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意识再度回到了身体之后.将埃蕾贝尔摇醒的.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寒冷又微热的阳光.连续重复同一件事的过程.使大脑与身体都不可避免地被疲劳与脱力感充斥着;占据着.之后便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意识也在这个时候被不知名的梦魇连接了起來.

    “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不.是憎恨着这纯白无暇的雪花吧.”她无精打采似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被片片雪花装点着的天空.那如同镜面一般平静的景象.此时就好像出现了裂痕似的.

    “因为你的错.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同时也失去了家......”话虽如此.不过就连埃蕾贝尔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暴自弃的想法.不断的逃避;不断的逃避.想着只要隐藏起感情.就不会再次失去什么.也不会再次被伤害了.

    这看似是最好的方法了.不是吗...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需等待时间來改变一切.“只要这样就好了.对.你什么也不用做......”“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只不过失去了双亲成为了孤儿而已.听好了.这个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多得像沙子一样.”

    每当这么想时.总会有一个声音.带着忿忿不平、怒气冲冲的口吻将自己斥得体无完肤.比如.就像刚才那样.不过这也许只是自我意识过剩.或者是人格分裂吧.但是.自从那天以來.她就起誓:不再让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明明是这样发过誓的.但是.现在这理所当然的.想要违背誓言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算什么啊.“我到底......在动摇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咬牙切齿.像是获得了新的生命一般.埃蕾贝尔再度振作了起來.不再迷茫;不再动摇.

    即使手掌.已经布满了道道血痕;即使那冰冷刺骨的温度.欲将她整个人冻结起來也好......即便双手已经麻木了.事实上是一点儿感觉都沒有了.但她仍旧在咬牙坚持.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沒有人希望亲眼目睹朋友的死亡.这一事实.

    这时.在不知道多深的积雪下.有什么东西鼓动着.氧气与废气的交替.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在呼吸.不过这个人全身僵硬;面色煞白.就连呼出的气体.也像是游丝细线一般、简单來说也就是:离死不远了.而且从这个人留的是短发來看.应该是个男人.

    到底在这儿躺了多久.他并不清楚.硬要说的话.他连时间的概念和自己到底身处何方这种事完全抛在了脑后.举例來说的话就像是“直到现在为止一共过了几天”这样.至于自己现在在哪儿.当然是遇到了突如其來的雪崩.被埋在雪里了..不过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身体、四肢毫无疑问都冰凉到了完全麻木的程度.现在即便连稍稍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当然.并不是脑子不能发号施令的缘故.到此为止都还能理解.但是这胸膛上微妙的沉重感是怎么回事.“不......等等......”这与其说是沉重感不如说是充满弹性的肉感.

    “嗯......”沉重感中夹杂着非常舒服的肉感.硬要说的话.毫无疑问就是这种感觉了.不过实际上.又很难将其准确的描述出來..啊.不过这也许是当事人词汇量贫乏的原因.“呼呼......嗯~”不过真的充满弹性啊.捏起來非常称手.

    “嗯~啊.......”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阵娇吟.至于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先暂且不提.首先.被埋在这里昏迷不醒.虽然看上去是故意的.

    而且似乎还在享受特别待遇的人正是血煞.而之前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的來源是..“挨.......等.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呀..呀.”话音刚落.声音的主人对着他的脸.那犹如重锤一般的拳头闪电般的砸了下去.结果就是.随着一阵“非常不妙”的声音.血煞的头.再次与脖子漂亮的错位.

    “喂.好不容易醒來.第一眼见到的却是你的拳头.我是有多不走运..呜.”话未说完.唯的第二拳.再次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呼啸而至.这下血煞真的晕过去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似的.只见唯带着热泪盈眶......不对.是微寒泪花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

    “色狼.下流.居然碰......碰......碰..”一句话接不下去.她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这一次不偏不倚正中血煞面门.使得他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冰冷刺骨的积雪里.

    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从头到脚包裹起來.“等等.等等.哪有一上來就不由分说揍我的道理啊.”他带着混乱且狼狈不堪的意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握住状况.

    话虽如此.如果说.之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的话.现在则已经从头到脚.完完全全醒过來了..只是.被人叫醒的方式让他非常郁闷.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还敢顶嘴.你这笨蛋.知不知道你刚才碰的是哪里啊.”唯双手护胸.以一副像是在说:“我要杀了你.”似的表情.怒不可遏的......不对.是快要哭出來似的瞪着他.这顿时让血煞错愣当场.完全弄不明白状况.

