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小姐,你快随奴婢回房间,千万不要让娘娘看到你还在这里待着,她会惩罚奴婢的,”苏筱筱刚踏进萧玉宫,就被如意拽着往房间而去,她们的步子匆忙而凌乱,好似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们一般,

    “如意,你这是做什么,整得跟逃命似的,难道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快到房门口时,苏筱筱一把甩开如意的手,脸色一沉,不悦地问她,

    如意一边警惕地瞟着四周,一边着急地向苏筱筱解释:“锦瑟小姐,不是你见不得人,而是娘娘下令不准你在宫殿内到处乱走,你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晚膳过后,你方才重获自由,”

    “这是为什么,姐姐不可能禁足我的,一定是你在骗我……”苏筱筱不相信地问,

    如意道:“具体原因……奴婢不知,奴婢是奉娘娘之命看好锦瑟小姐,不准你踏出房间半步,还请小姐见谅,”说完,如意拽着苏筱筱就要进屋,

    苏筱筱再一次甩开她的手,紧抓着走廊上的柱子,耍赖道:“你要是不告诉我真实原因,我就不进屋,违抗姐姐的命令,她第一个要惩罚的人肯定就是你,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如意被逼无奈,只得向她妥协,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奴婢可以告诉小姐,但小姐必须替奴婢保密,小姐先答应奴婢,奴婢再说,”

    苏筱筱对她点了点头,“我的嘴巴向來很紧,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快说,姐姐为何要禁足我,”

    如意低声道:“皇上要來这里用膳,娘娘不希望你打扰到他们,所以才不准你走出房间,”

    苏筱筱微点着头道:“原來如此,难怪我会觉得今日的萧玉宫和往日的不大一样,原來是皇上要來这里,早知道是这样,不用你看着我,我自己就会乖乖地待在房中,哪也不去的,”说完,苏筱筱踏入房中,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被茶,

    如意见状,不禁暗喜,她以为锦瑟小姐被禁足肯定会有诸多抱怨,肯定会很难缠,指不定还会闹到娘娘那里去,哪知,小姐得知禁足的原因后,却这么好说话,不用她强拉硬拽,小姐主动进屋,安静地待在房中,

    “小姐,这一次是你最配合奴婢的一次了,小姐这么听话,奴婢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姐,你不会是表面装得乖巧心里却在想什么鬼点子吧,”如意将房门从里边锁上,然后站在苏筱筱身旁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一边纳闷地问她,

    苏筱筱白了她一眼,道:“老实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沒有想,你不必担心,只要不饿着我的肚子,我就不会踏出这间房的,”

    “那就好,小姐尽管放心,有奴婢在,奴婢不会让小姐饿着肚子的,只是……难道小姐不想见见皇上长什么样吗,奴婢在宫中待了五六年,一次都沒见过皇上,今日本來是有机会的,哪知却被娘娘派來看着小姐,这一错过,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小姐初入宫,想必对皇上也很好奇吧,”如意伤感地道,

    “皇上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比其他男人多长了只眼睛,他和其他人都一样,沒什么稀奇的,姐姐禁我的足,肯定是怕我的这张脸吓着皇上,倘若我的脸沒有被毁,我肯定有机会见着皇上,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稀罕见他,”苏筱筱极其不屑地道,

    如意瞪大双眼看着她,“小姐,你这番话不知要气死多少宫中的女人,这宫里头的人,下至辛者库的杂役,上至皇后娘娘,沒有谁不想见到皇上的,小姐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小姐是沒有机会见到皇上,才会这么说的,奴婢才不相信小姐真的不想见皇上,”

    “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你理会,”苏筱筱别开脸悠闲地品起茶來,

    如意倚窗而站,轻轻掀起窗子,将头凑出去观看着房外的动静,

    她翘楚以盼的模样,引起了苏筱筱的关注,

    “你想见皇上的话你就去殿内服侍着去,不必在这里看着我,我又不会走出这间房,”苏筱筱对她说,

    如意放下窗子,走过來,激动地道:“小姐,奴婢真的可以去殿内服侍吗,”

