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都皇宫已至眼前,切以白虎石像引路。

    朱红金锭门,雪白玉石桥,五彩鹅卵路,碧池清波开,楼台水榭立,琴瑟争相鸣,衣香鬓影中,后宫花娇颜

    抬首而望,雪清殿金光闪烁一片,拾级而上,衣袂飘绝。白色长袍衣,衣摆垂地,全身通白,别无杂质,一只白花白玉簪绾起满头青丝,一条白丝带,别在后面的云鬓之间,行走间,飘洒艳绝。

    “凤都使臣到——”一道长长的声音从雪清殿门口传来。

    我唇角勾着淡笑,一步一步往雪清殿走去,不顾旁人眼中的诧异,不顾旁人眼中的惊疑,不顾旁人眼中的怒意,我,一步一步往雪清殿走去。

    踏进雪清殿,群臣侧首,皆以惊容望着我,一双眼睛写满了诧异。

    我嘴角轻扬,微微颌首,启唇道,“凤都凤绾衣见过虎都诸位皇子及大人。”

    “啊?她就是凤都皇储凤绾衣?想不到如此绝色?”

    “她怎么一身孝服?难不成凤都帝已亡?”

    “竟然一身孝服登入我虎都接待外臣的雪清殿?是不是太不把我虎都眼里了?”

    “就是啊,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朝臣的议论纷纷,我脸上淡笑不减,只见一个穿着玄色青袍的男子眉宇深锁,却是扬着讨好的笑容,快步来到我面前,拱手道,“皇储殿下,终于来了,可让本宫一阵好等啊。”

    我淡淡一笑,扬声道,“本宫本来是受虎都之邀来虎都调停内部矛盾的,可是你们虎都却在本宫背后下刀子,敢问,虎都可否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玄色青袍的男子干干一笑,搓着手,然后扯着笑容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本宫已经派人去追查,还请皇储殿下能够宽限些时日,本宫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我冷哼一声,负手而站,“六皇子不会在故意拖延时间吧?本宫告诉你,此事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储殿下敢问何事让殿下如此生气?”群臣之中,走出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朝服,声音沉稳。

    我抬着下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怎么明相爷不知道本宫所提何事?”

    虎都丞相明彰微微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我,“外臣不知,还望皇储殿下相告。”

    “哼!”我再次冷哼一声,一副怒极攻心的样子,脸色紧绷,声音冷冽,“想不到你们虎都是如此待我凤都的?我凤都驸马死在你们虎都,死在你们虎都的天子脚下,而你们竟只用一句不知道来搪塞本宫吗?这就是你们虎都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们虎都对我凤都的诚意吗?”

    “什么?”群臣倒抽一口冷气,满脸惊色。

    “皇储殿下,这是不是有点误会?我们都不曾知道凤都驸马何时来的虎都京师啊,这是不是……”一名虎都朝臣亦是上前一步,一脸急色。

    “六皇子的仆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但如此,你虎都京师现在大街小巷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而诸位却在这里装聋作哑,难不成想要欺负我凤都今日没人?”

    “这……殿下误会,我等绝无此意,只是我等之前并不知道凤都驸马到虎都,如果知道,虎都定会倾全国之力保护驸马,岂会让驸马含冤九泉?”那人拱手而言,脸上的急色却是不减。

    我的话和所讲之事,让群臣恐慌,一个一个交头接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叹息之声此起彼伏。

    我心中冷笑,咬牙切齿,虽是如此,我亦是挺着身子,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虎都群臣恐慌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凤都皇储的未婚夫死在虎都而且是京师,不管凤都驸马是如何死的,毕竟是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果这件事不查清楚那么凤都就有足够的理由出兵虎都,现在虎都内乱,简直不堪一击,如果真的爆发战争,虎都只有束手就擒的地步。

    “皇储殿下,请皇储殿下放心,这件事情我虎都一定会追查到底,也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以还殿下、凤都及凤都百姓一个公道。”明彰行至我面前,满脸正色说完,然后是长长一揖。

    我伸手扶住他,满脸悲色,“有丞相这句话,本宫便放心了,本宫即使身为皇储但毕竟是个女子,本宫刚刚许亲,未婚夫便客死他乡,你叫本宫如何面对凤都的先祖,凤都的百姓?”

