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一个坑,然后爬出一个坑,周而复始,却凭空生出一些快感)

    两人等到夕阳彻底沉入山下之后,便又起身赶路。

    孟崀抬头望了一眼并不太高却延绵不绝的山路,又低头瞄了一眼柒受伤的腰部,关切的问道。

    “柒哥,你的伤势确定并不要紧?”

    柒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孟崀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

    两人刚动身不久,昨夜遭遇刺杀的银杏树林中,便又出现了一个五人剑客小分队,五人依然统一黑布蒙面,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

    除却五人穿着和眼神的细微差别,其中一人的剑鞘最是独树一帜,与其他四人的素黑简约的剑鞘截然不同。这人背上斜挂着的寒光宝剑之外,却套着一个纯金剑鞘,鞘身镂空,悬有蟒头雕纹,精致细腻的做工与别具匠心的样式,使之与鞘内煞气袭人的宝剑相得益彰,浑然一体。

    只见那名背负着与众不同的纯金剑鞘的黑衣人,傲立于另外四人之前。面若冰霜,眉宇间透出一股浓郁的阴鸷之气,眼骨上眉毛有些散乱,可以看得出年龄并不大。狠辣的眼神之中却夹杂着一丝疑惑。

    他偏着头,先是望了望泥泞干涸之后的土地上,延伸至远处的两行截然不同的脚印,一淡一浓,淡的脚印属于那个对真气控制较为细腻的习武之人,浓的脚印便属于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被计划刺杀的废物。然后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脚下摆得整整齐齐的五具尸体,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几人死亡的时间。

    他身后的一个手下上前一步,站在他的斜后方轻语道。

    “戴天然整个小队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莫非真如国师所说,这次的任务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纯金剑鞘的头依然偏着,并没有因为外界反馈的任何信息而把头扭正,虽然也是轻语却十分不屑一顾地说道。

    “就算国师所说无误,可分剑阁的人也确实是废物,虚有其表,杀些猫猫狗狗还行,竟然连这般简单的任务也完成不了。”

    纯金剑鞘言罢,他身后的手下好似十分认同他的观点,不再言语。他又用脚尖轻轻蹭了蹭地上其中的一具尸体,将尸体惨白伤口处的衣襟拨开,又说道。

    “看来出手的人也是一个剑客,下手如此凶悍却又干净利落,剑道中竟然有我蜀国剑阁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我蜀国的内鬼。”

    纯金剑鞘沉默了片刻之后,转身对着身后一直沉静的四个手下说道。

    “速度埋了他们,然后延着脚印和痕迹追上去,他们应该还没走太远。”纯金剑鞘决定处理掉戴天然等五人的尸体,并不是出于对同门的痛惜,只是不想因之而暴露了剑阁的秘密和行动。

    片刻之后,周围有关蜀国剑客的痕迹被处理地干干净净。五人幽幽离去,地上满是干枯的夕阳颜色的银杏树叶,踩上去,簌簌作响。

    ……

    虽然孟崀已经摸清楚了一些基本信息,可又是一夜无话的赶路。

    翻过了几道山梁之后,眼看天色又要蒙蒙发亮,地势也开始平坦起来,就着黑暗,孟崀也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只当上攀上了某个高原。二人觅了棵巨大的榕树,张开的树冠像一柄巨伞,二人便在树下憩息。

    ……

    叽叽咋咋的一阵鸟声叫,惊醒了孟崀,正是下午茶的时光,孟崀揉了揉眼睛,抠点眼角的眼屎,柒依然闭着眼坐着一动不动,孟崀抬眼望去,透过马尾松林的层层遮蔽,从琐碎的空隙间看见一个碎裂般巨大湖泊。

    孟崀循迹走到湖边,湛蓝空旷的天幕终于被枝杈交织的树林整片整片地让了出来,孟崀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一潭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锦缎般的碧绿湖水,光洁平整如镜,犹如少女的皮肤,不起任何皱褶,湖边稀稀疏疏的绿树装点环绕,整片湖泊犹如待字闺中的内向姑娘一般安静而祥和。

    天空中的云朵云又浓又宽又近,仿佛过于肥重,似要坠向地面,触手可及。

    映入眼帘的整片天地实在是美不胜收,着实是个人间仙境。

    孟崀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水分的高原空气,格外的沁人心脾。

    呼出一大口浊气之后,孟崀似想起了一些事情,上前一步,探出身子,将脸对着湖面。

    只见湖面呈现出一个十五六岁秀气的少年模样,面庞轮廓棱角分明,和田玉般白嫩的皮肤,

    峻山般挺直的悬胆鼻,青提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最是点缀的是那对由于周甲角角度稍稍偏大所致的招风耳,使得整个面容漫出一股使人容易信赖的亲切感。