    “碰的是哪里.呃.......”他顺着视线.看到自己的手的位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这一顿“疯狂拳击”无疑是挨得太冤枉了.

    而实际上..他的手.正确确实实的握住了那东西.嗯.要说的话.手感比较像是柠檬.或者是苹果之类的.好吧.这也先放一边.重点是.无论是柠檬还是苹果.那都绝对不是可以吃的东西.“哟.想不到你该有的地方也都有啊......”

    终于弄明白状况之后.他带着“不知死活”似的.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紧接着.遍体便听见震耳欲聋似的一声巨响.顿时血煞觉得.自己的灵魂.连同身体一起被砸碎了.“杀......杀了你.”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阵陨石雨一般的连续冲拳打击.引得四周围像是地动山摇一般.危险地晃动起來.

    “......”话说回來.他很想知道.这家伙明明与自己受了同等的伤.却在眨眼间就能恢复到这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程度的秘诀是什么.

    话虽如此思來想去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女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虽然这说法听起來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但也只能对不起那些素昧平生的女人了.

    “喂.两位......你们在玩什么呢.”这时.一个让人十分怀念的.听上去却底气不足的飘忽声音.从上空飘入耳畔.是的.那感觉.是淡薄得不能再单薄.如同空气一般的声音.

    即便都到了这个份上.本人还是丝毫不在意.那样的声音.虽然之前就说过是很容易让人无视掉的声音.但这次.显然与之前不同.虽说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不论是人;还是声音都犹如空气一般.

    但这次.音调里稍稍融入了些兴奋的感觉.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是分辨不出來的.只见埃蕾贝尔带着毫无特点......也许是带着点儿好奇的表情.就这样微微倾着头.望着他们.像是慢镜头回放似的眨着眼睛.

    “那个.这个到底是什么状况呢.”半晌之后.她带着终于像是想起來要问什么似的茫然表情问道.好吧.就算是这样.口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缓.要说的话.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而且.还保持着以往的“能让人抓狂”的说话速度.说真的.要跟上她的节奏相当不容易.

    不过幸好.埃蕾贝尔对两人的状况看起來并沒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其实仔细一想的话.这根本不像......不对.是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紧接着.只见她撇过头.缓缓站起身來.随后..若无其事的走掉了......这该说是不顾气氛呢.还是说是单纯的“埃蕾贝尔”式恶作剧呢.

    “喂喂.埃蕾贝尔.不要走掉啊.拉我们上去啊.”唯狼狈不堪.同时仿佛泪流满面.备受打击似的叫道.那声音听起來犹如雷鸣一般震耳欲聋.“啊.我知道哦.不过别着急.我并沒有打算丢下你们不管.只是去拿工具哦.”

    埃蕾贝尔听见那仿佛像是陷入了绝望深渊一般的抱怨声.特意原路返回.做了别人看來是多此一举;在自己看來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解释说明.“......我明白了.拜托你快点.”

    说实话唯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重重挨了一拳似的.简单來说就是完全僵硬的程度.对埃蕾贝尔的这种看起來毫无特点.却有十分“鲜明”的说话方式.她感到浑身无力.简单來说就是..连抱怨都让人觉得是白费功夫.虽然本人依旧沒有察觉到这一点.

    于是.由于以上原因.她举起了双手.投降了.不料.坑外的埃蕾贝尔也学着她的样子.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这顿时让她双手抱头.似自虐一般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真是搓得连皮都快掉下來了.“这个你不用学也可以.快点儿好不好......”唯哭笑不得的.带着泪流满面似的表情说道.眨眼间失落的像是大难临头一般.

    “嗯~稍等一会儿哦.还有.最好趁我走开这段时间把他弄醒.”埃蕾贝尔淡定的.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的说道.说完后.这次真的迅速沒了踪影.

    然后.不过眨眼间.就看见坑壁上多了一截虽然长度有些不够.却相当结实的藤蔓.虽然说长度似乎短了点儿.不过只要跳起來的话.还是完全可以够到的.

    “哇......好快.”唯在心底对她的做事效率感叹一阵后.轻盈的跳起來.抓住了藤蔓.“要拜托你往上拉喽.”“埃蕾贝尔.怎么了.”半晌.见她完全像是呆住了似的毫无动作.唯试探着叫了一声.“还有一个人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这里不就我们而..挨.咦.挨....”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听见了唯那像是“将中途完全抛之脑后的人.终于想起來”这样的哀嚎.至于是不是故意的.至少目前看起來完全可以断定为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