    苏筱筱笑着对她点头,“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不行,奴婢不能离开小姐半步,万一小姐突然反悔,踏出了这间房,扰了娘娘和皇上的雅兴,奴婢的罪过就大了,”如意脸上的笑容凝住,严重地道,

    苏筱筱漫不经心地说:“这么不信任我,那就算了,要想见到皇上,你就再等上十多年吧,到时候你人老珠黄,比我这副模样还恐怖,皇上见到你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如意正要开口,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她便问:“谁啊,”

    “福康……”房外的人回答,

    如意打开房门,福康走进來,如意抓着她的手雀跃地问:“你是來换我看着小姐的吗,我可以去殿内伺候……”

    不等她说完,福康便对她摇头,“奴婢奉娘娘之命传小姐前去大殿,请小姐随奴婢走一趟,”

    苏筱筱指着自己,问福康:“你确定是姐姐传我去大殿,”

    福康欠身道:“奴婢不敢欺骗小姐,”

    “我这张脸会吓着皇上的,我一出现,肯定会扰了他们用膳的雅兴,我只会给姐姐添乱,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为好,”苏筱筱对福康说,

    福康道:“请小姐不要为难奴婢,如果小姐不跟奴婢去,娘娘会责罚奴婢的,”

    如意帮着福康说话道:“小姐,你快去吧,既然是娘娘传你,你还怕什么呢,要不奴婢给你找块白纱遮着一下脸,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吓着皇上了,”

    “好吧,我去,”苏筱筱对她们笑了笑,她心中的不情愿无人能知,一会儿要关着她,不让她去见皇上;一会儿又传她去大殿,真搞不懂皇甫仙是怎么想的,

    苏筱筱跟随福康刚到殿门口,门两边的太监高声朝殿内通报:“锦瑟小姐到,”

    踏入殿内,苏筱筱步伐沉重地走向拓跋弘和皇甫仙,她好希望这段距离能够无限制地拉长,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慢一些面对他,从她出现在殿门口开始,拓跋弘的目光一路跟随她,她渐渐靠近,他眸中的期待和激动就越浓郁;而皇甫仙看向拓跋弘的目光由满满的爱意逐渐变为失落,

    “娘娘,锦瑟小姐带到,”福康向皇甫仙欠身禀报道,

    皇甫仙对她摆手,遣退她,

    苏筱筱向他们行礼道:“锦瑟参见皇上,见过姐姐,”

    拓跋弘看着她的脸,对她道:“平身吧,”

    “谢皇上,姐姐,”苏筱筱起身恭敬地回复,

    拓跋弘起身绕着她踱步,他深邃的眸子认真地打量着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何來见朕要以白纱遮脸,”

    苏筱筱低垂着头回答:“锦瑟生得奇丑,怕吓着皇上,所以才以白纱遮脸,望皇上见谅,”

    “丑,怎么个丑法,是满脸红点,还是有一块红斑,”他话中有话地质问她,

    苏筱筱心里一慌,竟紧张得手心里冒汗,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他:“都不是,锦瑟的脸比皇上所说的那两种情况还要严重,”

    “哦,你摘下白纱,让朕瞧瞧,朕倒要看看你所说是否属实,”拓跋弘在她面前站住,命令式地对她说,

    苏筱筱以手护着白纱,轻摇头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为好,吓坏了皇上,锦瑟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若是别人,早就乖乖地摘下白纱让他看;而她居然违抗他的命令,这一点倒和他的筱筱很相像,他不仅沒有责罚她,而且还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你尽管摘下白纱,朕不会被吓着的,朕曾征战沙场多年,见过死伤无数,难道你的脸比他们还要恐怖吗,”

    “皇上,真的不行,就算你沒被吓着,锦瑟的脸也会影响到你的食欲的,”苏筱筱紧按着白纱,唯恐他伸手过來摘,

    拓跋弘负手微笑道:“你这是在欲拒还迎吧,你越是这样,朕就越好奇,朕一好奇呢,可就要非看不可了,”

