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你怎么跪在这儿,这会儿你不是该去练舞吗,其他秀女呢,还有张嬷嬷呢,”一回到储秀宫,苏筱筱就看到皇甫仙跪在烈日照射的花园里,双手高举着盛满水的铜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颊红彤彤的,

    一见到苏筱筱,皇甫仙的一脸愁苦立即变成了笑脸,“筱筱,你终于回來了,你去哪了,快來帮我接一下铜盆,我的两只胳膊好痛啊,”

    苏筱筱取下她手中的铜盆,扶她在石阶上坐着歇一会,“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会跪在这里,今日你不用练习了吗,”

    皇甫仙一边甩着酸痛的胳膊,一边道:“我见你被小安子公公带走了,我担心你,所以就偷溜了出去寻你,张嬷嬷罚我在这里跪到晚上,不许我吃饭,不许我起來,她带着其他姐妹去舞乐坊学舞去了,把我一人扔在这里,筱筱啊,小安子公公带你去哪里呀,他沒为难你吧,”

    “是文妃娘娘要召见我,他不敢为难我,仙儿,对不起,我害你受罚了,”苏筱筱一脸歉然地对她道,

    皇甫仙问:“文妃娘娘召见你做什么,”

    “沒什么事,就是感激我替她找來张嬷嬷这个接生婆,”苏筱筱不想告诉她实情,简略地回答她,

    皇甫仙本來还想问她皇后去文蕙宫做什么,怕这一问,便泄露自己跟踪她一事,只得打住,笑着问她:“那文妃娘娘有沒有赏你呀,”

    “说是要佳赏我,但我沒要,毕竟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怎能接受她的赏赐呢,”苏筱筱继续隐瞒她,

    皇甫仙用食指重重地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责备她:“你呀,就是喜欢当大善人,文妃娘娘赏你,你干嘛不要,在这宫里头,能够得到娘娘们的赏赐,这身段地位自然就比一般人高些,混迹起來也容易得多,这么一大份恩赐降临到你的头上,你居然不懂得珍惜,白白浪费掉,我真为你感到惋惜,你的表现很让我失望,要是换做我,我才不会拒绝呢,只可惜当初救她的人不是我,”

    苏筱筱看着炎炎烈日问她:“仙儿,你真打算在这里跪到晚上啊,这么大的太阳,你的皮肤会被灼伤的,要是破了相,皇上就不喜欢了,”

    “我也不想啊,谁叫我触犯了宫规,除了受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皇甫仙无奈地道,

    苏筱筱道:“要不我去找张嬷嬷求情,让她饶恕你一回,怎样,”

    皇甫仙阻止她:“你可千万别去找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连你一起被连累,我多过意不去啊,筱筱,你别担心,我來自乡下,这点惩罚于我算不了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真的要这样吗,”苏筱筱问她,

    皇甫仙对她点头,“我要是再不乖乖地接受惩罚,我就会丧失掉面圣的机会,筱筱,我可不想去辛者库当杂役,我要做皇上的女人,”

    “放心吧,你不会去辛者库的,今日,我在文妃娘娘面前提到你,她答应我会在圣上面前多提提你的,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见到皇上了,”苏筱筱安慰她,

    皇甫仙喜不自胜地道:“筱筱,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有跟文妃娘娘提到我,她真的答应在圣上面前多提提我,”

    苏筱筱对她点头,“我还会骗你吗,”

    皇甫仙高举双手,兴奋地道:“太好了,我很快就能见到皇上了,”

    她话音刚落,她们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皇甫仙吓得赶紧在园中跪下,狂给苏筱筱使眼色,命她将铜盆端给她举着,

    苏筱筱把铜盆放在她的手上,站在她身旁陪着她,

    哪知,來人根本就不是张嬷嬷,而是两名路过的小太监,

    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苏筱筱扶着她的胳膊道:“仙儿,快起來吧,他们走了,”

    皇甫仙对她摇头,“筱筱,我不能起來,张嬷嬷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我,”

    “那刚才岂不是被看到了,”苏筱筱一边四处瞟着,寻找那个监视皇甫仙的人;一边问她,

    皇甫仙道:“筱筱,咱们是不是说过好姐妹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筱筱对她点头,“仙儿,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皇甫仙道:“我的腿好痛,你能不能替我跪一会,”

    “这样也行,你不是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咱们吗,”苏筱筱问她,

    皇甫仙说:“你和我身形差不多,只要你用铜盆遮住脸,那个在暗中监视的人不会看出來的,筱筱,再跪下去,我就练不了舞了,如果不会跳舞,就会失去面圣的机会,你也不想看到我被发配到辛者库去吧,”

    苏筱筱取下她手中的铜盆,将她扶了起來,在她刚才跪过的地方跪下,高举起铜盆,对她笑着道:“仙儿,你歇着吧,我替你受罚,就算被揭穿了,一切的后果我來承担,”

    “筱筱,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你先跪着,待会我再來换你,我去给你找吃的,你一定要跪在这等我回來,知道吗,”皇甫仙对她嘱咐道,

