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一幕在潼关高墙下上演,每一次呼吸过后都会有数条生命在人间消散,

    两轮礌石过后,攀上云梯的教会卫士全被轰砸了下來,死状惨烈,尸首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接下來,震惊的一幕在郭汜眼中上演,一轮卫士被礌石砸落过后,又一轮卫士毅然决绝的冲上了云梯,那副嗜血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怎么可能,”按照郭汜以往的经验,一支攻城兵马在受到这样凶猛的打击之后,士卒即便不崩溃,也得士气大跌,早该到了蜂拥溃逃的时候了,

    可眼前这帮人非但不逃,反而越战越勇,5000兵马冲杀到现在已经只剩1000余人,可气势却跟5000人时一模一样,“疯子,栾子奇是个疯子,他的兵也都他娘是疯子,”

    教会前锋不退,使得西凉军沒有丝毫喘息的空间,需继续迎战教会补充而來预备队,

    关羽、张飞以最快速度支援上來,张飞冲许褚大喊:“大胡子,你们先退吧,”

    此时,许褚瞪着充满血丝的大眼,气呼呼道:“不退,”

    “再不退就打光了,”见许褚军伤亡惨重,5000人只剩不足千人,张飞大急,道,

    许褚咬着牙道:“潼关不破誓死不退,俺们只要还有能喘气的,就一定要钉在战场上,”

    张飞知道许褚这人执拗的很,便沒再强劝,冲彪下人马大喊:“弓弩手,掩护兄弟们登城啊,”

    “咦,瞧,老赫快上去了,俺也不能落后,”许褚哈哈大笑,将宝剑含在嘴里,拼命攀爬,

    关羽、张飞闻讯抬头一看,还真是……

    一丈多高五大三粗的赫拉克勒斯在云梯之上竟如同猿猴一般灵巧,面对坠落下來的礌石和箭雨辗转腾挪,或侧身躲到云梯后面,或飞身一跃,跃到邻近的云梯,或者干脆用粗壮的臂膀顶着单手盾硬抗,

    三下五除二來到女墙边,抄起大盾挡住城头刺來的长枪,右手抓住枪杆往后猛拽,直接将长枪的主人扔到墙下去,

    赫拉克勒斯双腿发力,纵然一跃落在城头,从背后摘下双刃大斧见人就砍,

    “乌比拉……”粗壮的赫拉克勒斯以脚尖为圆点左手斧、右手盾高速旋转起來,顿时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人仰马翻,二十多名围攻赫拉克勒斯的西凉士卒瞬间毙命,

    赫拉克勒斯登上城头,也就等于为攻城战打开一道突破口,为了封堵教会军登城之路,西凉士卒蜂拥而至,将赫拉克勒斯团团包围,

    赫拉克勒斯身高一丈有余,站在西凉卒中间,鹤立鸡群,格外明显,裸露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隆起,胳膊足有寻常人大腿那么粗,雄壮的模样吓得西凉卒不敢轻动,端着长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做出头鸟,

    憋了半天,眼见第一名教会卫士爬上城头,西凉士卒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也不知谁先冒出一句“杀”,黑压压一圈西凉士卒挺枪而上,

    “挡我者死,” 赫拉克勒斯这声暴喝大家听得明白,带着浓浓的关东腔,还有点异域味儿,

    赫拉克勒斯抡起单手大盾横向一扫,推积木似的将西凉卒放倒一片,锋利的斧头紧随其后,左挡右挥,一斧头下去,鲜血狂飙,两斧头下去,狂飙鲜血,血涌如柱,赫拉克勒斯霎时间铺满腥稠的血液,

    赫拉克勒斯四处播撒着血红的脚印,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拥挤的城墙上,无数西凉卒经不住冲突,被强行挤下城关,摔的头破血流,

    城头上的落脚点,在赫拉克勒斯疯狂杀戮之下越扩越大,十数名教会卫士趁机冲了上來,提着大刀与赫拉克勒斯并肩作战,

    郭汜亲眼见识到赫拉克勒斯的勇武,大为惊恐,暗叹:赫拉克勒斯不愧为安息第一勇士,竟有如此战力,这还是人吗,随后,他忽然记起栾奕曾在皇宫比武中战胜过赫拉克勒斯,而且据说赢得还很轻松,乖乖……连赫拉克勒斯都打不过他,栾子奇还是个人嘛,

    无暇多想,眼见越來越多教会卫士在赫拉克勒斯掩护下闯上城墙,拦都拦不住,

    郭汜大急,“弓箭手,给我射死那个壮牛,”他本人也从亲随手里接來长弓,弯弓搭箭将赫拉克勒斯死死锁定,

    “喏,”

    张飞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西凉弓兵调转箭头的举动,顿时大惊失色,“老赫,小心流矢,”