    苏筱筱对他频频摇头,赶忙欠身澄清:“锦瑟沒有对皇上欲拒还迎……”

    趁她欠身,拓跋弘一把将她脸上的白纱摘掉,露出她满脸丑陋狰狞的伤疤,苏筱筱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脸,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拓跋弘轻轻地将她挡着脸的手移开,怔怔地看着她,眼中居然沒有一点惧色,脸色也和刚才一样,无丝毫变化,好似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一般,完全看不出他又被吓着的意思,

    “皇上,锦瑟的脸吓着你了吧,”他镇定泰然的神情令苏筱筱大为震惊,太后见了她的脸都被吓一跳,而皇上居然连点反应都沒有,难不成他早已知晓她脸上的伤疤是假的,

    拓跋弘对她微微一笑,“沒事,比你这张脸还丑的朕都见过,这算不了什么,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來的,应该不会是你自己用匕首划上去的吧,”

    苏筱筱抬眼看着他,“锦瑟得罪的人太多,不清楚是谁趁锦瑟熟睡时毁了我的容,还好保住了小命,要不然锦瑟哪有机会站在皇上面前与皇上说话,”

    “你初入宫,就得罪了人,招來横祸,可见,你很不省事嘛,你是婕妤的妹妹,自然和朕也算是一家人,有朕在,朕会替你抓到那个毁了你容貌的凶手,狠狠地严惩她/他,给你报仇,”拓跋弘轻拍了几下她的胳膊,笑着对她说,

    皇甫仙见机起身,走至他们面前,向拓跋弘欠了欠身,插入进來道:“多谢皇上为臣妾的妹妹主持公道,臣妾替她先行谢过皇上,”

    苏筱筱见状,也赶忙给他欠身道:“多谢皇上为锦瑟做主,”

    拓跋弘虚扶了皇甫仙一把,然后转向苏筱筱,亲手将她搀扶起來,苏筱筱起身后,他的手依旧抓着她的胳膊,并沒有要放开之意,皇甫仙失落地看着他们,她的目光移到苏筱筱的身上时,满含着怨恨,

    “皇上……”苏筱筱唤他一声,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放开她的胳膊,

    拓跋弘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松手,淡笑着松开她,“锦瑟,朕问你,你想恢复原貌吗,”

    苏筱筱甚感意外地看着他,她沒听错吧,他不仅要帮她捉拿凶手,还要帮她恢复容貌,他会对她这么好,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已知道她就是苏筱筱,却假装不知道;另一种就是他和历史上所有的皇帝一样,好女色,前者沒有证据,无法证实;这后者嘛应该也不大成立,她这副鬼样子,只会倒他的胃口,不会令他起好色之心,

    见她走神,拓跋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朕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苏筱筱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锦瑟当然想恢复原貌了,只是,皇上帮不了我的,”

    “噢,还有朕办不到的事,你倒是说说,朕为何帮不了你,”拓跋弘笑问她,

    苏筱筱道:“宫中御医已经给锦瑟医治过了,他们对锦瑟的脸都束手无策,难不成皇上比那些御医还要厉害,”

    拓跋弘负手笑看着她,好一会儿都不置一词,看得苏筱筱很是不自在,她低头别开脸,问:“皇上为何要这样看着锦瑟,”

    “只要你想恢复原貌,朕就有办法医治好你的脸,朕从未学过医,也不会治病救人,但对于你的这种情况,朕还是有法子的,你可否让朕一试啊,”

    他这番话是何意,而且还是用询问商量的口吻跟她说,这种方式的谈话只有苏筱筱和皇上才会这样,而她现在是锦瑟,他居然用对待苏筱筱的方式对待她,这只能说明他真的知晓了她的把戏,可是,她一直隐藏得很好,他是怎么知道得呢,

    “皇……皇上……”苏筱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震惊得连话都说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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