    苏筱筱对她点头,“你去吧,小心点,”

    皇甫仙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储秀宫,

    鸿宇宫,拓跋弘正坐在踏上看书,昌祥小跑着进來向他禀报:“万岁爷,储秀宫……”

    一听到“储秀宫”三字,拓跋弘急忙放下书,看着他,迫不及待地道:“快宣她进來,”

    “是,皇上,”昌祥回复他一声,退出殿内,

    眨眼的时间,昌祥领着皇甫仙走进大殿,昌祥对他禀报道:“万岁爷,人带來了,”

    皇甫仙对他欠身行礼:“秀女皇甫仙参见皇上,”

    拓跋弘踱至她面前,端起她的下巴,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会是你,”

    “回皇上,是民女皇甫仙,”她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直视着他,回复道,

    拓跋弘甩开她的下巴,脸色阴沉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朕要见的人是储秀宫的锦瑟,不是你,”

    “回皇上,锦瑟是仙儿的婢女,仙儿到现在都还沒有找到她,怕皇上等着急了,所以才自作主张來见皇上,告知皇上实情,仙儿多有冒犯,请皇上恕罪,”皇甫仙回道,

    拓跋弘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午膳时派人去传她,她不在;现在,临近晚膳,她依旧沒出现,难道她失踪了不成,”

    “早膳刚过,文蕙宫的小安子就从储秀宫把锦瑟带走了,到现在她都不见回來,仙儿很担心她的安危,才來这里向皇上求救,锦瑟虽是仙儿的婢女,但仙儿一直把她当姐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仙儿也活不下去了,”说着,皇甫仙假惺惺地抽泣起來,

    拓跋弘吩咐昌祥:“你派人去文蕙宫一趟,打听一下锦瑟的情况,”

    昌祥恭敬地回复他后,便派了一个小太监去文蕙宫,

    拓跋弘看了皇甫仙一眼,不解地问她:“这锦瑟和那日在山林中救你的那位姑娘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皇甫仙心里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皇上会这么问,显然已知道了些什么,但她不想让苏筱筱与皇上相聚,便鼓足勇气对他撒谎:“回皇上,她们不是同一人,那日在山林中救仙儿的人是仙儿的结拜姐妹;而锦瑟是仙儿的婢女,仙儿在进宫途中救了她一命,她便跟随在仙儿身边伺候仙儿,”

    “你沒有欺骗朕,你可要想清楚,欺君可是死罪,”拓跋弘厉声呵斥她,

    皇甫仙双手绞在一起,道:“仙儿不敢欺骗皇上,”

    拓跋弘逼近她,她吓得连连后退,低着头,双腿不住地颤抖,整个人连站稳都有些困难,“皇……皇上,你……”

    拓跋弘把她逼到了墙角,让她逃无可逃,“你那个叫苏筱筱的结拜姐妹现在在哪里,”

    “她……她死了,”皇甫仙回他,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拓跋弘的心莫名地绞痛起來,他紧抓着心口,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幸亏皇甫仙眼疾手快搀扶住他,

    “皇……皇上,你沒事吧,”皇甫仙关心地询问她,

    拓跋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昌祥赶忙扶住他,命宫人去传太医,

    “朕沒事,不必传太医,”拓跋弘阻止宫人去传太医,

    昌祥扶他在矮榻上坐下來,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皇甫仙,问:“告诉朕,她是怎么死的,”

    “回……回皇上,具体详情,仙儿不知,仙儿在进宫的途中听说,渔村被官兵放火烧了,村民都死了,无一人生还,想來筱筱也沒能逃过此劫,”皇甫仙战战兢兢地回他,

    拓跋弘震惊地道:“是何人所为,朕从來沒下过旨派兵去渔村,你口中的官兵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仙对他摇头,“仙儿只是听说,并不知情,”

    “难道是……孝麟,朕要你尽快查明渔村惨案的真相,朕要还那些无辜百姓一个公道,”拓跋弘似乎已猜到屠村的凶手,但需要足够的证据支撑,便命孝麟着手彻查此事,

    皇甫仙微微抬头看着他,“皇上,毁掉渔村的人真的不是你,”

    她的话音刚落,昌祥便训斥她:“大胆,你怎么可以怀疑皇上,皇上可是一代明君,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來……”

    拓跋弘扬手制止昌祥说下去,他看着皇甫仙,问她:“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仙儿不是在怀疑皇上,仙儿当然相信渔村之事与皇上无关,只是,毁掉渔村的那些官兵让仙儿不禁想起狩猎那日搜村的士兵來,仙儿以为他们是皇上派來的,才会那样询问皇上,仙儿多有得罪,请皇上恕罪,”皇甫仙回复他,

    拓跋弘道:“朕那日搜村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并沒有要伤害村民之意,朕问你,你那结拜的姐妹苏筱筱,她脸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

    “筱筱已经回答过皇上,皇上为何还要问仙儿,”皇甫仙又紧张起來,小心翼翼地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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