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做任何事,一定都有侧重点)

    在接下来的五把赌局之中,孟崀虽然每盘都只下一两银子的底注,但五盘赌局的战绩却是三把两大赢双倍,一把一大一平赢单倍,一把一大一小为和局,竟是一把都没有输过,最不济的也是和局。这种情况就再不可能是巧合,是孟崀的运气好了。

    要知道,这位像石头一样沉着稳重的中年男人,若是纯论赌技,东莱城绝对无人能出其左右,要想将他赢得这般狼狈,不出千作弊,决计是不可能的,他之前一直没有发迹,便是因为一直没看出那名年轻人出千作弊的猫腻。

    此刻中年男人见孟崀连赢五把,虽是他依然保持面无表情,但却喜上心头,因为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小白脸,已经看出来那名年轻人出千作弊的端倪了。

    任何一种出千作弊的方法,若是世界上只有一人知道,只要他不说,那便不叫出千作弊,因为没有人指出其作弊的证据,而当有两个以上的人知道这种方法之后,那才叫出千作弊。

    中年男子看得出来这小白脸少年与漂亮的年轻人之前是肯定互不相识的,现在只需要从小白脸下手,利诱他说出年轻男子作弊的手段,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回近段时间来赌场损失地好几万两银子,也可以好好地惩罚一下那名嚣张的年轻男子,出上一口恶气。

    漂亮的年轻男子,此刻再无笑颜,眉头紧锁,面色沉重,看来今天真的遇上了大麻烦。

    从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二人的情绪上来说,两人此刻来了个大颠倒,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无论如何,做人,是决计嚣张不得的。

    年轻男子此刻如坐针毡,臀股上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再也没有办法扑灭的那种。见孟崀已经连赢五盘,而且越发饶有兴致地样子,年轻男子急中生智地对孟崀说道。

    “这位朋友,现在我们同时都连杀庄家数把,看来十分投缘,我也是十分钦佩于你,这两万两银子当做见面礼,我赠予你。”年轻男子说罢,便将面前的银票扯出一大叠,递到孟崀面前。

    此刻孟崀总算从妙趣横生的赌局之中,收神回来,也觉出了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神情的变化,见年轻男子递给他两万两银子的银票,也是幡然醒悟,知道这银子决计收不得,他利索地推回银票。

    “嘿嘿,谢了朋友,我也是十分欣赏你,你的法子十分新颖有趣,屡试不爽,不过无功不受禄,你的重礼,我心领了。”孟崀微笑着地打着哈哈说道,赶紧撇开与年轻男子的关系,知道这男子肯定通过这种手段,赢了赌场不少的钱,赌场如今确定了他的出千行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二人互相推诿的有趣对话,中年男子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阴冷的微笑。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对着不远桌上的一个青衣荷官使了一个眼色。

    此刻年轻男子也终于稳不住了,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白脸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面上一扫之前的从容与轻佻,对着孟崀近乎哀求的口气说道。

    “朋友,我与你无冤无仇,救我一命,你不会后悔的,我以后一定能够帮到你,就算我帮不到你,我的众师兄师弟之中也总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到你的,为人处世,总会有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

    孟崀听罢也是有些纠结,确实与这年轻人无冤无仇,只是他的漂亮的模样自己有些嫉妒罢了。原本他对年轻人的情绪是不偏不倚,不想为难他也不想放纵他,但此刻见他的言辞耿直干脆,不拖泥带水,不兜圈绕道,眼眸也异常的纯净清澈,又想到这人作弊的法子那般独具匠心,确是一个有些创造力的人才。孟崀此刻心头渐生惜才之情,仿佛惋惜一颗陨落的流星,加上年轻男子哀求的眼神与语气,孟崀终于有了一丝心软。

    对着年轻男子微微点头。

    “谢了。”年轻男子异常真挚地说道,此刻孟崀既可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有可能是压死他这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人对话也不避讳桌对面的中年男人,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事已至此,弄虚作假已经无济于事。

    孟崀与年轻男子话毕,此刻四周便钻出四个一脸肃穆凛然的黑衣男子,将年轻男子团团围住。

    中年男子见年轻男子已被制住,便说道。

    “把他带到后厅去。”

