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帝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急智’了!

    “禥儿你说得非常好,”谢太后先给这个皇帝带一个高帽,“武穆计划就是宋晨想出来的,既然这个计划对我大宋有利,那么就应该听听他的意见,既然他是岳武穆的仰慕者,那就称为‘武穆计划’有何不可呢?”

    “那么就定了!”皇帝赵禥并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有些诚恳的建议还是听得进的,讨不得便宜就不讨嘛。

    “皇上,请三思而行,‘武穆计划’所需银钱庞大到不可想象,不可轻易批准!”在这个情况下,即使是对宋晨恨得牙庠庠的留梦炎都选择了沉默,让这小子去搞,到时搞个绣花枕头工程出来,正好治他的罪。

    反对的不是别人,是对宋晨有着极好印象的江万里。

    他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江老的话是很有份量的,宋晨对此一点也不意外,连他自己都承认‘武穆计划’很是冒险。

    如果朝廷上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那才是朝廷的悲哀,养了一群只会随声附和的应声虫而已。

    在皇帝都拍板的情况下,仍然有重臣反对,代表了朝廷并不只有想着自己利益的官吏,还有把社稷摆在第一位的忠臣。

    “那么这个‘武穆计划’需要多少银钱了?”皇帝懒散地问道。

    “二千万缗钱!”(一缗等于一贯)江万里报出的数字,使在场的大臣都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钱,朝廷哪有这么多钱支撑这小子异想天开的计划。

    “什么,”皇帝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吐出来,虽然他从来对户部有多少银钱不清楚,但也知道一千万缗钱是一笔巨大的数额,是朝廷拿不出来的数额,“这实在是荒唐了!”

    “皇上,荒唐是有一点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老臣大致了解了一下武穆计划,就对宋晨这个后生有这么高的见识颇为惊异!”

    大家伙一听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反对的是你,支持的也是你,江老可不是那种两头讨好的墙头草,这一点大家伙还是心中有数的。

    “江老,讲具体一点吧!”谢太后刚才也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需要的银钱如此巨大。

    “可以分阶段来,前期其实朝廷不需出一个铜子,只要出地就成,临安西北方那几万亩荒地拿出来,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江万里看到在场的人眼珠子都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出地就行了,原以为是要多少良田,娘的荒地就可成了,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嘘。

    那荒地确实属于朝廷所有,草木不生的地方,居然可以作价五百万贯,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宋晨难道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吗?

    他靠什么把一个荒芜到极致的地方,建设成一个繁荣的”工业区”。

    把人迹罕至的地方变成热热闹闹的工业区,这得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那其他的钱,谁出?”不需要很高的智慧就能看出这个问题来,皇帝急切地问道。

    “从人民中出?”江万里把‘人民’二字加了很重的音。

    “人民?”吕师孟一如既往地语带讽刺地反问道。

    “既你、我,他,上至九五至尊,下至贩夫走足,只要在我大宋奉公守法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称为人民!”江万里对宋晨对‘人民’的定义很是钦佩。

    如果说这话的是宋晨,吕师孟就会非常兴奋,因为他抓住了他话里的大把柄,居然把九五至尊的皇上跟贩夫走卒作比较,再加上留梦炎配合下,怎么的也要治宋晨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是说这话的是德高望重的江万里,他可不敢去指责他老人家,交恶这个桃李满天下的老人,相当于是去捅马蜂窝。

    “这是让我大宋每一个百姓去交这个钱吧,江老,这可是扰民之举,加重百姓的负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留梦炎站了出来说道。

    他有着超人的嗅觉,知道这个计划如果施行,先不管成功不成功,只要施行,那么宋晨的地位会直线上升。

    这对他来说才是板上钉钉的坏事,说什么也要来阻挠,什么社稷什么黎民百姓,都没有自家的利益来得重。

    “武穆计划并没有强制任何人‘投资’,而且投进的钱是有回报的,宋晨管它叫入股,他说最小份一贯为一股,即股票也,秉持着共担风险分享利润的原则,将零散的银钱筹集起来,汇成庞大的资金!”文天祥可是宋晨的‘靠山’,怎么不会替他说话了。

    “有意思了,这样的点子是怎么想到的了,哀家可先说好了,朝廷可以出面,但绝不会强制百姓购买,这一点是没有商讨的余地!”谢太后对百姓是很有爱护之心的,岂能让一项好政策变成扰民的借口。

    “宋晨还有措施,可以筹措银钱,那就是举债,以一分利向人民举债!”文天祥又报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向平头百姓借钱,亏他想得出来,这得多丢人,简直是于礼不符,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向百姓借过钱的。

    咳,最后没钱了,不都……明抢吗,不,不,说漏嘴了。

    要说向百姓举债,这个观念绝大部分大臣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很正常。

    没有一样新鲜事物,一出场,就被众人接受的,要经受过时间的考验,它才会慢慢被人们认可。

    “既然如此,那么宋晨,你说的这些资金的筹集措施是怎么个样子的?”谢太后对又再次直接问宋晨,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殊荣。

    “回太后,根据地说就是两条,一是发行股票,二是发行债券。”宋晨渐渐对这个皇太后的印象渐渐地在扭转,此时她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好几次这年皇帝老儿似乎都要治他的罪了,是她站出来帮助自己说话的。

    “怎么听着都一样,反正都是借钱,为什么要取两个名字呢?”谢太后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二者的相同之处,都是筹集资金。

    “其实不然,股票是所有权的证明,是权利的证书,入股之后就是股东,严格意义上说,发行主体没有义务还这个款,相当于很多人合伙做生意,赚钱了大家按投入的份额分利润,亏钱了大家共同分担。”宋晨喝了一点茶水,准备打一场持久战,他都有经验了,因为一个问题可以引出无数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