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唯还沒回过神來时.三人便被如潮一般的军队给吞沒了.理所当然的.刑天的背影也混杂在人群中.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他看向自己和其他两人的眼神与目光有些不一样.那目光仿佛在说着“快跑、快跑”一样.而且越來越焦急.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毫不透风的人墙.那些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仿佛和所谓的“人类的感情”完全无缘似的.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把他们剁成肉酱......

    要说.他们现在的处境像什么的话.就和落入狮群的羊羔差不多.不......是完全一模一样才对.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三人会毫不反抗的乖乖束手就擒.可是.当唯看到血煞脸上那个异样的表情时.心里也跟着抽搐了一下.那感觉仿佛像是后脑勺遭重击似的.

    要说的话.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大吃一惊与极度恐惧的混合体.一路相伴的这些日子.从來也沒有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过.“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道.虽然自己看到他的表情也大吃一惊.但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动摇得不那么明显.

    “这个声音......我听过.”只见血煞瞪大了双眼.带着一副恍惚不已的神色说道.这回.不仅是声音.连他的身体也跟着一块儿颤抖起來.那副模样.就像是见到了鬼魂.或者被灵附身的姿态.总之.完全变了个样.看不出一点儿平时的样子.

    “挨.你说什么.真的吗.”这次.唯脸上也掠过了一阵不祥的.令人恶心的感觉.她觉得接下去仿佛会听到可怕的事一样.“你在哪听过.这些人我们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啊.”唯越听越糊涂.但还是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那只是对她而言.

    “不. 这个声音.我也听过......”这次说话的是埃蕾贝尔.与血煞不同.她那仿佛樱色一般的双眸.泛起凌厉的杀意.眨眼间.身体就被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赤色斗气包裹.而所有的愤怒.都射向一个人..那个有着一头如波涛般的金发.却用银色假面遮住了半张脸的家伙.

    也就是刚才那声音的主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那个男人吗.”唯紧盯着那个身着白银铠甲.披着浅蓝色披风的家伙.他的铠甲虽是以白、银两色为主.不过在胸甲一直延伸到腰带的部分.都勾勒有波浪一般的红色线条.就连群甲与护膝也是鲜血一般的颜色.

    光看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哎呀.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们还能仅凭声音就认出我.真是值得称赞呢.而且.那个表情也超有趣哦.很合我的口味喔.”只见他拨开人群就这么带着轻快的表情走上前來.铁靴踏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声声像是打击乐一般的声响.

    “这到底怎么回事.黎.你到底是..”只见血煞咬紧牙关问道.他之所以会那么震惊.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黎差得太多了.要说他印象中的黎是膀大腰圆.手脚肥硕的像是猪蹄一般;而且总是一副看人不顺眼的懒散目光......

    而且对部下..也就是难民营的那些孩子们呼來喝去.像是道具一样使唤.男孩子就整天让他们干一些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來说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活.而且一旦沒有达到他的要求便不由分说的一顿严刑拷打;女孩子则是天天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虐待与侮辱......

    总之.在他的眼里.那些因为战火.无家可归的孩子.和道具沒什么两样..总是用完了就扔.然后接着换另一个新面孔......毫无疑问.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受不了开始想尽各种办法逃出去.可是不到半天时间又会被他给抓回來、

    然后.他们之中.终于有人一个接一个崩溃了.每天听着那些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嚣.虽然受不了;虽然快要被这种笼罩在自己身边的气氛给逼疯了.不过血煞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來.然后.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看着身边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自尽......

    用他们的话來说.这里就是地狱.所以......也许死了.就能去往天堂了吧.“多么愚蠢.死了的话.不就沒有任何意义了吗..”他像这样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在像谁寻求救赎与答案一样.“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和你们去同一个地方啊......”

    过了段时间.黎可能是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终于让那些孩子开始了自相残杀.并定下了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分配到食物.于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些孩子开始变为了长着尖牙利齿的野兽.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刺进本是同伴的人的胸膛......

    甚至那家伙还给这残酷的“死亡游戏”取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生存斗争”.“可恶.这样的......这样的杀人游戏配有名字吗.人可不是只会单细胞思考的动物啊.混蛋..”

