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拼命,可能真的会拼掉性命)

    只见那灰衣人上身微微前倾,两手在后,朝着孟崀的方向冲了过来,步子虽然迈的不大,频率却很快,须臾间便踏至那个黑衣人的身后。

    黑衣人早已察觉,闻势转身,见灰衣人临近,却是眉头一皱,他的眼光扫过灰衣人两手淌着血水的短剑和手臂上裂开的衣襟处暴露出的并没有流血的皮肤。

    黑衣人见灰衣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禁觉得这种情况十分可怕。在不久前,黑衣人和自己的四个手下,在干净利落地杀掉那少年身边少的可怜的几个护卫之后,半路却又突然冲出来一个着一身灰衣的双手剑客。以螳臂当车的气势一个人截挡在五人之前,想要掩护那少年逃跑。

    黑衣人当即决定让自己的四个手下纠缠住灰衣人,而自己一人单独来追杀任务目标。他本以为让自己的四个手下同时处理灰衣人的任务并不棘手,因为他的手下都是从豫州分剑阁的剑客之中,精挑细选而出的,都是经验老道的刺杀围剿的好手,而不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他本打算尽快杀掉任务目标然后回去与自己的手下汇合,可是他两件事他都接连预料错了,他不紧迟迟没有杀掉这个狡猾灵活地有些可怕的少年,而且看这灰衣人一身杀气活着追上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四个手下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最让他惊惧的是,而面前的这名灰衣人杀完自己的同伴之后,却毫发无损,除了臂膀处几片被割破的衣襟。

    黑衣人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咬合肌把脸颊撑地硬绷绷的。他敛了一身决绝的狠劲和戾气,朝着灰衣人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虽说杀手冷酷无情,可那些死去的剑客不仅是自己的手下,也是自己的战友,自己这个团队曾经多次成功地完成刺杀任务,从未失手过,没想到今日不仅失手,更是连四个手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不禁有些后悔懊恼,那么现在,要么让自己去陪葬,要么便让这灰衣人去陪葬。

    待孟崀看出黑衣人与灰衣人针锋相对的形式之后,心中的悬石总算落地,这突如其来的灰衣人总算是友,不然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都还没有搞清楚任何状况,甚至连自己的长相都不知晓,可能就要匆匆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直到灰衣人临近的时候,孟崀才透过雨帘,就着淡冷的月光看清楚他的模样。与那黑衣人不同,这灰衣人并未蒙面,苍白的面庞和清晰的五官磊落地曝露在幽暗之中。

    只见他生得是剑眉星目,鼻梁挺拔,薄唇紧抿,眼中的决绝坚毅的精恨之光,犹如欲将星辰射落的箭矢。虽是俊朗至极,可面颊苍白,眉宇之间有一股极其阴暗厌世的味道,让人心生畏惧。

    黑衣人望着灰衣人疾冲而来,却没有任何躲闪的迹象,持剑的左手微微一紧,摆好了硬碰硬的姿态。

    灰衣人突至灰衣人面前,分持两把短剑的双手,微微一拧,两道寒光一闪,两把短剑似有了生命,与其融为一体。

    灰衣人右脚用力一踏,高高腾空而起,两手一弯,两道银光如倾瀑一般扣像灰衣人。

    黑衣人持剑在额头处猛力一晃,画出一个“一”字。

    “噌。”的一声亮响后,空气中还有残留着“嗡嗡”的余响,似劲气的波动,周围银杏树叶上的雨珠,齐齐坠落,营造出暴雨情境下的小范围的加**雨。

    这一招虽然被那黑衣人招架住,支撑身体的后脚,却陷入泥泞之中一寸之多。

    灰衣人落地,黑衣人招架之后,趁灰衣人立足未稳,左手又一晃,一道寒光斜斜地劈向灰衣人。

    灰衣人眉头微皱,觉得有些棘手,抬起右手,寒光短剑横挡在额头侧上。

    “噌。”短兵再次相接,碰撞出的声音能量极大,雷鸣闪电的暴雨之中,依然历历可辨。

    两人进一步纠缠在一起,周围的十分壮硕挺拔的银杏树相继含冤而倒,泥泞的土地上留下零零散散深浅不一不可循迹的脚印。

    “噌噌噌噌噌、噌噌……”

    “嗡嗡嗡。。。。。”

