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个人产生的力量大还是爱一个人产生的力量大?)

    一时间,公堂之上的形式便已十分明朗,余大富和杨义隆等人便以为今日是吃定了孟崀,心头不由都生出畅快之意,而牟壹壹、邓红汝、牟二三人却是心头打呼不妙,宋掌柜虽是回护了牟氏父子,但却对着孟崀落井下石。

    孟崀心头微微一怔,余大富根据这般荒唐的说辞便认定了自己是袭击杨义隆的真凶,不过倒也觉得有些好笑,竟然也歪打正着,刚好自己又确实是袭击杨义隆的真凶,虽然现在情况不妙,但孟崀也并未慌张,面上依然是泰然自若,一方面觉得焦急也起不到什么用,反倒会掉了士气,另一方面又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尘埃落定了,总会还有人会做些什么事情,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现在真是没有人来帮助自己,那么以自己的身手,大不了再逃便是,自己虽是没有什么深厚的内功杀伤力,但是亡命天涯的本事却有几手。

    此刻,孟崀面对余大富义正言辞的厉喝,不疾不徐的说道。

    “知县大人,刚刚那么多人在场,可有人亲眼看到我出手么?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无凭无据便认定我是袭击杨义隆的真凶,岂不是诬陷于我么?”

    孟崀的一席话,确实反问的有理,若要走正规的途径的话,确实不好将罪名强加于孟崀,但余大富若是要走正规途径的话,那么官就不是官,余大富就不是余大富了。只见余大富似乎以征求最后意见的态度望了望杨义隆,杨义隆也心领神会地对着余大富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胆刁民,还敢狡辩,虽然没有人亲眼看见你出手,但也没有人能肯定你一定没有出手,你又与杨义隆有直接矛盾,现在根据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本官就断定你是袭击杨义隆的凶手,既然你公然袭击朝廷命官,便是重罪,来人,给我将孟崀拿下。”

    余大富说罢,便有两个衙役拧着镣铐就要走上去锁住孟崀。

    孟崀不由深吸一口气,嗅到空气中散发自铁撩的冷冷冰冰的味道,第一次觉得金属的味道如此不堪入鼻。

    孟崀正盘算着一个闪身逃走,却徒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大呼。

    “且慢。”

    接着便见一个着一身褐色皮革的年轻人跑了进来,只见他是一身标准的士兵打扮,身板笔直,器宇轩昂,看起来十分干练,只是微微喘着粗气,大概是因为来得十分匆忙。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杨义隆认得这个年轻人,这人叫刘昌引,是河东军区大将军李寒柏的贴身手下。

    只见杨义隆平静并带有几分掩饰得并不太好的得意之情的面容,骤然聚成一团,显得十分诧异和凝重。

    杨义隆见刘昌引走上公堂之后,径直朝他走来,杨义隆“噌”的一下,便弹了起来,十分惊诧地问道。

    “昌引,你怎么来了?莫非营中出了什么大事么?”杨义隆知道刘昌引亲自跑来找他,定是大将军李寒柏找他有什么急事。

    刘昌引走到杨义隆身前,凑到他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封信递到杨义隆的手上。

    一时间公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望着杨义隆。

    杨义隆当即撕开信封,打开信纸,只见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却都是李寒柏的笔迹。

    随着杨义隆的目光在信纸上的不断游移,只见杨义隆的两道浓眉越皱越紧,眼看就要皱成了一字眉,眼眸中不时闪过惊惧和诧异。

    片刻后,杨义隆抬起头来,一脸凝重地走到余大富面前,以带着些许威胁味道的强硬口气,对着余大富说道。

    “我现在不追究这件事情了,我也不许你在追究,把他们全部放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全部当做没有发生,我现在要立马回营,你休要我违我的意,再为难他们。”杨义隆也不将事情的关键点明,留下这么一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话,便和刘昌引匆匆离开。

    临出公堂之前,杨义隆又望了一眼孟崀,只是这一眼有些耐人寻味,少了几分强硬和恚怒,却多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

    杨义隆走后,孟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才恍然明白过来,刚刚刘昌引虽是在杨义隆耳畔低声轻语,但依然被听觉敏锐的他听得十分清楚。