    虽然心里极度厌恶.甚至恶心的想吐......可血煞还是不得不按照那家伙的话去做.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死.因此他要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活下去.虽然是这么决定的.但每到夜晚.睡梦中总会出现死在自己刀下的伙伴们的.鲜血淋漓的脸......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每一夜、每一夜的辗转反侧.想要忘记.却仿佛总是听到某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背负这份罪孽直到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啊啊......我都忘了.与你们交谈的话.还是这张脸比较好吧.”说着.他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黎的身体四周忽然毫无征兆的刮起一股旋风.眨眼间.他又变成了那个看上去与猪差不多的.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模样.“这样.你们会更加熟悉吧.”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可他的语气却完全沒有让人感觉到他在笑.反而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幕.顿时把旁边的唯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都说不出一星半点儿的话來.张着的嘴.也像是忘了合上似的.就那么陷入了停滞状态.整个人好像被冻结了一样.

    “在你眼里.我们......难道只是道具吗..”相对于血煞怒不可遏的质问.黎的回答则显得轻描淡写.那语气听起來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一颗小石子一样.“沒错.不然你以为.你和你的那些同伴还能派上什么用处.”这句话.瞬间把血煞仅有的一丝理智击得粉碎.

    只见他像是挣脱锁链的野兽一样朝黎冲去.仿佛电光火石一般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笨......笨蛋.别被愤怒支配啊.”

    身后传來唯的大声喊叫.本來.她是想拉住血煞的.无奈的是.他的这一行动來的太突然了.加上冲刺的速度又太快.结果只扯下了他袖口的一大片碎布而已..无论怎么样都好.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紧接着只听见血煞爆发出了如狮吼般的咆哮.

    “呜喔喔喔喔喔.”他握紧拳头.笔直朝黎露在外边的脸部揍去..就在快要触碰到那柔软触感的刹那间.奇怪的事发生了.感觉身体就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无论血煞怎么努力.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他都办不到.感觉就好像被一双巨大的钳子牢牢钳住了似的.

    “什么........”理所当然的.那只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挥出去的拳头也像是突然失速似的.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感觉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是冻僵了一样.接着.世界开始变得一片鲜红.仿佛到处都流淌着鲜血似的......相对的.黎的右手.却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抬了起來......

    接着缓缓张开宽大的手掌.“可恶.”明明已经看出了那是个攻击之前的预备动作.可是身体还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一瞬间.由筋肉缓缓传來的切实的无力感让血煞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回过神來的瞬间.身体已经像是叶片一样被打飞了老远.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狠狠地砸向地面.

    “呜..”身体上像是潮水般涌來的.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的剧痛瞬间淹沒了血煞.甚至他就连哀嚎也发不出來了.“喂.笨蛋.你沒事儿吧..”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并不敢冲上前去查看.因为不知道这个被那笨蛋叫做黎的家伙接下來会做出什么事.因此必须警戒着他.

    相对的.埃蕾贝尔第一时间跑到了血煞身边.并迅速把手放到了他那像是被直接开了个洞.鲜血淋漓般的腹部.不一会儿.只见她的掌心.便隐约泛起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彩虹色的光芒......“忍一忍哦.可能会有些疼.不过马上就会恢复了.”埃蕾贝尔用仿佛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声音说道.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位母亲一样.眼里有的是满满的怜爱.瞥见这一幕.唯虽然很不甘心.而且还有些莫名难受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交给埃蕾贝尔了.

    “哼.”听起來好像是发泄一般的闷哼后.她最后瞟了一眼血煞那十分痛苦.咬牙坚持的表情后.迅速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掠上半空.在空中将仿佛被熊熊烈焰包裹的红玉弓拉到最大限度.以至于她的身子.都似乎成了躺在空中的角度了.

    紧接着在弓弦绷紧的刹那.银丝一般的弦上出现了一支火舌一般的巨大箭矢.紧接着只见它仿佛像是树枝.或者藤蔓一样迅速分叉.在原來的箭矢上又分出一支箭矢.紧接着便是闪电般的第二次、第三、第四次分叉生长.箭矢的数量也是成倍增加.最后.当分叉终于停止时.竟然有多达十六支箭.一齐锁定了黎.

    “接招吧.火舞一式.爆炎.”话音刚落.眨眼间仿佛只见漫天火雨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