    又是一连串寒光相撞的声音,和碰撞之后带动周围空气剧烈震动的余音。听这声音便能辨出两方的势力不相上下旗鼓相当,双方似都摆出了不死不休般的背水一战的气势。

    一旁的孟崀看得心惊胆战,灰衣人和黑衣人来往的招式之中,他虽然都看得分明,让他上场他也能勉强躲得过去。可是其中任何一招,若让自己来持剑硬碰硬的格挡,怕不是手腕粉碎性骨折,便是支撑脚的骨头错位性的断裂。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观战,便给他上了一堂严肃的武学课,让他清晰认识到这个世界武学虽然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可威力却是如此的骇人听闻。来自前世现代科技时代的他,也着实不敢大意,否则有朝一日,一个大意,便会死在冷剑之下。

    几个回合之后,两方虽然仍为分出个上下,拼出个你死我活,却都是越战越勇,小范围内,原本十步一木的银杏树林,却被两人的打斗,剃刀般的硬生生地推成了平地。暴雨依然肆虐,就着狂风,扑打在二人身上,像是在安抚二人,亦像是在挑逗二人,秋雨虽冷,却寒不过二人生硬相撞的眼神。

    “哗啦。”

    以二人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平地之中的最后一颗挺拔的银杏含冤倒地,在强大的人类世界面前,它的一生不容申辩。

    此时,灰衣人正扬起左手,水珠欲滴的剑尖寒光一闪,直指黑衣人的锁骨。

    黑衣人的瞳孔一缩,乌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却溢出一股毅然决绝。他的左手在腹部处的空档一个快速的虚晃,运动轨迹琢磨不定,不知去向。

    灰衣人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他这虚晃的一剑的确是摸不清去处,但绝对不是想要格挡自己扎向他锁骨的一剑,并且若此时再想格挡,也为时已晚。

    “嗤。”灰衣人的短剑犹如菜刀斫入猪肉一般深深地扎进黑衣人的锁骨处。

    而此时黑衣人的左手也毅然出剑,犹如幽光一道,直刺灰衣人的腹部。

    不怕武功高强的人,只怕不惧死的人。黑衣人这招却是以剑换剑、以伤换伤的无解硬招。

    灰衣人攻姿已出,腹部空档极大,黑衣人这意想不到的一招让他措手不及。万幸的是,他是一个双手剑客,只见他右手腕十分别扭地一转,虽然他右手的短剑拨到了黑衣人刺来的一剑。但因为防守准备不充分,受到角度和力度的限制极大。他并没有完完全全地架开黑衣人这一剑。黑衣人长剑的一半剑刃,还是从边缘处嵌入了他的腰部。

    “嗤。”的一声,灰衣人的腰部被豁开一道一尺长,一寸深的血口,血肉毕现,异常惊心。

    灰衣人直觉腰间一股钻心的刺痛,心中也是一狠,左手的短剑虽然已是扎入了黑衣人的脖颈间,接着左手又是荡桨一般,用力一掰。

    “咯噗……”灰衣人左手的剑尖处,发出一阵骨血肉同时被剜开的声音。

    黑衣人血肉模糊的颈项间,紫红色的血液潮水般地涌了出来,犹如被囚禁已久的野兽,贪婪这外界的芬芳。

    “啪。”的一声,黑衣人像一棵挺拔的银杏一般应声倒地,眼中光泽尽散,再无寒意。

    暴雨中,周围横七竖八地倒躺着若干银杏和一具尸体,尸体上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灰衣人不疾不徐地将短剑搁在黑衣人尸体的胸口处抹了抹,将上面的血水擦了个**不离十,然后两手交叉将两把短剑分别收入袖中。

    灰衣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孟崀,不发一言半语,又将黑衣人的夜行衣扯下一片,缠住腰间正在流血的伤口。

    此时此刻,孟崀的眉宇之间析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恭敬之意,十分识趣又不显唐突地跑到灰衣人跟前,欲要搀扶腰部受伤的灰衣人一把。

    “大哥,您慢点。”孟崀的声音虽是不够浑厚却十分虔诚。

    可灰衣人却像举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一般,十分不识趣地一把推开孟崀,动作虽轻,却是拒意决绝。

    灰衣人对着孟崀做了一个招手跟上的动作,便踩着泥泞迈着疾步向黑暗中走去,仿佛腰部流血的伤口并未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

    孟崀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将要去哪,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但他知道眼前这人至少不会伤害自己,并且他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完全没有搞清楚任何情况的孟崀,虽然好意被拒绝,有些尴尬,但还是依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临走前,孟崀十分机智地拣走了那黑衣人的长剑,有些沉,五十斤左右。孟崀方才见这长剑砍树若干,又与那灰衣人的短剑多次强硬的碰撞,可剑刃依然锋利依旧,完好无缺,嗜血的寒光闪闪。不说其他,就这材质,孟崀就觉得十分不错,他前世本就是一名机械工程师,本能地便对各种金属材料十分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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