    接着中年男子又对着孟崀微微颔首,十分客气地说道。

    “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刻一旁的柒,见中年男子贴近了孟崀,一个闪身,也是悄无声息地走到孟崀的身旁。

    中年男子眼神如炬,尽管柒的移动速度奇快,他却看得分明,见柒走近了孟崀,又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柒一番,幽幽说道。

    “这位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身手却是极好,只是有些可惜……”

    孟崀只以为中年男子在装神弄鬼,对他的叹息也不以为意。

    中年男子接着又对孟崀说道。

    “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孟。”孟崀脱口而出,十分自然。

    “姓孟?”中年男子有些微微吃惊,好像孟崀说自己姓孟,是一件不是很自然的事情。

    “嗯?莫非东莱城连姓氏也有人管?”孟崀想到之前因发型原因惹上麻烦,不由有些恼火地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孟公子小小年纪,从容稳重,确是一表人才。”

    “别兜圈子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孟崀最是讨厌这些兜圈绕道、道貌岸然的一套,见中年男子这般不利索,不由对刚刚被带走的那名耿直干脆的年轻人更添了一分好感。

    中年男子一听,似微微吃瘪,脸上神情尽敛,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

    “我知道孟公子与刚刚那个年轻人肯定不是一伙的,只要孟公子告诉我,他是如何出千作弊的,我便以重金相谢。”

    “喔?我凭什么要帮你?就只是为了钱么?我有的是钱!”孟崀装逼地说道,虽然他此刻很缺钱,听到“重金”二字也是不由微微心动,但赚钱的方法并非唯一,所以对中年男子说的话仍然不以为意。

    被孟崀如此反问,中年男子好像并不吃惊,只是顿了顿,然后说道。

    “凭他。”中年男子微微抬眼看了看柒,遂又说道。

    “这位公子,可是你的好兄弟?”

    “不错,那又怎样?”孟崀以为他要打柒的主意,但也不惊惧,他对柒的武艺还是很信任的。

    “你的朋友,应该在前不久受了严重的内伤,而且没有即时治愈,所以现在落下了病根,虽不致命,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却损害极大,现在他体内的真气运行严重受阻,他只能强行运行真气,这虽然是一个办法,但却有损生机,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病根会阻碍他内功的提升,若再不进行治疗,他的内功可能会永远停留在现在的阶段,甚至还会倒退。”

    听到此处,柒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极浓的惊诧,他虽然知道,阴隼帮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踪,但却没想到,这名阴隼帮的中年男子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内伤情况的巨细,不由怀疑起这中年男子的身份,他绝对不是阴隼帮的一名普通帮众,柒更加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双手微微交叉,随时准备拔出短剑。

    孟崀见这名中年男子将柒的伤势说得如此严重,将信将疑地扭过头,问道。

    “柒哥,他说的是真的?”

    只见柒面如寒霜,十分冰冷地点了点头。

    这回孟崀算是被击中要害了,心头一凛,忧上心头,和柒这么多日的朝夕相处,也算半个是难兄难弟了,虽然柒有时候有些寒酷冷淡,但每每遇上危机,柒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如今他的内伤竟然如此严重,而且他受内伤的很大一部分原由是因为自己霉运当头或者调皮捣蛋,现在柒的内伤会导致他的内功停滞不前,他知道,这对柒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打击。

    孟崀有些迫不及待对着中年男子问道。

    “那你可有办法将他的内伤的病根治好?”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刚刚那名年轻人到底是如何作弊的。”中年男子不假思索道。

    孟崀并没有将中年男子的话信得透彻,万一他根本治不好柒的病呢?

    孟崀想了想说道。

    “你我都知道那名年轻男子一定出了千,作了弊,那你直接杀了他,将他赢的钱悉数拿回便是,为何非要知道他作弊的手段。”

    “他作弊的手段,我开赌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更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若是不把他的出千手段知晓,以后又如何防范他人以同样的方法作弊。”说完这话,中年男子也是倏然眉头微皱,知道自己不自觉间,话说得有些多了。

    听到这里,孟崀似有些豁然开朗,知道中年男子的侧重点是那名年轻人作弊的方法。于是孟崀定了定神,将之前的慌张尽敛,旋即又想到刚刚那个年轻男子哀求的语气和楚楚可怜的眼神,便打算要与中年男子谈谈条件,周旋一番。

    <e<e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