    话音刚落,犀利的箭雨疾飞而起,飞向聚精会神杀敌的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听到破空声为时已晚,根本來不及闪躲和格挡,只能眼睁睁看着簇簇箭矢刺向自己雄壮的身躯,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帘,等待死神……哦不,圣母登场,

    “砰砰砰,噗,噗,噗……”热血溅得赫拉克勒斯满脸都是,却不归属于赫拉克勒斯本人,他将扬起又卷又长的睫毛目视前方,赫然看到两名名教会卫士挡在了自己身前,每人胸口至少插着三支箭矢,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他的生命,

    “圣骑士大人,我等先行一步,这里……交给你了,”说完,二人吐血倒地,临死之前用最后一丝力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无力呢喃,“天……门,”

    钢铁般的汉子赫拉克勒斯不禁流出热泪,扯着嗓子高声嚎叫,“你们都得死,”举斧便要厮杀,却在迈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右腿和左臂传來一阵剧痛,竟然中了流矢,

    赫拉克勒斯呲牙咧嘴,抡圆膀子递出战斧,将一名西凉卒劈成两半,丢掉盾牌,随手抢來士卒的长矛,充当拐棍继续杀敌,可是杀敌的效率终归还是大幅下降了,西凉卒越拥越多,将赫拉克勒斯刚才扩大的登城空间又推了回去,

    登上城头的教会卫士也在交锋中死于敌手,不过眨眼的工夫,城墙上便仅剩赫拉克勒斯一人,被西凉卒逼到了墙角,

    城下,关羽张飞许褚见赫拉克勒斯身负重伤,齐声大喊:“老赫,别死撑,快下來,”

    赫拉克勒斯个头虽高,却不是巨人症患者,智力正常的很,眼见身陷绝境不可力敌,那边西凉弓手又准备再射一轮箭矢,立刻明白该到了回撤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根本沒有时间让他登云梯,不能爬梯,那又该怎样下城呢,

    他的头脑飞速运转起來,迅速找到了应对的方案,

    面对一名西凉卒直刺而來的长枪他并不格挡,只是稍稍侧身,让长枪擦着他的腰盘刺向后方,随即胳膊一夹将长枪架在肘与腰之间不得存进,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那西凉卒的脖颈,拎着西凉卒飞身跃起,从十丈高的城头向下坠落,

    在即将落地的那一霎那,他腰弓发力,端正姿态,摆出一副坐在西凉卒肚皮上的架势,

    西凉卒只觉一阵晕头转向,惊呼不止,轰然坠地,坠地之时,西凉卒在下,赫拉克勒斯坐卧其上,沉重的身躯砸在西凉卒身上,一屁股将其坐死过去,内脏血肉吐得到处都是,裆部传出一股熏人的臭气,竟把屎都坐了出來,

    关羽离赫拉克勒斯最近,迅速赶來援救,盾兵呼呼啦啦來了一个大队,将赫拉克勒斯挡在盾阵之后,

    “医务兵何在,”

    四名胳膊上缠着红布的卫士跑了过來,蹲在赫拉克勒面前又是号脉,又是检查创口,好一阵忙活,“报告圣骑士大人,赫骑士只是受了些箭伤并无大碍,”

    关羽长出一口气,扶着长须道:“把赫骑士抬回去,”

    “俺不走,” 赫拉克勒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俺要继续杀人,”

    关羽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开,怒声道:“受了伤还在这儿倒什么乱,不仅帮不上忙,我等还得挂念着你,赶紧给我回去,这是军令,如不听话,休怪我告到四弟那里去,”

    赫拉克勒斯本來就有点害怕关羽,现在一听关羽还要向栾奕告状,乖乖的闭嘴,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一副任由医务兵处置的模样,

    医务兵迅速从双肩背囊里取出组装担架,四人合力在短短熟悉之内配合默契的组装起來,组装完成,才发现赫拉克勒斯实在太重,他们四个连吃奶得劲儿都涌出來了也搬不动,试了多次沒见结果,喘着粗气,一脸尴尬的看向关羽,

    赫拉克勒斯自知身体沉重,索性摆了摆手,“算了,估计你们几个也抬不动俺,干脆扶着俺回中军吧,”

    赫拉克勒斯退出战斗序列,攻城战仍在继续,在接下來的四个时辰里,关羽张飞许褚轮番上阵,始终沒能再次攻上潼关城墙,却在城下无数尸首,

    日暮时分,天色渐暗不利攻城,栾奕只得鸣金收兵,

    一日征战下來,圣母教大军阵亡4310人,3274人身负重伤,0人轻伤,死伤惨重,郭汜军伤亡状况未知,

    入夜,栾奕在营中巡视一圈,來到距中军大帐不远处的救护区,离着老远便可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如鬼哭似狼嚎,让人脊梁发凉,更让人心头泛酸,

    昨日的这个时候,他们各个都是活蹦乱跳的生命,如今却成了病塌上的半残之人,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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