    “好特么漂亮的少年。”孟崀喃喃自语道,口齿间,那股再如何纯真的样貌也掩饰不住的流里流气的味道,便溢了出来。

    孟崀对这模样甚是满意,这也是目前为止,与前世的自己相比,孟崀唯一满意的地方,毕竟在前世,自己的模样确实有些磕碜,虽然如今眉宇间那股“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清新味道与他心灵深处那股“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放荡味道有些不相匹配,但皮囊这种东西,越是天真无邪就越容易讨便纳宜。

    但对于自己的造型,孟崀唯一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便是那高高绾着的冠发,来自前世的他根本就不习惯这翩翩长发,而且这一髻长发顶在头上,如小山压顶,既不方便行动,也不方便清洗,显得十分累赘。

    于是孟崀迅速跑回大榕树下,拿起沉沉的长剑,临走前对着一动不动的柒说道。

    “柒哥,那面有好大一潭碧湖,要不你也过去洗洗。”

    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的柒虽然一声不吭,但孟崀知道他应该听见了自己的话语。便也没多停留,又迅速跑回湖边。

    对着镜面般的湖面,手持长剑,十分利索地把头上的发髻整块剜掉。望着地上一摊散开的乌黑秀发,像剜掉了头上的一个瘤子一般,孟崀感觉十分舒坦。

    孟崀又修了修,刮掉了一些不整齐的毛边,最后头上的黑发齐齐地只剩下一公分左右,刚好描出鹅蛋般的头型轮廓。孟崀用水洗了洗,清风如溪水般地淌过头皮,又摇了摇头,抹了抹头上的水珠,头上没有了任何多余的重量,感觉十分清爽。

    回头一看,却见柒也走了过来。

    柒淡淡地瞄了一眼孟崀,见他割掉了受之父母的发肤,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眼神如这高原上的湖水一般清凉,并不寒冷,也无暖意,仿佛就算孟崀把头割下来,也不会使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

    “柒哥,洗洗吧,这水不错。”孟崀在看了自己模样之后,知道了自己这副皮囊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这声“柒哥”叫得也不算突兀。若是在前世,年过而立的他,在二十岁出头的柒面前,他才应该是哥。

    不过,谁当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承担当哥的责任,多叫几声“柒哥”,就算柒保护自己时,大概也会愿意多出几分气力,孟崀心想。

    柒走到湖边,捧了一抔水敷在自己脸上。孟崀却顿敢膀胱有些肿胀,有了尿意,走到一旁的一颗小树旁,解开裤带就要开始解脱。

    低头一看,朝着脐下三寸的位置瞅了瞅,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他,不禁有了一种炮换鸟枪的淡淡忧伤,所幸的是,微微发黄的尿液中有着一股淡淡的童子味道,总算能让他能有一种从走青春的味道。

    孟崀正尿至酣处,却突然听到远处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见远处的树林中出现两道娇柔的身影。一道一袭白衣如雪,一道一袭灰衣如雾。

    孟崀耻骨尾骨肌一用力,尿声顿息,赶紧提裤子,胡乱绑了裤带,同时转着脑袋,耳朵对着那两道身影,仔细倾听。

    依稀听到两名女子娇莺细语的对话。

    “小姐,快些,福叔他们在后面怕是快要撑不住了。”

    “这次实在不该不听爹爹的话,在这种时候偷偷跑出来游玩。”

    “你不要太过自责,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应该拼命逃跑才是,希望福叔他们能多拖一会。”

    “他们肯定是韦家派来的人,想要掳我去威胁爹爹,若是出了意外,定会伤透爹爹的心。”

    “小姐,你快看前面湖边有两男子,我们快些过去,若是会些武功的仗义人士,保不准我们就有救了。”

    银铃般甜脆的声音越来越近,孟崀听到这里,微微一怔,抬头一看,两名女子已到数十米远近,都是及笄年华的少女,灰衣少女身着锦绣长衫,玉盘小脸,柳眉杏目,唇如点绛,肤色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小巧的下颏成形状完美的岬角,角度不偏不倚,额头上几粒香汗欲滴。一旁灰衣女子便是丫环,模样虽是精致,却不如她的小姐俊俏。

    红颜常有,祸水亦是常伴。

    隔着稀稀疏疏的马尾松林,孟崀朝着两名女子身后望去,定睛一看,却隐隐约约看见数百米外,四个彪形大汉的身影。

    <e<e关注官方qq公众号“” (id:love),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