一会儿,道:“回太后,夜明珠嘴中的血偏黑,好像是中毒而亡的,”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小块松子糖,呈给太后看,接着道:“还有,奴才在夜明珠的爪子中发现了这个,”

    “一块糕点有什么可疑的,”太后兴许是太悲痛,沒有心思联想糕点和夜明珠的死之间有何关联,

    小太监道:“依奴才推断,夜明珠的死和这块糕点有关,这糕点肯定有问題,被夜明珠误食,它才会被毒死的,”

    “來人,速去传太医,哀家要知道这糕点里下了什么毒,”太后对近旁的宫人命令道,接着不充一句:“尽快查出这糕点出自何人之手,”

    一想到夜明珠曾给她带來的欢乐和美好回忆,再想到她从今往后都看不到它了,不禁潸然泪下,气绝心疼,顿时,整个人都形容憔悴起來,浑身乏力,连说话都沒有力气,

    芳茜能体会她的悲痛,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得搀扶着她,关心地问:“太后,你还好吧,要不要传太医,”

    太后虚弱地道:“哀家沒事,你不必担心,”然后看向殿中跪着的那两名太监,厉声道:“虽然夜明珠不是死于你们之手,但它的死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倘若不是你们失职,它岂会被人下毒手,所以,你们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对他们说完,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对门外的宫人道:“來人,把他们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他们连连对她磕头作揖,“谢太后不杀之恩,谢太后恩典,”

    那两名太监刚被拖走,太后便晕倒,不省人事,

    御书房,拓跋弘命人摘下黑衣蒙面人脸上的黑布,苏筱筱看着他,觉得很面熟,好似前不久刚见过,她右手抚着下巴,绕着他踱着步子,努力地回忆在哪里见过他,

    还不等她想出來,拓跋弘惊讶地道:“他是太后的人,名为幻,经常神出鬼沒于康寿宫,武艺高强,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想不到要刺杀你的人居然是他,这么说來,他定是受太后指使的喽,如果朕沒猜错的话,太后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了,”

    经他这么一说,苏筱筱心里一惊,道:“我想起來了,前几日,我在萧玉宫见过他,那日,他好像是來寻刺仙儿的,结果被我撞见,照皇上这么说,太后先派他刺杀仙儿,而后又派他來刺杀我,想來,定是那日泄露了我的身份的,”

    拓跋弘看着二虎,疑惑地道:“太后要杀你,派幻來便可,又何必在糕点里动手脚毒害你,这不像是她的作风,简言之,在糕点里下毒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见拓跋弘看二虎的眼神很怪异,苏筱筱赶忙替二虎辩解道:“皇上,在糕点里下毒之事与虎子公公无关,他是筱筱的朋友,曾帮过筱筱很多,筱筱信得过他,”

    二虎对他鞠躬道:“奴才只是想给筱……苏姑娘送些松子糖來解馋,全不知这糕点是有问題的,请皇上明察,”

    “筱筱经常向朕提起你,她信得过你,朕也信得过你,朕相信你是不会做出伤害筱筱的事,朕问你,这松子糖除了经你之手外,可有其他人碰过,”拓跋弘问他,

    二虎斟酌犹豫了一下,打算如实禀报,“回皇上,其实这松子糖不是奴才托采办的公公从宫外买的,而是……而是皇甫婕妤为奴才准备的,”

    “又是她,详说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弘追问,

    二虎道:“因为奴才每次來找苏姑娘都会给她带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这一次呢,奴才正愁着不知给苏姑娘带些什么东西才好时,皇甫婕妤将奴才传了过去,把这盒松子糖赏赐给了奴才,奴才知道苏姑娘最喜欢这款糕点,于是便将它拿來给苏姑娘品尝,哪知,会发生这样惊险的事,”他把送苏筱筱松子糖以表达心意之事隐瞒了下來,因为他和皇上比起來,他感到自惭形秽,配不上苏筱筱,所以这样的事还是不说为好,以免惹出更多麻烦,

    “这么说來,皇甫仙也要对你不利,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女人真是越來越胆大包天了,看來,朕不严惩她,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拓跋弘气愤地道,然后他对昌祥命令道:“速速拟一道圣旨,朕要把那个蛇蝎女人打入冷宫……”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苏筱筱急声打断,“皇上,请息怒,这道圣旨不忙拟定,咱们仅凭这几块松子糖就断定是仙儿要毒害我,未免说不过去,证据不全,对她不公啊,不如把这件事交给筱筱,等筱筱查明之后,皇上再把她打入冷宫也不迟,”

    拓跋弘看着她,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松子糖出自她之手,不是她还会有谁,”

    “话是这么说,但证据不足,她是不会承认的,既然要把她打入冷宫,就要让她心服口服才行,”苏筱筱道,

    拓跋弘观察了她一会儿,道:“筱筱,你不会是因为和她结拜过而护着她吧,你可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像她这种女人,死不足惜,”

    苏筱筱笑着对他摇头,“我比谁都要恨她,我怎么可能会护着她,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皇上你,”

    拓跋弘疑惑地道:“此话怎讲,”

    “皇上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想要对付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如果皇上不明就理地就把皇甫仙打入冷宫,一定会引得太后不满,接着便是在朝臣中落下口实,为了让他们无话可说,咱们得拿出铁证才行,省得他们说皇上的不是,只有真相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苏筱筱解释道,

    拓跋弘居然被她说服了,对她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由你來办,如果查明真的是皇甫仙所为,朕就赐她在冷宫中孤老终生,”

    “谢皇上,”苏筱筱笑着向他欠了欠身,

    拓跋弘扶起她,昌祥看了依旧不能动弹的幻一眼,请示拓跋弘:“皇上,他该如何处置,”

    “他寻刺筱筱之事,众人可以为证,朕可沒有冤枉他,凡是对筱筱不利者,杀无赦,”拓跋弘云淡风轻地道,

    昌祥惊慌地道:“万岁爷,他可是太后的人,你要是杀了他,太后肯定会追究的,一旦惹怒了太后,恐怕这后宫将不得安宁……”

    “以前朕都听你的,现在,你得听朕的,朕让你杀了他,你就杀了他,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拓跋弘微怒地对昌祥吼道,然后他便命令孝麟:“趁他的穴道还未解开,立即杀了他,把他的首级给太后送去,可别耽搁了他回去给太后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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