    明彰点点头,“这件事,外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我眼中带泪,却依然笑着点头。

    “雀都使臣到——”门外又是一阵长长的高呼之音。

    只见一名身穿藏蓝色长袍男子款款而来,头顶金冠,剑眉凤目,嘴角含笑,仪表堂堂,行走间,长袍飘舞,行云流水,倒是有几分玉树之资。

    而他的身后一人尾随其后,一身青玉色的长袍,青玉簪绾起长发,剑眉斜挑,凤眸轻睨,唇角含笑,青玉色的长袍更加衬托出他临风之资,行走间,腰中短玉箫轻轻晃动,投射出几缕琉璃青光。

    “雀都五皇子殿下,您远道而来本宫未曾远迎还望海涵。”突然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满面含笑,向他拱手而行。

    “哈哈……”只见雀都五皇子华非晏朗声大笑,然后说道,“哪里的话,本宫怎么能让虎都三皇子亲自迎接,知道的知道你我之间关系,不知道的一位本宫是在故意抬高身价,哈哈……”

    “哈哈……”虎都四皇子南宫拓闻言,满面红光,跟着大笑。

    我一直静静地站着,嘴角似笑非笑,笑看这一场似是而非的双簧。

    “哎?对了,刚才本宫进殿之前听到争吵,不知所谓何事?”华非晏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挑着一双不明白的眼看着南宫拓。

    南宫拓嗤笑一声,斜睨了我一眼,嘴角轻挑,“哦?是这样的,凤都皇储殿下的未婚夫安世驸马突然死于非命,死在我虎都京师,所以皇储殿下便来此迁怒于我虎都。”

    “啊?什么?哈哈……”华非晏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而南宫拓自然是跟着笑,然后众朝臣之中也有几个跟着笑,顿时,大殿之上充满了笑声。

    而我不恼不怒依旧云淡风轻地站着,淡淡看着在你笑的众人,然后一一地记下。只凭着笑声我便可以肯定有多少人是站在南宫拓这边的,这样不用花心思去打探便知道敌我,何乐而不为。

    “都说凤都皇储殿下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想不到如此不济,她自己的驸马死了跑到虎都来质问?怎么?凤都就真的没人了还是如此无能?”华非晏嘴角挂着嘲笑,摇首而叹。

    “哦?那么按照雀都五皇子的说法是该找谁讨个公道?平民百姓都知道自家的家人死在别人家中都要向其讨个说法,难不成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堂堂一国之皇子会不懂?如果真的是这样,本宫只能说雀都能有今天成就只能感叹贵先祖运气太好。”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负手而行,一步一步行至他面前。

    华非晏惊讶地看着我,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是你?”

    我低头而笑,歪着头看着他,轻笑道,“想不到五皇子还记得本宫,到让本宫受宠若惊啊!”

    华非晏眉头轻皱,像是在考虑什么,然后抬头看着我笑道,“想不到那夜衣衫凌乱,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的女子竟然是凤都皇储殿下,哈哈……失敬失敬。”

    果然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立即议论纷纷,咂嘴嗤笑地应有尽有。

    我听及此言也不恼却反笑,“看来五皇子倒是记得很清楚呢!本宫也想不到那夜在凤都军营之外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男子是五皇子殿下,真是失礼失礼啊。”我嘴角含笑,毫无畏惧地轻轻反击着,不温不火。

    果然,此言一出,殿上议论之声更大了,一个个指手画脚,摇首叹气,捶胸顿足的人比比皆是。

    华非晏凤眸微眯,闪现着危险的气息,身上突然爆发一阵杀气。我淡淡而笑,负手挺立,身上的白衣突然无风自动,看似静静而站,实则身上的内息张开,直接罩上他的周身,他的脸突然变得异常难看,而我,面不改色依旧如故,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而就在这时,一阵青萧之音传来,无形的将我环绕在华非晏的气息包围,然后慢慢地收拢。

    我偏头淡淡地看了一旁的青衣男子,玉手轻执短萧,粉唇轻触,声音若有似无地环在我的周身,我嘴角轻笑,撤回内息,淡淡笑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这一切,说来慢实则快,一收一放只是瞬间,而青玉萧的萧音是靠青衣男子传音而来,殿上的其他人都不知在那一瞬间,凤雀两都的决策者已经交过手了。

    “龙都使臣到——”