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州之东有城名为太安,乃是凡俗之国大晋帝国的国都,整个大晋帝国幅员辽阔,统辖方圆数百万里地,子民数以亿计。

    太安城附近方圆数百里地皆是一马平川,太河与洛水在此交汇,百里之外则是祟山峻岭环绕,是整个艮州都不多见的富饶之地,由此足见大晋帝国的强盛。

    近日来,整个太安城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大节日到了。向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大晋国的七公主殿下正在招驸马,这却比那些每年都会过的节日要稀罕得多,自然也就热闹得多。

    大晋朝虽然立足于凡俗之中,但整个皇族尽是修仙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守得住如此强盛的一个帝国。此次他们的七公主招驸马,自然也只有那些天才少年修士方有资格前来一争。

    别以为修仙之人就一心向道而无欲无求了,要知道在仙路上财、侣、法、地缺一不可,而且据说七公主乃是罕见的太阴之体,与之合籍双修将有莫大益处,被众多修士所虎视,特别是一些魔道或旁门修士在见其成年后,暗中早已开始蠢蠢欲动。

    估计大晋皇族也怕这么一个宝贝放在家里引来莫名的灾劫,干脆将之抛出,一来可以转移暗中那些贼人的视线,二者还能借此与强大的仙门联姻,让大晋基业更稳固。

    在所有的驸马人选中,最为大家津津乐道的是“四大公子”,这四人来自大晋疆域内最著名的四大仙门,皆属于万里挑一的修仙天才之辈,而半月之后的月圆之夜便是驸马人选定鼎之时,整个太安城的气氛亦随之开始缓缓升温酝酿。

    宁道独自一人走在通向太安城的大道上,前方数里之外太安城那庞大壮阔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尽管道路上的人群往来不绝,但他的目光却一直都沉静如水,眉头微皱,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修仙之路漫长而艰辛,想要登上那仙路之巅难之又难,自古以来都不多见。一个凡人踏上修仙之路后,每越过一道坎便能踏入一片崭新的世界中。

    仙路起始之境为凝血境,凝炼自身精血,炼精化气,脱胎换骨,达到血如铅汞髓如霜的地步,这时整个人生机盎然,有着强大而健康的体魄,不俱寻常疾病,不畏寒暑。

    第二境为固形境,是对自身肌肉骨胳的一种修持与锤炼,让身体坚若金刚,打下一个良好的身体基础。

    其实这前两境也被称之为凡俗境,因为一些普通的凡俗之人只要勤修武艺,长年累月下来也会不知不觉中达成这两个境界,只不过修仙之人在修这两个境界时,却更快速更有效。由此也可以看出,修仙修仙,修的还是自己这具身体。

    在这之上的第三境为阴魂境。到这个境界时,仙凡之别就出来了,阴魂境修的是人之三魂,要求修得三魂归一。踏入这个境界后,修仙之人方能修出法力来,也就脱离了普通的凡俗范畴。

    宁道早在当初吃完那九枚火红的果子之后便已脱胎换骨踏入凝血境,而后这几年的修习中又不知不觉完成了固形境的修炼,如今已踏入阴魂境。人之三魂分为天、地、人三魂,所谓天地二魂常在外,想要修得三魂归一可不是轻松的事,还得一步步走。

    第一步便是修持人魂,毕竟天地二魂可没那么容易给招回来。人魂之境,也称为炼气化神,法力初生,一些简单的道法便可运用起来。

    对于自己目前的修为,宁道还是比较满意的,或者说他现在见识少,不知道外界那些同辈修士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另外也是因为在易守道那学得静心之法的缘故,心静如一,完全不起波澜。

    正当他神游太虚之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吆喝声,直惊得一众路人纷纷退避不已。有人想要喝骂几句,但见到那些马上骑士胸前衣襟上的青鸟纹绣之后,立即噤若寒蝉。因为那青鸟纹绣代表着一种身份,为四大仙门中青灵门的独门标识。

    那些马儿皆是好马,几息之间便奔至近前,可惜骑在马背后上的却不是什么好人,为首几名少年见路人纷纷侧避并投之以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时,心中很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快感。

    但他们这种快感并没持续多久,当前方大道上的人群全都避开时,却独独有那么一人还在慢悠悠地走在大道之中,似乎并没把他们的吆喝声放在耳里。这就好比喝酒喝得畅快淋漓时,却有一只苍蝇掉在酒杯中,还差点给喝下肚去。

    很多修仙之人向来看不起凡俗之人,所以在凡俗世界中行走时,他们总有一种超然的高姿态,自然就养成了他们在面对凡人时的跋扈与蛮横。

    因此面对这种不知好歹的凡人,那为首的少年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扬起手中马鞭就向那道中之人抽去,既是给他一个教训,也是要把他抽到一旁去别挡着道,尽管这条道路非常宽阔,只是他们没有给凡人让路的习惯与修养。

    马鞭在空中甩出啪的一声脆响,眼见着下一刻走在道中之人便要被抽飞出去,那挥鞭少年却突然觉得手中马鞭一紧,再细看去时,自己挥出去的马鞭竟已被那人抓在举起的左手中。

    宁道心中很是不爽,自己正埋头赶路想着心事,就突然有人来抽自己,好在自己身手不错才没被抽中,否则就要吃个大亏了。

    只见宁道转身松手放开马鞭,这时那匹马已迎头冲来,让他再想退避已是不及,当下眉头一皱,千均一发间身子稍稍一侧之时右掌从旁轻飘飘地拍出,正好拍在那马颈之侧,而后就见到那匹马如遭雷击般向旁边斜斜飞出,嘶鸣间连带着背上那名少年也跟着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马背上的少年们骑术都极好,当突发这等变故时,竟同一时间齐齐将马勒住,差实让人惊叹,只是他们看向宁道的目光却没那么和善。

    “好胆!竟然连我青灵门的路都敢挡,连我青灵门的人都敢打,你这是在找死吗?”

    与那名跟马一起被宁道拍飞出去的少年并驾而行的另一名少年阴沉着目光盯着宁道,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宁道目光一冷,冷漠地说道:“我好端端走我的路,你们无故就要打我,现在却来怪我打了你们的人,这是何道理?”

    那少年冷哼道:“别人都知道让路,就你不知道让,不打你打谁?哼,道理?我青灵门说的话就是道理!”

    于是宁道冷笑一声,也不再辩解,就那么负手站在当场,不避不让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走你们的道,我走我的道,就看看谁更有道理吧!”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道,如果你我的道相冲突,那么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尽管宁道在易守道那学得有各种礼仪道德,比如谦卑,比如礼让等等,却没从教过他愚昧,因为眼前这些人明显不可用寻常的道德礼仪加以衡量与对待。

    如果换作以往,那名少年肯定早已二话不说就向宁道发起了攻击,只是刚刚宁道拍飞那匹马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实在让他有些看不清宁道的深浅,才想着以势逼人先将宁道逼退再说。如今宁道摆出这副姿态出来,倒着实有些让他恼怒不已。

    正好此时那随同座骑一起摔飞出去的少年已从地上爬起,那一身鲜明的衣裳沾满了尘土,显得极是狼狈,哪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见他咆哮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猛地向宁道扑来,拳头挟带着强烈的劲风直击向宁道胸前。

    见这些人如此蛮不讲理,于是宁道也不客气,当下飞起一脚便向前蹬去,这一脚疾如闪电,后发先至,在那少年的拳头即将落在自己胸口时便已重重地踹在他胸前,让他再一次飞了出去,还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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