    “李将军让你放下这边的所有事情,立马回营,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亲笔书信。”

    孟崀又想到河东军区离东莱城大概也只有三十公里左右,若是快马加鞭,在东莱城与河东军区之间跑个来回,再通风报信转达情报的话,一下午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合适。

    孟崀总算明白了黎叔下午安排人在自己一行人去县衙的途中斗殴的意图,原来意在拖延时间,好为去河东军区给李寒柏大将军通风报信的人拖延时间。

    同时孟崀又有了一个更大的疑惑,孟崀虽是早有心里准备,知道一定会有人从中出手,但依然有些始料未及,一个江湖黑帮——阴隼帮,与军方关系如此密切,竟然能说动河东军区的大将军予以配合。

    这样一个控制江湖上大量情报信息又与军方有密切关系的江湖黑帮,到底是有何倚仗,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存在这么多年,并且还能日渐壮大。而作为阴隼帮一帮之主的黎叔,又到底有多么的深不可测,竟然连自己袭击了河东军区的副将杨义隆的事情也能压下去,而自己身份到底又是多门的离奇,竟然会得到黎叔的袒护。

    这一切都让孟崀抑制不住地想跟黎叔问个究竟,到底自己是什么身份。

    杨义隆离开之后,余大富也是木然地愣在原地,情势急转直下的太快,他和余辉一时半会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久前还因为这事已经愤怒到不发一语的杨义隆,转眼间因为一封信便打算完全不再追究这件事情,而且临走前还专门告诫自己,不能背着他再追究这件事情,余大富为官多年,也是明晓其中利害,虽然知道一定有人动用了军中深厚到十分恐怖的关系,但杨义隆也没点明,自己也只能胡乱猜测,余大富有些微怯地望了望公堂上牟壹壹、牟二、邓红汝、孟崀的面孔,觉得自己虽是东莱城的一城知县,但在他们其中的某人面前似乎显得格外渺小。

    余大富生害怕稍有不慎便得罪了某个背景深厚的大人物,便赶忙从发愣的情绪中走出来,用十分温和的口气说道。

    “隆爷已经说了,今天的事情不再追究了。”

    “嘿嘿。”余大富又谄媚一笑,想要让气氛变得再温和一点。

    “看来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麻烦几位来县衙跑了一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几位多多包涵。”

    “来人,替几位引路出去。”

    余大富见孟崀几人的表情冰冷淡漠,讪讪然地一口气连说了好几句话。

    而余大富身后的余辉却是心有不甘,因为太过年轻,不知深浅,远不如他的父亲机灵,想到今日好不容易把孟崀抓到自己的主场,还没来得及把他关进牢狱之中摧残折磨一翻,便要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实在有些想不过,便十分不识趣地凑到余辉耳畔说道。

    “爹,孟崀这人着实可恶,难道真得要这样放过他么?也许杨义隆的本意只是放过宋掌柜、牟氏父子等人,他也并没有专门说过要放过孟崀,要不然我们只把他一人留下?”

    虽然平日里余大富对那些达官贵人点头哈腰惯了,但在自己儿子面前,余大富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威严,只见余大富听完这话,脸色瞬间拉黑,这才发现这些年对余辉的骄纵竟然把他宠得如此愚蠢,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去笃定孟崀就刚好不是那个有深厚背景的人,反倒几人之中,孟崀最是身份不明,而且刚刚在公堂之上也最是临危不乱泰然自若,所以余大富认为孟崀最有可能是那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今日折腾得已经够多了,余大富也懒得再与余辉解释,只见他一脸严肃和气愤,却又压低了声音对余辉说道。

    “看不清局势的蠢货,休要多嘴,这件事情我意已决,你莫要再插手做些蠢事,以后给我离那几人远一点。”

    余辉见自己父亲竟然动了真怒,便只好悻悻然地不发一语,只是脸上的不甘与疑色大作,这是自己的父亲第一次骂自己是蠢货,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自己憎恶的外人,余辉只得把更多的怒气积攒到了孟崀的身上,越发觉得孟崀这人可恶至极,同时余辉也十分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怕得罪一个来自外地身份不明又在东莱城惹了一身腥臊的孟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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