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说吕文焕想对了,对于自己干这个事情,他也有一点惊讶,本身他就十分鄙视那种把个人意气之争置于民族利益之个的人,此刻他无疑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索道就是被宋晨叫停的,不过宋晨并不为自己做的事情而自豪。

    这一次他必须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不然襄阳这帮守军就视他为一个笑话,对于他将来要做的事情是极为不利的。

    那三个无赖军士必须死,他才能在襄阳继续混下去。

    不出他所料,吕文焕来找他了。

    “宋晨,望崖坡的守将是谁?”这一次吕文焕还没有空着手来,拿来了几斤猪肉,一袋大米,这些物资在襄阳内都挺珍贵的,足见其还是有诚意的。

    这些东西,宋晨都理直气壮地收下了,说实话是因为他,这些物资才进得来襄阳的。

    “望崖坡上没有守将!”

    吕文焕听到了一百个不相信,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他一点没有想到,这个宋晨这么不识好歹,自己作为襄阳主帅,是给了他多大的面子,来他这里还送礼,他连守将是谁都不肯说。

    其实宋晨说的是实话,望崖坡那边是李和尚在负责,可是他是一个官衔都没有的人,何来守将之说。

    如果吕文焕这么问,望崖坡那边是谁在负责,那宋晨只有实话实说了。

    “吕帅,那边是真的没有!”宋晨再次重申。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吕文焕感觉自己要到暴走的边缘了,居然遇到如此无耻之徒了。

    “吕将军,我什么也不要,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能不能讲直接一点。”宋晨故作不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又不归你调度,怕你作甚。

    “放肆!”吕文焕直接拍在桌子上,差点把桌子掀翻。

    后面尚一刀、邱莹莹、李如云纷纷前进一步,虽然都还没有拔出武器,但是也是紧紧地站在宋晨身后,那意思是你吕文焕动手的话,他们也不会气。

    吕文焕的亲卫也走进了几步,并拔出刀来,气氛那是十分紧张。

    “我想要的,吕帅也知道,何必整出这样的阵仗来呢!”宋晨心还是有点虚的,他觉得自己押着物资不发,确实有点过了,不过用这种方法最直接有效。

    此时又跑进来一位军士,在吕文焕边上耳语了几句。

    “让他进来。”吕文焕示意,然后范天顺进来了。

    “吕帅,末将以为应该将那三守军按军法处置,那三人在城墙上赌博也就不说了,在宋晨申明有敌情的情况下,于城池安危于不顾,而继续私斗,造成了极大的延误,这一次虽然没有让索道断裂,可也是影响了索道的使用寿命,应依照军法处置!”

    范天顺一点不顾忌吕文焕变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大胆讲出了心中所想。

    虽然他与宋晨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过这些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并不是偏坦宋晨缘故,如果他不是这么耿直的话,六品武功大夫的官阶就不会十年了都还没有升迁。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看了范天顺一眼,那一眼让范天顺明白了,他已被排除在他圈子之外了,不过范天顺依然昂着头。

    宋晨是过了,你吕文焕就一点也没有错吗,那三个大兵明明有罪,不也同样因为意气之争,对他们连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

    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早点抽身而出,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范裨将说得不错,值日官,找到那日当值的那三个大兵,然后给绑在城头上,有人要杀人祭旗。”吕文焕身上杀气十足,与平时那种儒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宋晨暗叫不好,看来真把吕文焕真给惹毛了,砍头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城墙上进行,这一回不但要在城墙上砍头,还定在索道处执行。

    说实话,宋晨他也不想到处树敌,不过每次看到吕文焕就想到了他日后投敌的事迹,不由自主地处处要跟他唱反调。

    但事实上据他观察,此时的吕文焕总体来说还是大宋一位合格的主帅,比如粮食明明很充足,但做好了长期被围困的准备,现在就实行了粮食配给;还有同意了他的蜂窝煤计划,这一点其实是宋晨的试探,他也没有反对,证明他还是想做对大宋有益的事情。

    总之宋晨对吕文焕的看法很复杂,还没有弄清楚应该怎么对他。

    上了城头,那三位大兵已被反绑住,双膝跪地,三个人都哆哆嗦嗦,根本没有想到殴打了一个人,居然到要被砍头的地步。

    “你们三人可知罪?”吕文焕问道,周围围了一群军士,他们脸上都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显然不是对这三个人的,而是对始作俑者宋晨。

    “我们有罪,但罪不致死呀,还请吕帅往开一面,让我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没有想到这三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兵,说话还挺漂亮的,没有人在背后指点那才怪呢!

    宋晨暗自在想,这吕文焕在给他上套了,今天他出了这一张牌之后,不管他怎么接,以后都是这帮大兵最仇恨的对象了。

    “你们的罪名可不小,怎么能殴打上官呢,现在有人要你们的头来赎罪,他是奉皇命来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了,三位兄弟,对不住了!”说到动情处,吕文焕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很像那么回事。

    围在城头的大兵们,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这个奉皇命而来的人是多么可恶呀,这个人除了那个瘦竹竿宋晨还会有谁呢!

    吕文焕故意避开那三人贻误战机之罪不谈,打的就是让宋晨吸引仇恨火力的主意,让他们尽情去恨宋晨吧。

    火候差不多,吕文焕打了个暗语,一半身赤裸的刽子手走来,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那三人看到直接吓瘫了,已经无力再坐抗辩。

    刽子手举起大刀,正要心行刑。

    “慢着,”吕文焕把脸朝向觉察到中了圈套的宋晨,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宋钦使,你不是恨这三人恨到了极点吗,要不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